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也总是有个原因的吧。”
墨飞尧似有些口干，毕竟说了许久。他抬起杯盏，茶水沾了沾唇，又皱眉搁了回去。
秦少昀不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牙关咬死。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说出梁叶杄的，梁叶杄本就是帮他，亦是为了墨晚秋的安全。如今既然出了事，也只是他秦少昀一人不慎，无论出自义理情理，他都毫无道理要把梁叶杄牵扯进来。
不说，是什么结果。
他不知道。
但他不说。
无论怎样的结果，该来的总是会来，该忍耐的总是要忍耐，与其大家共赴互相牵扯，不如他一人当了，一切就痛快得多，也简单得多。
“……秦少昀此人，不可成大事。”坐在席间冷眼旁观了许久的洛宋王缓缓吐出一句，语气淡而戏谑。
“哦？怎么说。”一旁执杯盏的老陈岳王闻言隐隐发笑，抬起一双褐色的、渐入老境的眼珠。
“太注重些没用的儿女情长，能成什么大事。”洛宋王眼中愈发轻蔑，“那秦家小子……倒是生得风流俊俏，一看便知是个情种子。”
说罢啜了口清茶。
老陈岳王听得反笑，眼角轻松：“毕竟年少呵……年轻时不曾有过多情的时候，老了可就没机会了。”
洛宋王笑了笑，不知是附和还是什么，忽而目光一转，又慢慢说道：
“那长乐公主，倒也是个妙人。”
……
秦少昀在墨飞尧咄咄的目光下，依旧沉默，沉沉噩噩跪着，膝盖有些僵硬。
他从来不曾跪过这么久。平素在丞相府他是受宠的嫡长子大少爷，从不用向别人屈膝；即使到了皇宫里，有姑母秦皇后和太后偏宠着，也早免了跪拜之礼。
现在呢？
他看着掌心，唇边一抹笑，轻轻在心中问着自己。
现在，你还有什么？
你犯下大错。一向对你慈爱的皇帝姑父龙颜大怒，大殿里当庭问审。
一向护着你的姑母被软禁。
你心中在乎得不能再在乎的秋儿表妹也冷了你恨了你。
秦家众人在皇威之下俱敢怒不敢言。
而你，颓废地跪在了这里。
你还有什么。
我没有了，没有了。
梁叶杄埋下头，不敢再看他。
秦少昀却也没有再看他，他叹出口气，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
“回皇上。”他终于启齿，“确有原因。但少昀不说。”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他笑了笑，“都有吧。”
众人看着，都是捏了一把汗。
依墨飞尧向来的脾气，都到这份上了还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个有用的字来，还出言不逊，早就要动刑了。天墨施刑通常看人，但通常也都是不死也掉层皮。
想一想也不由噤若寒蝉，秦少旸有些急了：“二哥，父亲到底哪里去了？这种时候了再不回来，大哥他……二哥？”
他扭头去看，秦少明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他骤然有些慌。
目光扫视四周。
方才秦少昀在殿下被皇上喝令拿下之前，就忽然有人把秦丞相请了出去道是有要事——直到现在都没见回来。
而二哥秦少明……只在他一转眼间，也不见踪影。
秦少旸把身体微微撑高些，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女宾席间搜寻，从头扫视到尾，身子一软。
小妹也不见了。
他跌回了座位。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大殿里剩下的丞相府的人，如今只剩下他，和跪在大殿下受审的大哥秦少昀。
这究竟是……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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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咳咳，关于上一章即第122章，可能会看得有些不知所云。那些其实可以看作伏笔，这是一条比较深长的线，等到后面谜底揭晓时你们再返回来看，你们会彻底明白上一章我在说些什么。是彻彻底底的，清清楚楚的明白，不会含混。(^_^)要有耐心哦，谢谢观看和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