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部落,已经是两日后的正午。
望着高处随风飘扬的旗帜,上面画有部落的图腾,一只蓄势待发的卧虎,双背上有两翼,颜色暗淡,显然经历了岁月的磨练。
温渊听说自己的部落曾经是个大族落,只不过经历了一场变动,大量族人死去,部落迁徙到这里生活了几百年。
可惜这里只有一处山岗,地势险峻,猎物很少,到现在为止都没法保证每个族人能填饱肚子。
温渊看见部落外围没有人巡守,正感觉疑惑,发现有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正在往这边走来。
部落中的人无论男女,都不可小觑,有时候甚至女人更比男人危险。这都是被环境所逼,要是有哪个软蛋生在部落,连部落都不敢出去的话迟早会被饿死。
就比如眼前这位,看起来纤细柔弱,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用石刀割破你的喉咙管,而你根本没法来得及做出反抗。
“凌,部落发生什么事了吗?”
“渊?”
凌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发现温渊后面的羊群时惊讶了一阵子,然后忍住喉咙间溢出的口水,解释起来。
“狩猎队的人回来后,首领受伤了,到今天早上,山谷里的人传来消息,要......要我们选下一任首领。”
凌这句话的意思很隐晦,不过温渊还是听了出来。
选首领的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一任首领死了。
温渊大叫一声,然后把羊群和那头老黄牛交给凌,飞奔般地朝山谷深处走去。
首领是一个部落的精神领袖,更重要的是黎虎部落首领,是温渊穿越到这个身体上的人的父亲,也就是说,现在温渊的身份,就是部落首领的儿子。
本来温渊不愁饿肚子,都是依靠这个老爹得来的,本来想着慢慢向这个老爹学习狩猎的技巧,没想到竟发生了惨案。
如果首领真死了,温渊就不得不进入原始丛林,拿着石器去跟凶猛的野兽搏斗。
虽说上过军校,受过训练,但是,这里的生物绝对不能和地球上的那些相比,非要比较的话,地球上的那些动物,简直像温顺的小猫。
凌不知道这一切,看着温渊紧张的样子,以为是来源于父亲,远远地感慨道:“真是孝顺!”
首领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山岗最高的地方,那里可以看到整个部落的风景。
山堎上挂着两具野巨象的尸首,它们是整个生物圈中体型最大的猛兽,先祖耗费极大的代价才狩猎到这两只,用带有尖利象牙的头颅悬挂在外面,用来彰显黎虎部落的勇猛。
不过这是好几代以前的事了。
温渊从它们中间穿过,入眼望去全是人。
大大小小的人穿着很简单,有的人颈子上还会挂着猛兽牙齿做成的项链,除此之外就是身上奇怪的图腾花纹。
他们围在那里,仿佛最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温渊走来,周围的人都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等走到最前方时,看到几个部落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站在高台上在商量着什么。
并没有看到父亲的尸体,温渊询问周围的人,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尸体已经被人带出山岗埋了。
“咳咳,”
老人轻轻的一声咳嗽,把嘈杂的声音止住。
众多部落的族人看向这位老人,他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情将决定整个部落接下来的存于亡。
“大家想必都知道了,老首领外出狩猎,没想到身受重伤久治不愈,现在我们部落急需选出一位接班人,这样才能防止其他部落不会在混乱的时候捣乱。”
紧接着,老人把他与另外几个部落高层人士商量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我们每一个族人,都有当选首领的资格,无论男女,无论老幼,但是唯一的条件是猎到合适的猎物,献给黎虎王,只要黎虎王愿意接纳食物,这个人就是我们新的首领!”
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躁动的人群变得更加激动了。
温渊看着大家眼中狂热的神情,并未参与其中。
老人所说的黎虎王,是黎虎部落的一头形状似虎的猛兽,它居住在山岗背后的一个山洞里,由族人挑选出精干的人照顾。
据说这只黎虎王已经存活了不知多少年,有传言在部落建立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作为守护神一直守护部落的安全与稳定。
温渊没见过并不代表没听说过,黎虎王每天吃的东西都是经过部落内精挑细选,质量最上层的肉食,而那种肉食必然出自凶猛的野兽身上,没有一定实力的人根本没法猎到。
而且它的食量有限,每天吃的都是,部落内送来最好的一头猎物,
站在高台上的老人似乎还没有把话说完,让众人安静下来。
“各位有三天的时间去狩猎合适的野兽,三天后在黎虎王的见证下,在所有部落的人见证下,选出新一任首领!”
老人说得激昂澎湃,把周围的人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呼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带上自己的武器出去,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然后,当众人逐渐散去之后,温渊依旧站在原地。
争夺首领这么危险刺激的事,他才不会去想。
更何况就算想,自己也没这个实力,还是靠这几天多学几样狩猎技巧,储备一些食物过冬才是当务之急。
正想着该去找部落里的哪位前辈学习时,温渊被一个小孩儿给叫住。
“长老说,有事找你。”
说完就跑了。
温渊看了看高台上的老人,发现他正一脸“和蔼”地对自己笑,不禁心中发毛,预感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长老位高权重,温渊不去也得去。
长老的住处比较偏一些,但还是属于山岗上方。
望着那座比起其他人更加坚固的石屋,石屋下方有一个大坑,坑内有黑乎乎被烧成渣的木灰。
那是冬天预防寒冷,给屋内增加热量的设施,每个部落的人都有。
推门进去,见长老家里没什么摆设,或者说这个原始社会也没什么摆设,几件兽匹,模样怪异的头骨,代表着长老年轻时候也曾狩到不少凶悍的东西。
温渊坐在有兽匹垫着的石头上,目视前方的长老。
“渊,我知道,失去父亲的你会感到很伤心,但是要知道,我们部落的每个人都是你的家人。”
面对长老和蔼慈祥的眼光,温渊不为所动:“我没有伤心啊。”
长老差点没坐稳,不过看着对方的神情似乎说的不是假话,是真的看不到半点伤心的痕迹。
气氛略有尴尬,温渊岔开了话题。
“我以后能到您这里来学习狩猎技巧吗?”
考虑到温渊刚刚失去父亲,再加上没有任何经验,长老说道:
“当然可以,以后你拿着它,可以随时来找我。”
扔给温渊一块木块,那是可以自由出入山岗上方的令牌。
温渊收起之后,一阵感激之后准备告辞,本来以为不是好事,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长老忽然开口:“你不想去你父亲的坟陵上看看吗。”
温渊愣了愣,问:“那...您知道他埋在哪儿吗?”
“......”
长老感觉温渊有点勉强,但还是告诉了他父亲埋葬的地点。
温渊感激之后怀揣着令牌离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老者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