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绫儿的小丫头忍痛回头，隔着老远，分明看到楚缡兮眼中隐隐的笑意。
“你！”她气急，不假思索开口一个“你”字，却见古琴旁楚缡兮眼眸中笑意微微敛下去：“你家主子是怎么教你的，竟敢用‘你’字称本公主？”
其实回古代做个公主也不错，可以时不时仗势欺人一下，过个瘾。
不过一个恼羞成怒的小丫头或许已经不知道什么“仗势欺人”了。
小丫头一时被驳得哑口无言，暗暗咬牙切齿地打定了主意，欺她身子孱弱无力，竟反身直直扑将过来。
这便是要鱼死网破了。
楚缡兮看着她叹口气。
“何必呢？古代人的脑子就这么不灵光？”
“我若执意要扳你回来，你难不成还有逃得掉的道理。”
她望着扑面而来的人，指尖慵懒地搁在第七根弦丝上，似沉非沉。
我能放倒你第一次，难道就不能有第二次？她有些失笑。
这丫头以为自己先前是滑了一跤不成。
可惜她从来没什么耐心。
食指轻沉，沿弦丝一道拂掠而下，带出整串空灵之音。
小丫头猝然仆地，堪堪正在她面前，伏在地面，有扬起细碎如雪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身躯上。她捂住心口，断断续续地咳出几口血来。
楚缡兮终于冷肃了脸色，站起身，绕过古琴，在她面前蹲下身。
小丫头看着手心方才咳出的血怔怔失色，只觉心下竟如刀绞，恍神间眼前迷迷糊糊现出个人影，她苦笑一声，心中隐隐有了分辨。
虽不信，但真真切切是她……
是眼前这人下的手！
“咳咳，咳咳……”
“墨晚秋在哪里？”
楚缡兮快狠准地捏起她的下颔，一向温娴的眼底笑意尽敛，只余一分没有温度的戾色:“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说！”
小丫头已是痛极，浑身抽搐着，什么都答不出来。楚缡兮早无耐心，料她这模样想也什么都不知道，索性烦躁地松手丢开，站起身来。
她也真是开始慌不择路了，居然去逼问一个小丫头。想来她主子不见得告诉她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哼。
平心而论，那位长乐公主她是想救的，这个人莫名其妙帮过她许多次，听说似乎一直对她的前身不错。她柳漓从不欠什么人情。
何况她记得墨晚秋那和江小晚酷似的面容……这件事，她需要弄明白。
楚缡兮拍拍身上的土，转身而去。
小丫头嘴唇嚅动，沾了血迹，缓缓地，有气无力地溢出几个字：“没用的，她已经坠崖了，她死了……”
说着，嘴角瑟瑟索索荡出一抹笑意。
她口中含着血块，吐字不分明，加之时断时续的咳着，楚缡兮没听清她说什么，只回头蹙了蹙眉，看着那丫头奄奄一息，似是命不久矣。
下手重了？
也罢，给个痛快。楚缡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十指微攥，再展，那丫头脸色骤白，又吐几口血，便瘫倒着再无气息。
楚缡兮毫不回头的走远。
啧。来这个时代杀的第一个人。
原谅我从来没什么耐心，原谅你是个叛徒居然敢撞进我手里。
楚缡兮只能想到两个字。
“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