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假期过长根本搭不上原本的课业,所以教务主任安排了一个短期素描班给我,说是速成班,其实来的人,那些所谓的‘学生’,只不过是闲来打发时间的。以前也说过只要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就会像做光合作用的植被一样,变得深沉,变得无懈可击,变得与世无争,当然生活本意不再于生,而在于活,如何活出自己的味道,那才是应该值得具体考虑的,值得大家考虑的。当从那个梦魇挣脱出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想说的仅仅是句‘我回来了’,但是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内,不知道,谁会听到,谁会在乎,谁会在夜里为我流泪,其始终不过是单单无病呻吟罢了……
速成班有二十多个学生,小的十几岁,成熟一点的也有中年人了。一切都没有在意,所做的只是按照晚上备课进行索然无味的工作罢了。在黑板上轻快的写下‘素描入门’然后子命题是静物提高。在黑板上列出了今天的两个章节分别是。
1。静物组合摆放
2。空间感和立体感
然后,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上课。
“素描,以广义描述,几乎可以泛指一切单色绘画,起源于西方对造型能力的培养。”看下座上的同学,至少他们还在听,但是玩手机也是家常便饭,无所谓了。“而交于狭隘上仅仅特指美术上技巧,探索造型规律,以及对专业性培养,的全面过程。”喝了点水回头看下黑板,此时阳光正以喜欢的亮度射进白色的黑板上,指了下命题。“第一讲则是较为关键静物组合摆放和空间感,立体感的素描入门,好的,大家有无疑问吗?”
“也就是说,素描仅仅是可以培养成为一种爱好?”
“其实也不尽然……”我耸耸肩,指了指自己。“像我这样,现在可以讲是素描让我有在钢铁水泥丛林中的一席之地,这是素描给我带来的唯一好处,如果把它修生养性也不是一件坏事,大家还有问题吗?”他们只是单单看着题目,想正在被人洗脑,感觉好奇怪,其实他们心都不在这里。“所以很明显,静物写生的基础就是静物码放!”指了指讲台上那些石膏物体,圆柱体,三角体等等,以及被镂空的物体。“由于这节课上的比较匆忙,原本应该带来实物,比如餐具食物之类,或者器皿水果之类,这样的物与物之间至少保持着相关联系,其必定要求则是可以形成情趣组合,其实简单点说,只要保持相对统一,就没有大问题。”轻压下嗓子,吸烟的冲动在身体上所有的液压阀门静静打开,如同满月之时对无法克制欲望的寻求一般。“再者,摆放的过程中,其实也会出现多少原则上的问题。”一边摆放手中的道具一边讲。“问题,通常来自几个方向,摆设过于拥挤,或者恰恰与之相反,过于拥堵,以及水平排列时缺乏层次感,以及偏斜的不协调。”然后把这些相对性的错误演练出来。“所以如上所述,摆放静物应注意的事项便一目了然,简洁,明快,主次有序,意境保持整体统一且具层次感,再者应该注意衬布也要烘托映衬以上的关系……”苦笑一下耸耸肩。“来的匆忙,有些道具忘记带了,不好意思!”拍了拍手把他们从慵懒的笑意中拉扯回来,然后继续。“今天的第二则。”再次回头指向黑板“关于刻画空间感和立体感,所为空间感,就是物体表现出来的立体纵深,静物之间前后距离的层次感,当然了这种议题,它有着相较稳定的铁律,既空间的透视规律,注意远小近大,以及近实远虚的效应,这些经验在以后的课程中会慢慢被掌握,然后你会发现,处理画面中层次感,就会得心应手。”这时注意到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时不时或者若即若离与我对视,似曾相识感如同他乡遇故知一般,那种仅仅是眼神交流就被完全电住的感觉,不用明说。“立体感可以说成‘起伏凹凸感’或者‘体积感’,这是物体的重要特性,我们身边一切事物都存在着高低,宽度,深度,所以素描技法体现在对明暗对比,轮廓透视缩变,唯有这样物体才能充分体现出立体感。”讲到这第一节课实质内容几乎就完了,而简也敲了教室的门。“大家先随意看下课本,如果有问题,我在做进一步的解答。”说完走出教师。
“课上的怎么样?”
