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要给你的希望,渐渐的从抽象中剥离出来,慢慢的具体化,它像火把,在恶月险风中飘离摇曳。置身于黑暗的都市之中,伸开双手,在月光下勉强可辨,整个都市都沉浸在慢慢消融的黑暗之中,脚步在慢慢前行,柏油路像热掉的的巧克力,如同淤泥一般的存在,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因为前方没有可以触及的光芒,一切都沉寂在消逝的恶念当中,脑子中重复出现的不是演奏弦乐的女孩,而是暴雨中的她,坚毅的步子,没有半点的留恋,如此坚毅的女孩,就那么离我而去,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是哪?环顾四周,难以想象的无可复加的寂静,门店上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识,只有巷子还在继续,耳边渐渐感知到的是海浪的拍击声,咸涩海风是在意识形态上慢慢被附加上去虚假的信息,依然在向前走,漫无目的……也许走到大海面前这个梦就会顿时消散,不管是好是坏,会去否定所有的眼泪,也许是疯了,但是活着总要去做点什么事情。开始想,心这种东西,人类之所以存在最大的意外之处,就是我们的心,甚至自己有的时候都会不了解自己的想法,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们根本不了解彼此的心,只是默默的去试着了解彼此,所以这还不够,所以悲欢离合,所以我胸腔里的‘心’哀伤连绵,它不是具体化的物件,器官,它是抽象的,它是我的全部。
独立的巷子,没有和任何道路连接,脚步依然发出踩在淤泥里的‘啪滋’声,但是有一种执念,即便脚下是荆棘,只要走出这个巷子,一切都将结束,包括苦难,但是巷子依然在延伸,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浑浊,一种怪诞的味道慢慢的透了出来,并在帷幕下蔓延,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开始变得头晕目眩,但如果不走完这条巷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慢慢的才体会到,那是血的味道,手指被划破时,血像破掉的利乐牛奶,滚滚的流淌着,现在蔓延的味道亦是相同,只不过那是大量的鲜血,也许像《闪灵》里的情节,一切变得诡异,可怕,惊惧起来,巷子到底通向何方?捂住头,不敢去想,不敢去迈步,原本那就是一团漆黑,找不到任何出路的境地,为什么要往前走?为什么不快点醒来?胸腔内的心变得躁动起来,喉结变得哽咽,手抽动着,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吧,即便会陷到地心,也不在乎了,把头埋到膝盖中,像个鸵鸟一样逃避一辈子去吧!能从哪里来到澳洲,也能从澳洲逃到北欧,南非,南亚,一切都可以啊,只要不去想,不去干涉别人,只看风景,只去教授漫画,就可以活下去,难道不是吗?难道是吗?是与不是就是断章取义的一线之隔,冥冥之中我就全然了解,但是依然举步不前,总是无病呻吟的躲在角落中害怕受到伤害……可是我不是刺猬,可以给别人拥抱,可以去享受温暖,明明可以做的很多,明明可以走出巷子,那之外就是大海,一切终将释怀……
起身迈开步子,摆脱那该死的泥泞,滚吧,该死的阻力,去死吧恬不知耻的黑暗,还有那随行良久的血腥味道,跑了起来,步子变得飞快,轻盈的像只自由的白鸽,展翅翱翔,开始看到这个城市的全貌,黑色夜雨在涂抹她,她正走向蜕变……海!就在前方,用尽气力的向前飞去,游艇,黑暗之中唯一发光白色的游艇,暗夜中的明灯……她……但是有人用枪指着她……空明暗夜中一声闷响……那是枪声……
“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呼,呼……呼……呼,汗水浸湿了额头,慌乱的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刺眼的光芒射进眼中,像个野兽般的,拿枕头盖住了脸,这一秒似乎卧室已经变成了卡夫卡笔下的城堡,蜷缩在床上,床单如花岗岩般的粗糙,不行,这样子下去不行,看到的一切那是真的,而且正要发生怎么办?不容分说在梦中我们被交错链接,这不是小孩子的猜谜游戏,那种景象,以及那血腥的气息,仍环簇着,升腾……喝下桌上的水,脱下了睡衣,让每个细胞尽可能的趋于安逸,要怎么去面对刚才的一切,海滩,码头,游艇……这三个条件并不难找,只是要怎么做?这是问题,对吧?
