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那个大鼻子,是叫里昂对吧?他两手柱在写字台上,桌子上放着的是所有摄像器的终端,这是他选得公寓,内饰不值一提,家具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特点,这点倒是和他很像,只是他的身边依旧带着某种从别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不安与凄凉,那不仅仅是需要他认同的东西,而是不停的蚕食他周围的那些……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疤痕,是什么时候得来的?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那丑陋的缝合伤疤,如同蜈蚣在身上盘绕,每当天气稍差,他就会感到胳膊隐隐作痛,从肉体深处,渐渐的有道裂缝在扩大,但是在医院检查,没有任何病灶,仅仅可以作为推测的是一种不可推脱的力量驱使他向前,向前,再向前!有种混乱在那里滋生,有种动荡在那里凝聚,有种恶意在那里挥发,他看到一个骑士正慢慢的走向黑色的森林……随即她从淡薄的恍惚中解脱出来,大口喘气,眼睛的焦距也变得凌乱,捂住头快速的让自己回到现实,他感到墙壁在蠕动,地板如同船体的甲板嘎嘎作响,这感觉太糟了,脸色惨白,身体也哆哆嗦嗦,大约一分多钟他才走出这种窘境,而且肚子特别饿,就是活脱脱的被饥饿感吞噬的那种感觉,他踉踉跄跄的走到冰箱前,觉得身体重心竟然是在膝盖上,之后的十几分钟,他把预备到晚上的食物扫个精光,而现在单单是早上九点一刻,现在那种莫名的眩晕感至少是离他而去了,回到桌前,继续看那些监控画面,也开始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状况?是不是在遇到‘银雀’之后?
他曾经不断的在做一个梦,或者那就是针对他的梦魇,黑色的森林,以及那些让人惊恐的嚎叫,还有断断续续的呻吟,每每这样,他就睡不安生,只好起来喝酒吃东西,让自己迅速的变困,然后才可以再度安眠,医生不会给他任何帮助,这点,是很清晰的判定。较之出去做侦查工作或是接应,他也不喜欢监视,枯燥无聊而且有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错开什么,因为去过‘银雀’家中,他有好多小说,说实话不知道他看没看完,如果全部看完了,感觉他是一个坐得住的人吧,而且时不时的想一些歪点子,不过兜里钱多谁不喜欢呢?
那个法国人做很严谨的器械锻炼,喜欢看报纸,而且看的很仔细,感觉像是逐字阅读,像是在沙漠之中的勘探队,每个字价值连城似的,他有个热带鱼缸,而且植被养活的也不错,靠近后窗的梯形聚合物花架上金字塔一般的摆放着各类芦荟,书架那边是云片松吧?已经张牙舞爪的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花板,那些大放异彩的花,认识的就较少了,那是薄荷,另一个事天门冬,再有两个可以叫上名字的就是葱兰和天堂鸟吧?
里昂还在侍弄花卉,他停下手头上的活,就去开门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相互寒暄一下,就坐了下来。胡克马上去拿另一份档案袋,这是一个陌生人送上门来的,就在他告诉约德尔住处后不到十分钟,办事效率着实不低啊。看着那些照片,然后拿起拍立得相机,拍照,然后对照。来的人是芝诺,一个圆头肥脑的家伙,他们两人语速很快的交谈着,大约四十分钟后芝诺离开了,他走到楼下,停在一辆商务车旁,应该是没有钥匙,所以吸着烟,有些烦躁不堪的等待着,之后又出现了一个人,马上抓拍,之后发现那个人是马洛,然后他打电话给约德尔汇报了情况。
……
约德尔早先就放出了话,没想到他的手下和这件事还真有瓜葛,也是因为妻子怀孕之后他整个人都全身心的陪着妻子,对于帮派里的事情管得很少,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竟然会干出这种事?看来离开南美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开着车子来到了市法医大楼,这座四层楼的建筑着实是事务性的产物,没有任何装饰,如果去掉那个银色的招牌,我想大多数人更愿意把它当成一个仓库。大楼占地八十多公顷吧,四周全部被围墙隔离,要不就是小段的铁丝网,也许通了高压电,天晓得呢,但是停车场倒是奇大,还有一些简易的篮球场都没有,好吧。我将车子停在了市郊的汽车旅馆,这段四公里不到的路程全靠走来的,路上没什么景色也就是相较于市区这里的树木更多,空气好些,但是穿越树林的那条湍急的河流,有种身处雨林的感觉,我在那里拍了几张照片,那种南美洲特产的鹦鹉倒是很上镜,然后比较喜人的景色一概掠夺走,拿去个人社交网页,嘎嘎,可怜的点击率要给力啊!好吧,有些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但是那个三流明星也许会大红大紫吧,经历了凶杀案,可谓躲过了血光之灾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才是王道。
真有些不懂这些市政机构为什么不能建在靠近市区的位置?也罢是法医大楼啊,算了。爬上了对面的小山丘,海拔不到六十米吧,大致猜想的。爬山?希特勒的御用导演之前不就是个演登山的女演员吗?好吧,耸耸肩打开背包拿出数码相机然后装上长焦距,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银雀’!”
