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他是谁,苏旷大声追问道,白容冷冷道,如果我是你,还是老老实实不要追问的好,好不容易拣了条残命,这辈子就应该龟缩在哪个穷乡僻壤中安安份份地过日子,何必又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你走罢,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苏旷狠狠地盯了白容一眼,转身就欲离去,这时,只听空中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不容易与公主相聚,怎么说走就走呢,白容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道,苏公子,你命该如此,我也爱莫能助了,苏旷不解其意,转头向那声音传出处瞧去,只见校场南边,尘烟弥漫,数百名黑衣黑甲的骑士鱼龙踏至,最前面乃是一位身着锁子亮银甲,外披玄色披风的俊雅少年,在众骑士的簇拥下,含笑而来,真个似马如游龙,人似玉琢,显得倜傥不凡,苏旷一见大喜,连忙挥手道,常棠少保,你和你的黑甲军来得正是时候,九黎部落的白容犯上作乱,快快将之拿下,那俊雅少年将手往后一挥,顿时几百骑乘停止前行,定在原地,整齐得好像一人动作,少年从马上跳下来,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笑,缓缓自苏旷旁边走过,苏旷不知道他笑容含意,催促道,常少保,快啊,将台上的白容拿下,你驻守黑水城,可能还不了解如今形势,这女子勾结潼涧城中的乱臣贼子,引得九黎部落大军入朝,现如今整个苏国朝廷尽落入她们之手,满朝文武,被杀的杀,逃的逃,说不定连你父亲镇国大将军常定常伯父都已遭不测,俊雅少年阴阴笑道,殿下,这消息太骇人听闻了,可不能道听途说,这样无来由地信口说道,可能会使得人心惶惶唷,我瞧公主不是这样的人,苏旷急道,白容是怎样的人,难道你比我还清楚,俊雅少年拍拍手道,啊,对对,我差点忘了,公主乃是殿下未过门的媳妇,不远万里,从九黎而来,只待殿下西京会试完之后,就择期成婚哩,苏旷不悦道,常棠,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让你上前捉拿白容,你没听见吗。那少年好似浑不将苏旷的话当回事,喟然道,殿下,听闻白容公主来到苏地,几个月时间中,一直对你不假辞色,冷冰冰地不搭理你,而你这傻冒也愣充君子,连手也没牵过她一下,要是这样,你又算哪门子地了解清楚呢,苏旷气愤道,你,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俊雅少年道,我什么我,唷哟哟,我们的大殿下生气了,我的小心脏好怕怕,哈哈大笑间,躬身向台上的女子唱了个大喏,公主娘娘好,常棠这下有礼了,白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复盯着常棠,冷冰冰地不着一声,常棠又是一阵肆意高笑,该死,是本少失礼,区区之喏怎能表达我对娘娘的崇敬仰慕之情,说完几步跨至台上,五体投地般匍匐于白容脚下,白容嗔然道,丑鬼,快收起你那副怪弄表情,赶紧起来,谁料,常棠不仅不起来,反而一把攀住白容的一只玉足,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用舌头在公主那光滑得有如凝脂般的小腿上舔弄,白容一时间脸色大窘,快撒手丑鬼,大庭广众之下休要如此大胆,常棠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大胆,公主一向不就是喜欢本公子这个调调么,小骚蹄子,上次我要不是冒死大胆一次,又怎么能将你这平日装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拿下,白容拿他没办法,只得任其无法无天地渎弄,到后来,自己亦把控不住,忍不住呻吟出声,常棠偏于此际放下其玉足,慢慢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裳上的尘土,转过头来对苏旷阴郁笑道,苏王子,苏大殿下,我在此大庭广众之下玩弄本该属于你的女人,不知你作何感想,说出来听听,苏旷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常棠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简直,简直是恬不知耻,常棠得意地张狂大笑,还知道羞辱与气愤,看来你这个儒弱无能,名存实亡的苏大殿下,还并不是完完全全的狗屎一堆,说到这,其声色陡然俱厉,一指苏旷道,你这个除了天生命好,出生于王宫世家的废物,离开了苏国和你老爹的庇护,你啥玩意儿也算不上,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九黎部落将他们的白容公主,那个英姿飒爽,美貌直率,而且武力绝伦的女子竟然许配给你这个窝囊废的时候,你晓得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我愤恨,我妒忌,我悲鸣。我常棠在苏国,也算得上年青人中的第一俊杰了,人才武艺,谁能及我,就算论家世,除了你这个无用的废物之外,也是一等一的,我父亲常定官拜定国公,镇国大将军,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叔叔常庭封定远侯,四庭镇守使,乃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手下黑甲,红巾,黄膘三军,威震朝野。