正在这时,苏旷看到头顶十丈上方有一排东西,噫,到顶了吗,似乎不象,身躯不由自主地再攀折数丈,终于看清那排东西原来是峭壁上横兀着的许多黑色棺木,碗口粗细的木杆从悬崖缝隙中伸出,将这些棺材支撑,此处上不沾天,下不沾地,光看着就让人心惊不已。悬棺,竟然是苏地南部老袄山独有的悬棺,苏旷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副苏地地形图,看来,我这二十多日不分昼夜地行走,已快出苏境了,老袄山与九黎部落相邻,联想起方才不久灰衣人所说的话,这两个人不远数千里将这些尸体驱至九黎,肯定是不安好心,我要是落于其部落之人手中,绝对的凶多吉少,得想个法子伺机逃脱才行,然而自身目前的景况…….唉,似乎不太可能,思忖间,一众行尸皆己攀折到悬棺木道上,随着哨声变缓,相继停了下来,耳听得灰衣人口中的哨音一转,众行尸不由得上肢动起来,推开悬棺上的棺盖,一一躺了进去,崖上悬棺甚多,苏旷也单独得到一只棺木,进入后,苏旷见里面空空荡荡,别无他物,醒悟道,老袄山悬棺几百年前就存在,一直是不解之迷,这简直就不是人力所能为,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赶尸人的休憩之所,就好像出外行旅之人与驿馆客栈一样,这时,灰衣人口中的兽角之音已然停下,过了一小会儿,那种对身体的掌控感重新又回到苏旷的意识之中,同时,一种别样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尽管他这些日来饱受折磨,身体几近麻木,此种痛感还是让他抵受不了,这是一种身体的极度虚弱感,肚腹乏力感以及皮肉骨胳的伤疼感综合交织的结果,这种疼痛使得苏旷几乎又要昏迷过去,无奈他的精神饱受磨难下,再加上浩然正气的扶持,耐受力已是异常状大,生命之力更是坚韧无比,一波一波的痛感如浪涛打来,都被他咬牙牢牢挺住,澎湃的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流动,丝毫不见颓丧,一种百折不挠的悲壮感席卷全身,现在可以逃么,苏旷望着指骨尽碎的双手,嗨,不太现实,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随着一阵深深的疲倦之意袭来,苏旷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约莫天色刚刚光亮时分,苏旷被一阵急锐的角哨声惊醒,情知是经过短暂的休憩,尸队又要跋山长涉了。噫,怎么会这样,四肢上下依然传来清晰的痛感,这表明,自己现在根本没受那哨音的操控,透过棺材的缝隙,眼见着棺木中的尸体竟相爬出,一个个向着崖顶攀去,平躺在棺中的苏旷忖道,对了,应该是附在我身上的尸气,经过二十多天的行走,已消磨殆尽,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脱离那灰衣人的驭控,眼望着尸队渐渐远去,苏旷不由得摇摇头,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处在如此绝境时脱离掌控,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运。不说自己四肢残废,就算手脚俱好,没有工具想要攀登上崖顶,也是万万不能,这时天色已然大光,苏旷挣扎着从棺材中探出头来,苍色的石壁一侧,众多的黑色棺木一字排开,就这样凌空悬于万丈峭崖上,苏旷俯视了一下旁边云雾茫茫,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由得闭上眼睛,难不成自己终将毙命于此,正自心灰意冷之际,耳闻得一声轻响,像是有物踏足于棺木栈道上,连忙睁开眼,顺势瞧去,却见一个身着布衣的清瘦老者,正顺着一根绳索攀附而下,观其身负铁铲药篓,应是山中的采药人,苏旷一见大喜,高声呼叫道,老人家,快来救我,那老者甫一落地,就听见呼救声,稍稍吃了一惊,赶紧走过来瞧看,看见一个年青公子正艰难地躺在棺木中,浑身上下,伤痕污秽,几已不成人形,苏旷见他定在原处,不再上前,轻道,老人家别怕,我是人不是鬼,清瘦老者冷然看着苏旷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人,你手腕玄关穴处的脉气跳动,一息四至,远较寻常人有力,那是血脉极其旺盛之象,而鬼是没有脉动的,不过依我看,你离变成鬼亦不远了,苏旷诧异道,老人家何处此言,清瘦老者道,你身体上下,血肉模糊,残破不堪,可见身受重伤,但脉象偏偏又如此旺盛,太不合常理,只有回光返照之人才有,恕老夫无理,你这命不是老夫不救,皆因救了也白救,说完,就欲转身离去,苏旷苦笑道,老倌丈背负药篓,所言之语亦是深明医理,可见是医道高人,只是您说小生回光返照,我却不大相信,要不这样,老倌丈请近前来为小生诊脉,如果真是您所说的回光返照,那小生决不敢再次相扰,清瘦老者二指一弹,一簇白色细丝嗖地一下落于苏旷面前,好罢,为了让你死心,且替你诊一回脉象好了,但话又说回来,身处如此险绝之地,你的来历也是不明,恕老夫有些不放心,这样吧,你将白丝尾端系于你手腕寸关穴处,老夫为你悬丝诊脉,苏旷依言而为,老者缓缓闭眼,一手捻须,一手轻抚着白丝那头,良久陡地睁开眼来,一副难以置信之色,真是奇了怪哉,你的脉象充盈而不激荡,脉气平缓而不衰竭,脉律平和决不紊乱,可见决不是回光返照,公子,能否说说你的来历,苏旷默然,一时间却无从答起,想说谎道自己走夜路不小心,摔下悬崖,正巧落入这悬棺内,这种说辞连自己也不肯相信,或者说是被一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劫为人质于此处,想借机勒索家中钱财,可貌似也有诸多不通之处,叹了一口气,苏旷道,不瞒老倌丈,可能我说出来你会觉得太过离奇诡异,但我保证都是实情,而且,我也不是坏人,清瘦老者温和笑道,当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坏人,你的脉络中有一种淳然气机,恢恢然,宏宏然,为万邪不侵之气感,苏旷喜道,噢,是吗,浩然正气还有这般用处,这可省得了我许多口辞了,当下,将自己回归苏地后的所有经过,简短地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自己苏地王子的身份,只说是潼涧首府一显赫家族中的子弟,清瘦老者听完点头道,赶尸?恩,这就对了,怪不得方才不久我进山采药时,远远望见一群人的背影,当时见他们步履僵直,行走机械,就觉得奇怪,而且那么多人,竟没有丝毫气息脉律传至,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恍然了,当下走过来查看苏旷的伤势,半响郑重道,公子手指上的伤势,虽然诸指骨尽碎,但好在碎裂时间还不算太晚,正巧我这次采药下得悬棺来,就是为了采集一种名为铁线花的草药,此乃接续断损之骨的圣药,只要我及时用手法将公子手上的碎骨接续好,再用此药敷上,然后静养一段时间,当可完好如初,至于身上其他的皮肉之伤就更不在话下了,可是你两足处的伤势,我却无能为力,其一是因为受损时间太长,第二下手之人太狠,劲力渗透进入你的骨髓,连着骨骼筋膜,寸寸给你斩断,纵有人间妙手,亦是回天乏术,苏旷道,我双腿的伤势心中有数,就算只是恢复我其它的伤患,小生也是感激不尽了,一切还要劳烦倌丈。老者手一摆,公子言重了,医者父母心,这是老夫份内之事,现在,我就想办法将你弄上岩顶去,再护送至我住的地方,慢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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