“哦,什么事?”说着我把相机挂到了脖子上。
“手提箱内有有电话。”
“被人打通了?”
“是啊!”
“明晚,我把东西……”想到死人的手指,不免又开始犯恶心了。
“今晚!绝对不能再拖了!”
“今晚!?”
“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祝好运吧!”
我呼出一口恶气,只想说哪里也没有养活大爷的!原本还想听着古典乐监事一天他们的岗哨,做到没有任何意外的入侵,可******!好吧。
……
“抓住那个法国人,把他带到我这,到时候会有详细地址的。”
“好吧,你等消息吧。”胡克说着关上了手机,他穿上一件浅蓝色T恤和一条黄色马裤,加上一双白色运动鞋,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猫耳拳套和一把匕首。不过他觉得足够了。他戴上太阳镜,拿上数码播放器,就安安心心的下楼了。很随心去到里昂那里看了门牌,然后拿出手机为他定了一个芝士披萨,然后外卖说二十分钟可以到,但是他说最好十分钟,反正是越快越好。确实比较快啊,他结果了披萨还给了消费,只是想要一顶披萨外卖的帽子而已,然后他去敲门。
“你好,披萨外卖,请签收!”
“披萨?”
“是啊!”然后胡克念出了地址。
“哪啊,我没预定啊!”说着里昂开始打开门栓,那声音是清晰可辨的。
而门外的胡克已经戴上了手套,并且摇晃了下手腕。
“什么披萨啊?”
“给!”他把披萨直接甩在了里昂的大鼻子上,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拳套直接乎在他的脸上。里昂咿呀怪叫,像个婊子似的,胡克一分力道也不减弱,直到胯下的男人变成了泣不成声劣等狗,随后他拿上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直接拍在了里昂的脑门上,里昂直接昏了过去。
“嘿,约德尔,找人把你的大宝贝带走,我也要去吗?”
“嗯,哈哈,你要来!”
“给我写啤酒,待会见了!”
看一眼就知道是小混混模样的家伙,把那个法国人装进了编织袋内,他们在商量是不是要把这货从二楼丢下去,因为那样比较省力,最后还是把他抬上了车子,然后丢尽了后备箱内,胡克刚上车,就觉得后视镜内一个快步走来的家伙有异样,而且他把手放进了上衣内,之后一秒他拿出了电话……而胡克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混混回过头。“咱们走吧!”
“好……”话音未落,有个枪手抵近把那个坐在驾驶室的混混打死了,顿时街区像炸了锅的爆米花,这个波纹殃及所有的节点。
胡克推开车门,翻滚着离开人群,身后又是一声惨叫。他极速的跑进楼里,撞开一楼的后窗,跳进胡同,顺着下水道的沟渠跑向胡同出口,只是这里的味道的确不待见鼻子,可他刚出现在出口,就有人向他开枪。“草草!”是不是约德尔想省些费用要处理掉我们?但是他也知道我们是‘组织’的人啊,谁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到这他跳上垃圾桶,爬上储物室的房顶,大约不到一米半的样子吧。随后两个枪手走了进来,他们一前一后,胡克直接拿出匕首跳向后面那个略显发福的中年人,一刀刺进他的腰身,手枪应声掉在地上,前面那个家伙马上回头,胡克丢出匕首,枪手向右闪身,并且开枪,子弹打在墙上迸发出大量碎石,消音器没有太大的作用,胡同内仍是枪声大作,胡克向前扑去,捡起枪,一个莫桑比克杀死了那个家伙,但是窗户还有个家伙想要跳下来,他对着那个方向连开数枪,直到子弹用尽,之后丢掉手枪,两步并一步的跑向出口。
“胡克!这边!”
