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见青尾狼走远,方才停下脚步。他与青尾狼斗了这一阵,腹中更感饥饿,坐在雪地上,不住喘着粗气。
突然间,秦飞面前的空间微微一荡,一袭银袍的萧乾幻化而出,他镶着白银的精致皮靴踩着白雪,翩然坐下。微笑着,道:“你可知这次为什么失败吗?”
秦飞问道:“为什么?”
萧乾道:“因为你没有合适的武诀。”
秦飞皱了皱眉:“我秦家枪法难道……”
萧乾笑着打断他:“秦家枪法大开大合,原本适于战场厮杀。况且你贪多,将五式二十三招都学了,却没一招是学到家的。”
秦飞干咳两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萧乾淡淡道:“更何况你家的那套枪法,本就平庸之极。”
吴凡忍不住道:“你有更厉害的武诀?”
萧乾笑道:“我自然有。”
秦飞眼睛一亮,咽咽口水,满脸堆笑的盯着萧乾。
萧乾站起身子,转过头:“别那样看着我,我传给你就是了。”
他背负双手,长发随风轻扬,认真道:“这武决叫作白冰掌。你仔细听着。”
秦飞点点头。萧乾继续道:“这白冰掌,是要凝聚天地间的寒力,以元气为引,化无形的寒力为有形。欲练此诀,先要感悟那股颇为玄奥的寒力。此时天寒地冻,对你感悟寒力稍有帮助。”
萧乾手一指,道:“你坐下,感悟寒力。”
秦飞盘膝而坐,静下心神,尝试去感悟那所谓的寒力。萧乾微微点头,身形缓缓变淡,又消散在空气之中。
秦飞静坐不动,一开始肚子咕咕大叫,几个时辰之后,饥饿之感渐消。他运气吐纳,天地元气一丝丝从他鼻口涌入,在他体内随经脉一周周运转,又排出体外。
他在这周而复始的吐纳中,渐渐发觉天地元气夹杂着一丝冰凉之意。只是这冰凉之意极其微弱,而且时隐时现。秦飞一起感悟之心,这丝冰凉之意便消散了。
他尝试好几次,都无法成功感悟,心中一动,抬手褪去了上衣,赤身坐在雪地上。寒风吹来,一寸寸抚过他的肌肤。他浑身冷的发颤,但天地元气中那丝冰凉之意,却也清晰了不少。
秦飞趁此良机,心神终于是融入那冰凉之意中。天色暗沉,又卷下一阵大雪,本来秦飞体内元气运转,自然而然发热抵抗冰雪,雪花一触到秦飞的肌肤,便被融化成水汽。
但随着秦飞心神渐渐浸入那冰凉之意,他体内运转的元气,竟也是带上了丝丝寒意。雪花落在他身上,便不再融化。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个时辰,秦飞身上积着一层厚雪,宛如一个顽童堆成的雪人。
雪停了之后,秦飞身上的积雪也渐渐化成坚冰。他浑身不再冒出半点热气,只有那低沉强劲的心脏跳动声,证明他还活着。
忽听咔嚓一声,秦飞手背上的冰层裂开了一条细缝。这一条裂缝的出现,似乎引发了某种连锁反应,一时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秦飞身体表面的坚冰如笔走龙蛇般裂开无数的裂缝。最终哗啦一声,碎成大大小小的冰块。
秦飞从满地的冰块中站起,他虽然在冰雪中待了这么久,但一点受寒的症状也看不出来,反而脸色红润,像是刚洗了一个热水澡。
萧乾也幻化而出,微笑道:“成了?”
秦飞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他体内元气运转,手掌上竟然凝结出一条条纤细的冰丝。
萧乾点点头:“的确成了,接下来,我便传你此决。你从百汇穴运起元气,过玉柱穴……”
当下将白冰掌的元气运转之法细细教给秦飞。这白冰掌不同于逍遥步,要施展这门武诀,需控制体内元气沿着经脉流转上百个穴位,且时而分流,时而汇聚,时而倒转,复杂无比。
秦飞听了三遍,才勉强记住。此时夜色渐深,他一天没吃东西,饿的肚子直叫。
萧乾袖袍一挥,一阵清风吹开地上积雪,露出一只灵兽的尸体,竟便是那只青尾狼。看来秦飞感悟冰寒之气的时候,萧乾也没有闲着。
秦飞舔舔嘴唇,忙捡柴点火,架火烧烤。他在灵兽山脉中生活一个多月,这般动作做的是纯熟无比。狼肉本来又糙又硬,这般直接火烤,更是难吃之极。但秦飞肚子咕咕叫,哪里还管好吃不好吃?一大口一大口啃掉了大半狼肉。
萧乾等秦飞吃完,淡淡道:“今日你也累了,这就休息吧。”
秦飞点头答应,却坐在篝火旁,兀自思考、练习着白冰掌的穴位流转之法。萧乾一笑,慢慢消失不见。
秦飞一直练到深夜,方才沉沉睡去。他睡下不久,空间缓缓扭曲,萧乾显现出来。篝火已残,萧乾俯身将火拨的大些。夜间寒风吹来,他的银袍随风上下翻飞,发出猎猎的轻响。
萧乾直起身子,轻轻伸出手,向下一按。一堵冰墙无声的拔地而起。冰墙如镜,萧乾沉默看着冰镜中的自己,慢慢叹出一口气,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道:“时间真是不多了……”
接下来数日,秦飞便是一直练着那白冰掌。他日夜钻研,终于是将这套武诀的穴位流转之法牢记在心。于这白冰掌,也算略有小成。
这天秦飞来到湖旁喝水。目光不经意一瞥,瞧见湖畔长着棵苍天大树。树底的雪地上,冒着几丛黑白两色的小草。
秦飞心神一震,快步跑过去,拨开积雪。几株长在树下的草儿露了出来。这几株草奇异非常,一面像雪一样白,一面比墨还还要黑。
秦飞凑近鼻子去闻,只觉一股芝兰清香涌入脑髓,说不出的舒服惬意。他轻轻抚摸着草儿,激动道:“这是阴阳草?”
萧乾的声音响起:“不错,正是你解毒所需的阴阳草。”
秦飞喜不自胜,伸手正欲拔下阴阳草,忽然闻到一股极其腥臭之味。他抬起头,只见大树的层层枝桠间,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吐着信子,正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自己。
黑色大蛇的蛇身躬起,蛇头高昂,显然作好了攻势。那竖起的瞳孔里,散发出无尽的幽光。
秦飞一动也不敢动,咽咽口水,轻声道:“萧乾,这是什么情况?”
萧乾并不现身,淡淡道:“这等奇花异草周围,有灵兽守护,有什么奇怪?这几株阴阳草,说不定还是这头黑炎蛇先发现的,它吞了阴阳草,有一定的几率进阶成更强大的灵兽。你来抢这畜牲的命根子,它当然要找你拼命。”
秦飞咬牙道:“你先前怎么不说?
萧乾干咳两声:“你没问我呀。”
秦飞嘴角一抽,无奈道:“这黑炎蛇实力如何?”
萧乾道:“相当于人类人元境前期的炼气士。”
秦飞满嘴苦涩,人元境前期,就算自己丹田没有破损,恐怕也远不是这条黑炎蛇的对手。凝气境与人元境,看似只隔了一阶,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有如天堑一般。
(注:等级划分——凝气境、人元境、地元境、天元境、混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