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尔!”
面对着如此聚力成点的恐怖一击,徐子坚亦是不肯示弱。银色战甲铿锵作响,蓝霜剑寒气再生,运转冰川剑法劈字诀,同样一记横斩迎刃而上,势要以强对强,镇压敌手。
亟天尺黑气缭绕,划破虚空,似要将这天地都劈成两半,刚猛霸道。蓝霜剑寒气升腾,带着层层虚影撩向虚空,随着一声震耳的金戈铁鸣,尺与剑交相接触,荡起圈圈元力波涛,摧毁了周边不少茅草木屋。
时间近乎停止,画面宛若定格。
只见墨奇影头下脚上,携尺下劈,元气激荡起他的衣摆猎猎,长发向后肆意飞扬。而徐子坚挺身弓步,举剑上撩,英武的面容坚毅冷漠,充斥着慑人战意。
噗
咔嚓
凝滞的场面随即变得生动起来,徐子坚脚下数块坚硬如铁的大青石轰然碎裂,继而化作齑粉灰尘四散卷起。而墨奇影却是向后倒飞而退,落地便大口咳出了鲜血。
“大哥!”
“奇影表哥!”
双方人马急忙冲上前去,查看两人伤势。
“这……徐公子似乎技高一筹啊。”
“没错,奇公子连咳几口血,显然受伤严重,已难压气血上涌,而反观……”
嗤嗤
围观者话音还未落,眼前的一幕就令他们肝胆俱寒。
只见保持姿势的徐子坚浑身甲衣骤然衍生出无数裂纹,紧接着数道细小血柱便从银甲下四射而出,喷了徐靖弘与徐紫依满身满脸。
“大哥!”
“走!”睚眦欲裂的徐靖弘急忙扶住近乎倒地的大哥身体,双眸恨恨的向墨禹一扫,一肩扛着徐子坚,一手拉着已经吓呆住的妹妹带着几个部下极速离去,赶往距离最近的家族药房。
同样,此时的墨禹也是来不及多管别的的事情。伸手抵住墨奇影的后心,丝丝元力进入这个连自己也琢磨不清真实想法的堂兄体内,那几欲透体而回的狂暴气息让他当即色变,急忙收敛心神,全力引导着对方的内元重回轨道。
显然,这次为了能够击退元力比自己还要雄厚的徐子坚,墨奇影也是拼尽全力,不惜动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才化解了墨禹的危局。
一时间,饶是以两世为人的墨禹,在这一刻也被眼前这位堂兄给搞了个稀里糊涂,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究竟是卖了什么药。
“天,竟然是两败俱伤,要是我没猜错,奇公子的武修境界应该不及徐公子吧。”
“最后一招,双方合百招之力殊死一搏,以一招定胜负。以己之长对敌之短都能败阵,看来墨氏的天才在质量上却是远超一些啊。”
闻得此言,周边一些人皆是同意的点点头。
“墨氏毕竟是曾经的大族,如今虽已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不可小觑。”
一片破碎废墟中,墨禹苍白着脸收功站了起来,双方实力太过悬殊,哪怕竭尽全力,他也只能将墨奇影的伤势勉强压下,真正治疗则必须回到家族中,让族老出手才行。
墨禹当机立断,令袁冲背起依旧处于昏迷中的墨奇影,阿五则抱着同样已经昏迷的卖身小姑娘,一行人在司徒曼和四位佩剑金珠的护卫下迅速远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范围中。
人群中,大腹便便的司徒远山面色阴沉可怕,他低头沉思片刻,最终嘴角掀起一个诡异笑容,带着一干打手从另一侧迅速离去。
徐氏府邸,位于韩枫城南富华街的最中央,占地宽广,修建奢华,重重庭院合人工与自然之美,点缀着金银,玉石,青铜饰品,修的是精美绝伦,亮瞎平民眼。光从这居住庭院而言,徐氏府邸绝对能够秒杀墨氏府邸几十个。
此刻,徐氏的议会大厅内,厅堂满座,严肃气氛压抑虚空,令人呼吸不畅。
面色苍白的徐子坚和徐靖弘正俯首单膝跪于大厅的正中央,等候上面责罚。
“逆子,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们徐氏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左侧第三位的中年男人,面容冷俊,束发及腰,恐怖的元力波动忽隐忽现,随着其怒火而起伏。只见他瞪着跪在大厅中的二子,低沉怒吼让徐靖弘胆战心惊。
正是徐家排行老四,掌管刑罚的徐雄,也是徐子坚,徐靖弘三兄妹的生身父亲。
“好了,老四,虽说此举有失颜面,但众人细说起来也只会说他们兄弟同气联欢,情同手足,也不失是件好事嘛。”坐于左侧首位的美髯儒士摆手言道,制止徐雄怒火。
“这段时间大哥闭关,将氏族之事全权交给我们打理,诸位多尽尽心,切莫大意。”
开口之人乃是徐家排行第二的徐戍,主管族中大小事务,以过人智慧而闻名,有着举足轻重的权柄。
“哼,两个不肖子,今天若不是有你们二伯开口,为父回去定要持家法训诫,以儆效尤。还不快谢谢你们二伯!”徐雄冷声哼斥。
听到持家法训诫,饶是以徐子坚的坚毅也不禁身形一颤,就更不要说同跪于旁的徐靖弘了。二人待听得最后一句话时,当即如蒙大赦,急忙向左首位的美髯儒士俯首拜谢。
“起来吧,子坚。你和靖弘乃是我徐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切不可因此一败而消沉。理应发奋自勉,以此为戒,勤学苦练,成就未来的不世之功。”美髯儒士捋须而笑,眼眸中尽是鼓励,身为徐家智囊级人物,徐戍对于权术人心最是知晓,早已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果不其然,被徐戍如此一说,徐子坚两兄弟只感心头一热,一种被认可与重视的自豪油然而生,很自然的便将先前失败的阴影淡化了许多,齐声道:“侄儿明白,请二伯放心。”
徐戍满意点点头,道:“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两个小崽子却是无须担心,资质再好的天才,只要他还还没有完全成长,那就什么也不是!我早在多年前便布下暗手,如今也该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只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暗手?这……”
一时间,在座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其中之缘由。
“呵呵呵,此事事关重大,还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等我们举兵攻入墨氏府邸,你们自会知晓。”徐戍长捋美髯,大笑着吊足了众人胃口。
“报!”