是约德尔,胡克快步走上车子。“怎么回事?不是很隐秘吗?”
“对方先动手了,意料之外,我们走!”
“那个法国人呢?”
“留给警察吧!”
“你一开始计划好了?”
“算是吧!”
……
“妈的!”我低声恶骂道。原本想明天去做完这件事,可是要今晚?而且我也没带什么吃的,更懒得会去了汽车旅馆了,还好,包里还有几块巧克力和两瓶矿泉水,电话响起。“今晚,我知道了,别催促了!”
“什么今晚?”
“啊?简?”
“是啊。”她的声音有些冷淡,意料之外的电话。
“你去南美了?”
“哦,有什么事吗?我很忙!”
“我要离开了。”
“什么?”似乎没有听清楚。
“我丈夫要去驻RSG做武官,我也要过去,所以,再见!”
“……哦。”盲音传来时我没有半点难过之情,只希望她越来越好,真的。
巧克力吃光之后,那也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们纷纷下班,夜班的警卫他们的巡视方位大致也了解了路线也选好了。他们两组警卫大约十五分钟才可以打一个照面,在他们交接之前通过停车场,直接进入大楼就好,只是大门的房卡怎么办?先进去再说吧。然后我开始下山,正走着看到远处一辆行驶的很缓慢的箱货,上面有蛇杖的图案,好嘛,天助我也!快步下山,而且那车子竟然停在了路边。我快步跑上去,下意识的想打晕司机,却发现是个妹子……还在‘嘘嘘’。
她用也许是西班牙语惊呼什么,我马上拿出手枪对准了她。
“别为难我!”
“帮我混进法医大楼就好,别的不会做!”
“好吧……”她几乎没有战战兢兢,而是给我找了一个白大褂。“穿上这个吧。”
“哦,谢谢!”很奇怪的感觉,都没有仔细看过她长得什么样子,当然也不是时候吧……谁曾想两年后竟然在立马里尔大都会相遇,人生有的时候真的是没有意外可言。
真的她有房卡,只是在进入门岗的时候,守卫盘问我为什么没有手续,我只得谎称手续的确不全明天会补上,妈蛋,明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一路上都是那个女子带路,甚至,好吧,那个白种人的拇指也是她切下来的,我甚至说了……‘谢谢’。
离开法医大楼,约德尔又打来了电话。“你在哪?”
“我得手了!”
“马上去这个地址,地图马上就给你发过去,保护我妻子!”
“……行……”这时那辆救护车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竟然把它当计程车了,招了招手,结果车子真的停下了,而且门岗的警卫还在注视着我。
她摇下车窗。“又怎么了?”而且显得很无奈。
“可以载我一程吗?”
“你……”
“我可以付钱……”
“见你的鬼!”
“呃,好吧……我走回去。”但是仍然站在她的车前。
“上来吧!”
“谢谢!”原来她是要把那个人的遗体带回一个大学做解剖用,我今天还真是赚到了呢!只是几个小时后才明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好吧,秒针继续推进了。
“你还要干嘛?”
“谢谢!”着实是尴尬到了极点,而且她那张没有情绪波动脸,确确实实是生气了吧……“停在路边上就可以了。”说着便指了指路边上的牌子。“给你钱!”
“又不是我的车!再见!”她似乎觉得不够解恨。“最好不见!”当然了这点确实让她伤心了……
“哦。”手机响了我查收短信,结果她猛踩油门把四周的泥沙全部扬了起来。“给你钱!”还真是品格高尚乐于助人的好女子啊,收到的是一张城市路段图,马上退掉房间拿上押金,开车向所在地,灯光下的城市璀璨还带着一些被众人理解的寻回感。
车子刚开上主干道,一席清爽的海风便招呼而来,那会没有认真和简说说那些,就是有那么点不近人情,不会再回来了吗?电台里仍在播放天气预报,午夜将有热带风暴登陆,提示市民做好防范工作。时事新闻讲的是黑帮在闹市区发生交火,有平民重伤,警察已经控制了现场,当把音量调大时这段已经播过去了,有种瞬间打脸的感觉。胡克不会有事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