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琉璃’合同上的名字是辛梓,这次旅行也用这个名字,而我则用冉靖云,无用说她想的。这次是第一次任务,还是需要做多方面协调的那种,因为客户是一对夫妻,男子郑聪华裔新加坡人,女方杨宁她是我们的客户。其实很简单,一切都很简单,两年前郑聪在精神层面上若即若离,以下是杨宁的原话。不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他时不时会表露出那种比如像吸烟者一时找不到香烟那种焦虑,而且间断性,持续性的在家里发脾气,即便孩子在家里的时候,都不例外,与原本的丈夫简直大相径庭,那个温文尔雅,又有些目中无人的人竟然悄悄的换了样子,开始喜欢读那些,情感之类的文摘,那种杂志,并且晚上只听古典乐的他竟然开始看那些杂志,之类的节日也统统忘记,不仅仅是纪念日那种,而是父母生日,大型家庭聚会他有时候都会忘掉,或者干脆找借口说工作忙抽不出身直接退掉,然后在形式上各个地方开始疏远我,那种根本不用实际行动的疏远,就不是简单可以装作出来的,毕竟我们结婚十年你能想到对吧?而且我也找到了他在外面的那个情人,就是那个所谓的自由撰稿人,那个女人写的文章,我几乎全看了。看的不是他买来,我觉得脏,那种出生就带着令人发指的肮脏慢慢的从她心灵肉体延伸出来,就像那种哲学家所说的延伸,他们让我活的不自在,我什么都没做,但却注定要给他们那种类似,不想贬低人格,但是却要给他们买账,用我的生命,用我的时间,让他们去消费,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所以,我找上了你们。
下车后进入一家印度人开的汽车旅馆,这家旅馆坐落在市郊位置,建筑呈‘C’字型展开,大门处有维纳斯的许愿池,以及各种养眼的花卉,旅馆被郁郁的橡树包围,各种鸟虫鸣叫,卫河就从旅馆身后悄悄流淌而后山则是漫山遍野薰衣草,郁金香有规划的种植,那里都变成了让人不经意留恋止步的景色,那就不用说这个三层的旅馆生意有多少好了,假期几乎是客满成患,因此这家店子也上了各种旅游杂志。特别是正午时分,旅馆正前方不到一百米的露天喷泉,开始工作,然后坐在一旁的咖啡馆绿伞之下,你会发现触手不及的彩虹,真的就在你的身边。旅馆是典型的后现代主义风格,夸张的窗户,以及全部的玻璃楼顶,所以辛梓要了顶楼。
“好了,总算是可以休息了,你俩要住在一起?”
“其实我随便。”吸着烟,语调里却透着点点不满,是觉得胡克为什么还在?
“哎呀,胡克,你这是怎么了?晚上摔到了吗?”辛梓看着胳膊上缠着石膏的胡克不忍心的问,那表情眼泪下一秒似乎就要掉下来了。
胡克可是切身体会到这一切的发生始末。事情这样的,原本是十六日就要来到‘G’市的,但由于杨宁他们的延误现在已经是二十二日了。这几天内,我还是在补习班上课,下午就去明尼苏达上班。期间会静下心来去想关于‘琉璃’的事情,而且越想越不对,她有老公?但是一起上班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接送?单单要坐巴士?诚然巴士和地铁确实是不错的交通工具,而且在和她比较要好朋友那里,也听不到他们提到一点点关于她生活方面的事情。即便跟着她去……当然是断断续续的跟踪,也就四五天吧,她只是买一些日用品,而且几乎全是女性的,好吧,就是女性的,所以看是断言,她没有所谓的老公。随后问了下胡克,他皱着眉头问我‘你听谁说的?’后来的事情,就是让胡克去她公寓附近蹲点,拍照等等。确实有个男人会去她的公寓,但是时间特别守时,跟着我去跟踪那个男人,结果他是一家保洁公司的钟点工……然后第三天晚上胡克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在医院,然后去看他,结果那叫一个惨,脸被打的发青,嘴唇也破了,胳膊竟然都骨折了……用他本人的话就是‘我了个大草’,然后二十二号我们就来到了‘G’市。
“我去拿咖啡,再去买点止疼药,呵呵,你们聊!”胡克乐呵呵的走了,眼睛里洋溢着那种近似绝望的表情。
“哎,我和你讲讲啊,对面可是胡克啊,这你都下的去手?”
“近视眼啊!”说着摘下了眼镜。“晚上黑漆漆,有个鬼影一直晃来晃去,我可你女孩子啊!”
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感,好似卖苹果的女巫再讲自己是女孩子似的……“你动手,他肯定会求饶表明身份吧?”