去到浴室,起居室没有打开灯,这里陌生的就像某个山内的地洞,而我已经不是原本的自己,在梦境中,已经被黑暗洗礼的人,那才是我,现在为了找到那个女孩,无疑,得堵上这个夜晚,以及到现在为止的一切。
在沙发暗格里拿起了9mm手枪,以及两个弹夹还有配套的消音器,这支枪是在澳洲买的,别谈所为的合法性了,有的时候会去靶场练习几下,但是也仅仅是那么几次吧?说道使用确实绰绰有余,但要用这个阻止别人?杀掉对方应该是最合理的吧?本这个信念,穿上了夹克,把枪紧紧的插在了腰间,但是没打开保险,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城市的街灯还在工作,大约到了夜间四点,才会熄灭吧?街上到处是未被消除的垃圾,路上也只有几个行人,但是酒吧还是照常营业,还有那些二十四小时的餐厅,里面还是有满当当的食客,但是似乎都是情绪低落的样子,我则沿着海岸线去寻找为之相似的码头,两个装卸码头已经去过了,一无所获之际,就把车开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海滩,坐在引擎盖上,慢慢仰起头,看着黑夜,但是却变数不到属于梦境中的一切,对,必须找到那个巷子,巷子的尽头就是大海,那里有一艘游艇,女孩就在那里,并且她有危险。可是那条小巷到底在哪?如果它只是被抽象化的街道呢?两旁全是大厦的街道?需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东西吗?感知正在脑中慢慢的将两个画面调整,中和,一点一点的修正误差,就像身上始终带着那挥之不尽的忧郁,所有的一切都在走向正轨,维多利亚主干道?那里是市郊的一段繁华的街区,因为胡凯特沙滩就坐落在那,还有一些船主,会在哪里开派对……
回到车上,启动引擎,路上遇到测速当然会减速,其他时候这辆二手车几乎就是在奋力嘶嚎,还有路上没什么晚班警察,不然很可能会有罚单,然后搜出一支手枪,那么就一切终结了,所以车速满了下来,只是内心中是波澜不断,如果见到她……或者她……一切都不敢想,那不是政治理念,不是商业机密,更不是所谓的爱恨情仇,一切是开始,也是终端。
果然这里的景象就像梦中的放大版,当然血腥的味道是不可能的,取而代之则是海岸景观种植郁金香的芬芳,道路两边的橡树在清风中发出了沙沙声,四周围有些异样的安静,至少这个夜晚,这里不像以往那么喧嚣,GPS提示前方是最后一个交通灯,很快大海就要抵达眼前了,那是一种难以表达的惊慌失措,或者说是隐晦更加的合理。
沙滩就在眼前,但是游艇却不止一艘,把车停好后,沿着沙滩慢慢走着,但是梦中的一切,与这里极为不同,这里是真实的,石头坚硬,海风苦涩寒冷,更别提什么天上的白鸽,和站在游艇上的女孩了,空气湿冷着实不让人好受,双手交叉抱住胳膊,使劲让胸腔内的心平静的跳动,即便这样,还是忍不住打哆嗦。突然‘啪’的一声,以为是谁的车子爆胎了,回头向停车场望去,竟然没有报警器大作……不对,是枪声!再次回过头时,有一个魅影‘扑通’一声跃入海中……面对这个脑中一片空白原始的冲动开始如引擎般的启动,也许一切一切都是在在等这一天?难道不是吗?
接着我看到游艇上的人端出长枪,开始向海中疯狂的扫射,期间还听到有人在引导他们,紧张的躲在……好吧趴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海面,而且游艇正在慢慢的启动,而且再向岸边游弋,有人上岸了,是她,虽然换了衣服头发也湿了,全部黏在额头上……
“喂这边!”
她愣愣的看下我,抬起手竟然向我开枪,‘嗖’的一声身后的家伙应声倒地,我却魂不守舍的。
“你有车吗?”
还像个傻子似的站着,果然动作片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且原本想要救助她的那种念想被这一枪全部驱逐出境了,她跑过来,拉住我,都摇不醒我,然后重重的晃动我。“你不是来漫步的吧?车呢?”
“在后面……”
“钥匙呢?”
“这……”
“你想被杀死吗?”她拍拍我。“不想就快走。”
她发动引擎,像海岸线以外不知名的公路疾驶而去,然后我的手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