就在这时,一名佩剑侍卫立于门外,高声道:“有个自称是南宫远山的人,说是前来拜会主事。”
“南宫远山?难道是南宫家的人?”徐戍皱眉道。
“啊,就是这个人!”徐靖弘突然惊声道:“二伯,这就是我和大哥刚才所说的那个南宫远山,好像和平阳郭氏的关系很不一般。”
“平阳郭氏!”
咋闻此话的在座众人,皆是眼皮一跳。
在郑国,有谁能不知道平阳郭氏。
可以说那就是一个国中之国,以富饶肥沃而闻名天下,令众人垂涎。对贵族而言,那是要努力超越的目标,对平民而言那就是神话中的神话,不可想象,只能默默的仰望。
想当初郑庄王年轻的时候,雄心壮志,一心想要统一自己的诸侯国土。遂颁发诏书,要求伯爵至伯爵以下众贵族每年都要进贡,且需遣派族中精干子弟进国都学习,期限不等。
如此诏令一出,自然引发国内大小贵族的动荡。尤以平阳郭氏为主的三大伯爵氏族更是激烈,公然带着下辖数个中小家族,集战车五百乘,甲兵步卒三万人布防于魏阳山,誓要逼郑庄王收回这一成命。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自是这让郑庄王暴怒如雷。他先是任命亚卿韦士师为第一伐逆大将军,领步兵五万,战车千乘为第一征伐军,先行一步进行威慑。接着又命同为亚卿的光子胥领兵两万,战车五百作为后援,以雷霆手段彻底剿灭叛乱。
可惜事与愿违。
作为伐逆先锋军的韦士师自恃兵力雄厚,竟然不听账下幕僚的劝阻。急功冒进,于魏阳山十里外的落月山峡遭到伏击,导致五万大军死伤过半,而他本人也因被弩箭射住膻中穴而不治身亡。后来虽有光子胥整合残兵败将继续征伐,但奈何军心已乱,气势低糜,最终以两万五换七千大败而归,而光子胥也因战事不利受戮首之刑。
是役,光子胥所率领的王师折损过半,单是精锐战车就损毁了六百余辆,可谓是元气大伤。而战败所带来的连锁效应便是郑王不得不承认平阳郭氏,北庄康氏以及嘉靖伯魏氏的独立地位。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共存却又严密堤防,俨然就是一个国中国的无上姿态。
也正是那一战,让平阳郭氏打出了赫赫威名,也让世人第一次知道了郭氏第一客聊,六壬神子——丁兆的名字。
而今在这局势错综复杂,徐墨两家均是隐忍不发的时间段,一个外城之主的外戚,以毫不掩藏行踪与身份的方式前来拜访,这无疑会让平衡局面倾斜,引发墨氏的警戒。
“既如此,就请那位先生来大厅吧,手段适当的粗野些,但也不要太过了。”沉吟片刻的徐戍如是说道,一抹精光在其眼底闪耀划过……
墨氏
精致别雅的绮渊阁,也就是墨禹的新居。
此刻,蓝秀儿,晴双还有惜文皆是怪异的看着那正站在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的婴儿的墨禹而出神。
“额……咳咳,那个……晴双姐,这个……咱们这里有这么大的婴儿穿的衣服吗?”墨禹脸颊有些发红的问道。
毕竟他现如今才十来岁,这样突然的抱着个婴儿回来,任谁也会觉得怪异。
还是蓝秀儿回过了神,率先打破宁静。只见她斜斜的白了墨禹一眼,用她那独有的圆润声音道:“我们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衣服。话说,墨三公子你这究竟是弄的哪一出啊?不要说这个孩子是你捡来的!”
“额……”墨禹闻言有些尴尬的道:“虽然不是自愿的,不过,这个孩子还真不是捡的。”
“啊?”
这下可把蓝秀儿等三个侍女惊了个不轻,不是捡的,难道是偷的抢的?!
难道自家公子有吃小孩儿的癖好?
瞬时间,三女眼眸睁大到极点,面露惊恐,显然是想到了一些恐怖画面。
不过好在后面跟来的袁冲和阿五及时替墨禹解了围。以阿五那精干的性子,言简意赅的便把事情的缘由给说了个大概,让蓝秀儿三女齐齐动容,看向墨禹的眼神也是不由得发生了些许改变。
墨禹一声长叹的道:“没办法,若不是我太过托大,奇影表哥也不会出手,也就不会造成这一惨剧的发生。这个事情我责无旁贷,更何况还答应了这孩子的父亲。”
盯着那双能够净化心灵的纯净眼眸,墨禹忽然道:“从今天起,你就叫墨伤吧!莫言之所伤,为止墨伤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