当初,在白容公主第一次驾临我苏国,被送至你苏王宫时,我就惊为天人,我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个女人迟早是我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得到她,说话间,常棠反手一挽,搂住白容的腰,将其托离地面,自己则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椅子上,然后忽的一下,将白容放在自己大腿一侧坐好,这个姿势甚不雅观,白容羞得脸刷地一下红了,常棠大笑道,都说你草原女子,大胆泼辣,率性而为,怎么,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你就受不了,伸过嘴去,在白容玉颈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朗笑道,又甜,又糯,真个是好滋味,我的魂儿都要快飞上天去了,说完又看向苏旷道,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这个废物,一无是处也有一无是处的好,当我上次把公主就地正法的时候,嘿嘿,才发现她竟然仍是完璧之身,你不知道,我当时心中有多消魂,简直都要飘然欲仙了。噢,对了,你这个废物不会是阳萎吧,嗯,废物配阳萎,也算是相得益彰,啊哈哈………。
这时,苏旷的神色反而平静下来,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次潼涧的真正罪魁祸首应该是你吧,是你里应外合,勾结九黎部落,才导致了我苏国的倾覆,常棠嚣声道,没错,准确地说来,是我常门一家,以我父亲这为首,他老人家早就瞧不贯你那满口仁义道德的老狗父亲的嘴脸德性,一直想取而代之,无奈苏国在他的把持下,根深蒂固,这次要不是天遂人愿,让你父遭此飞来之福,我棠少还不得要跟往常一样,在你这窝囊废物面前,夹着尾巴作人,嗬嗬,时来运转,扬眉吐气的感觉真的很爽,你这头萎狗,废物,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想报仇雪恨哇,来,来,本少爷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让你打上十拳,看你能不能捍得动本少的一根汗毛,苏旷紧紧握住拳头,胸口起伏不定,常棠道,不敢么,废物,是不是心中又在想着你们读书之辈的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狗屁思想,可惜你这废物注定了这辈子只能是废物了,没有了你父亲的余荫,你拿什么来报仇,哟,可能你心中暗自发狠道,我要到江湖上去,遍访高手,寻一个最厉害的师傅,然后拜他为师,学成一身武艺,回来找我报仇,不是吗,戏文中都是这样写的,可惜的是,这只能算是你的一厢情愿了,我以我的切身经验告诉你,想要练好武艺,除了好的师傅,还要有好的根基,而这根基一定得从小扎好,一旦成年,你再怎么努力都成不了一个高手,所以注定的是,这一辈子你只能当个废物了,常棠阴恻恻地四周环顾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有谁能告诉我,十年之后,这个自诩为君子的废物怎么个报仇法,立即,有骑士头领上前凑趣道,这废物读书出生,说不定十年后,他会左手挥一支毛笔,右手执一本破书,胸口上写着我要报仇,就这么大刺刺地出现在棠少面前,嘴中不停念叨他那些读书人的玩意儿,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斌,意图将棠少就这样唠叨死,哇,厉害了我的哥,常棠故作了个大惊失色的夸张表情,另又有兵头上前道,十年不晚,这小子还有十年么,估计到那时候,他整个儿都成一撮屎了,对了,用屎来熏棠少,这倒是个好办法,臭也臭死你,这一帮人取笑苏旷半天,常棠板下脸孔冷冷道,虽然我们都知道你这废物搅动不了丝毫风浪,但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决不允许有丝毫差错,所以,那假设的机会我也不准备给你,二指轻弹,劲风响动处,苏旷只觉自己的双脚脚踝处传来一阵巨痛,人一时间天晕地转,栽倒在地,险些昏了过去,耳听得常棠轻佻的声音响起,废物,你读了二十年的书,可曾想象得出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武功,以气伤人,告诉你罢,这就是我常家的参商指,就算在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武学,算了,说了也是白说,你这废物又岂能识得其中奥妙,苏旷强忍着双腿巨痛,内心不屑道,哼,不如二弟远甚。只听得常棠漠然的声音又起,暂且挑断你的脚筋,留下你一条贱命,是为了警示潼涧那些苏国余孽,他们一心幻想,意图拥立重新复国的苏国王子是何下场,一挥手道,手下众将士听令,即刻将这废物解往潼涧我父王处,听凭处置,你们也随之呆在父王身边,助他老人家应对一些朝廷杂事,另外,帮我将这帐台四周的垂帷放下,待我将公主喂饱后,再来与你们汇合,是,棠少。在一众兵将的嬉笑应和声中,苏旷被押入一张囚车内,然后,伴着尘烟四起,囚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