“他没有,是个坚强的斗士,只是当错了差,可惜哦!”
“下一步做什么?”清了清嗓子话音刚落觉得声音有些尖锐,好比神社中的乌鸦。
“喝咖啡!”
“谁说喝咖啡?”胡克像个呆头鹅,至少我那么觉得,那嘴脸就是卑躬屈膝。“拿铁的,还是要卡布奇诺?”
“以后记着我喜欢黑咖啡,去买吧!”
“好的,知道了!”
“不然,我去好了。”说着站起身,窗外街上喷泉开始工作,彩虹的确近在眼前。
结果辛梓恶狠狠的瞪着胡克。“黑咖啡对吧?无糖?算了我多买一些!”
咚咚胡克快步走下楼梯,然后她开始喝卡布奇诺。“我不喜欢黑咖啡,到时候给他喝吧。”
“这么做是给我看?”
“你还知道啊!”
“我又没做错什么!”
她叼上烟,我起身点上。“我是什么人,自己比谁都明白,谁也不能对我枉加评论,我不会为任何人或者,你最好明白这点,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们是射线罢了,永不相交,知道吗?更确切的说我,不在乎你的任何想法,你最好明白!”
“哦,胡克,卡布奇诺很好,黑咖啡你喝吧,谢谢你!”
“我还真喜欢黑咖啡呢!”
看着她无言以对,只是觉得自己在被某种东西切割,然后身体上支离破碎的东西全部被粉碎,渐渐的脱离自己的灵魂,掉在了另一个纬度之中,一切井然有序。一个世纪可以领悟的东西,仅仅在一秒钟之内被细化分析,身体各个器官都在了解失去在另一个纬度上的一切。那不是大英帝国失去了印度殖民地,也不是兴起的洋务运动,那只是死去灵魂中的蓝色火苗,一种被完全无视,完全践踏的心灵,发出最后凄厉的嚎叫,要死了,一切要结束了,心扉正在被挤压,血液几乎在倒流,喝完咖啡。“我们要怎么做,下一步。”
“她给我寄了封信。”坐在木椅上的她,转过身有些困难,胡克想去帮她。“你的胳膊要紧,让他来吧。”拿起包送到她的面前。“把它影印了三份,大家看下,都看下吧。”
说是信,感觉更像文章,而且全部是由汉语写成的,因为当时客户就讲过需要至少是华裔的人员来帮她完成事情,感觉像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感觉吧,但是这点就不是我们所了解的。她的文章如下。
很喜欢一个海滩,它在马来西亚,是丈夫买下来原本要做一个小型仓库的,可是在台湾的合作很顺利,那里的工厂可以直接将货物运送到大陆,这样那个储存原料的小岛便失去所有意义了,于是我对他说想在那里建一个别墅,每年聚会就去那里。我们有全部配套的设施,风能发电机,淡水处理系统,甚至是武装人员,你可以想像吗?四年前我就在那里定居了,孩子我也不管,其实对他而言,不需要任何付出,该做的已经做了,全然的做了。然后静静的听海,唤潮,海洋就是地球的动脉,那强劲的涛声,银色的浪花,你知道车子的灯光打在她银丽的身躯上,那不仅仅是对生命的亵渎,而是对神性的藐视,因此我脱下鞋子,站在沙滩上。有种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呼唤我,不妨说那是离开男人之后,第一次对****无法克制的冲动,女人离开男人,单向性的活下去,所有的点对点,线对线,所有的抽丝剥茧,一切关于神色,关于气息,算上原子,统统的剥离在外,于是每每感到自己存在感在海涛中将行渐远,如同是灵魂找到了归宿,但是海风依旧呼啸,她在嘲笑我,即便拥入了她的身躯,即便海水已经到达了大腿,一切开始变得糟糕起来,掌控不了任何去留,全然的把身心交给了大海,蓦然之间,才发现大海已经慢慢转化,变成了人生,变成现实,变成了从身体上延伸出来,但是不可以被征服的东西,不外乎心灵上挣扎的人性,正在凋零,正在湮灭,正在变成山上的岩石,基于这样,所以……请你们帮我,让我回到原本的生活,如果我不是我……那我又是谁呢?我在呼救……
海吗?又是海吗?我想……
只是胡克似笑非笑的盯着辛梓,期间那种眼神,简直怪异的够可以,也许这就是几个月后祸根吧?分工后我和辛梓随意的去逛街,然后接着等关于杨宁下一步的计划,但是胡克要去拍照片,想想他那个胳膊,我都疼……辛梓还真下的去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