“一切如故呀。”我打着哈哈,心里知道她要说什么。
“下课之后做什么?”
“……”那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打开门几乎都没有声响,明明还穿着高跟鞋,我们几乎面面相对,然后她的眼睛随意飘走,最后整个人消失在了走廊上。
“走神了?”
“噢,不,第一节课,难免有些分心。”
简根本不理我,而是反过身,回望那个女子离开的路线,说了些其它话,一般朋友那种,然后回到教室,直到下课一切都安然无恙,只是那个女子再也没有回来过,记忆也想断续性跳跃弧线在脑子里盘旋俯冲,坐在讲台上,耳边充斥的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而我则似乎进入了真空状态,一切与世隔绝,一切咎由自取。
下课后去了教务主任那里,对他的印象几乎没有,没有特定印象。无非是他相较于同龄人背驼一点,皱眉多一点而已。找他也仅仅是修改合同,所以说一切都是简洁明了,全勤制合同改为兼职性。关于组织的皮包公司,明尼苏达贸易,今天也要去报道,但是‘琉璃’呢?她就像世纪末的谎言,让你发自深省,但却如诗歌中的意境,仅仅是残垣断壁般的思绪罢了,因为太多的时间,都在她的身上流逝,以便已经病态到她如果出现,那么她的本我自我超我即会崩裂瓦解,如果那样,她就不是‘琉璃’了……
“两个多月的假期,回来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吗?”
怀尔曼也随着简插话进来。“是啊,礼物都没有,这算什么?”
“你俩干嘛?什么时候这么亲昵?”
“你简直无聊!”简涂了下润唇膏,粉饰下,接了电话,说要去吃饭,就走开了,她的高跟鞋倒是给人印象深刻。
恰当怀尔曼再度开口前,‘琉璃’打来了电话,也说了句回见,就接通了手机,言不由衷的讲了句。“你好!”
怀尔曼将脚直接甩在了办公桌上,吸着烟,有恃无恐的看下头上的天花板,数十秒后,他打开抽屉,拿上国际象棋,向教务室走去,边走边说。“杀他个片甲不留!”
“单单是句,你好?”她发出了啧啧的笑声。稍微平复一下,或者是在找香烟。“都不问问我去了哪里?”
小丑也不过如此吧?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天晓得她下一句会说什么,于是选择了缄默不语,算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但是有些因素忘记算在里面了。
“人不在?那我可挂电话了!”
“在呢!”咬牙切齿的讲,原来未算进去的因素仅仅是主动权是握在他的手中,如此这般而已。“忙什么了?”
“老公生病了,陪他去医院了……”
她之后绝对说了什么,我在想,而且感觉牙齿已经被咬断了,渐渐我们的距离被拉远,或是我已经处在了月球表面贫瘠的土地上,在某种意义上,又回到了通体雪白的公寓,没有任何思想依据,仅仅是存在性被敲的支离破碎,所以说那些讯息,她不会回,所有的关于她生活外的东西全然被加以否定,加以推下悬崖的境地,而我,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与其说现在体会到的是荒脊草原上独步向前那种除去思想,除去自身存在的纬度,渐行渐远游离于现世之外……那里是毛骨悚然,不见生机的地狱。
“需要静一静么?在吗?”
“我在……”不对这家伙一定有事情才会联系我,是去‘组织’的公司?“去明尼苏达?”
“好明白事理啊,需要我告诉你地址吗?”她点燃,慢慢吸着,而且优哉游哉,也许她还在涂指甲油。“还想让你搭顺风车呢,真的不用么?”
“是道格拉斯去哪家公司对吧?不用了,记得那里!”
“忘了你知道,那么下次见了!”
海滨主路宽八十米长六公里,现在已经是拥堵不堪,那些中型箱货也在怒刷存在感,眼光刺眼的午后一点多,也只吃了热狗,在摊位旁的那家咖啡屋前的垃圾箱内,散发着让人倒胃口的气息。无法平复的情感,相互交织,纠结,如同杂乱的毛线球根本没有出路,一路上烟不离手,一颗接着一颗,当到达了贸易公司,那里的停车场也是车满为患,但是有个年轻人已经在那里等我。
“你好,我是胡克!”
“庄诚!”尽可能笑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