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渊丢弃手中，早已嚼得不成样的不知名小草，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距离正午还有一小会儿时间，身后的那头黄牛早已累得疲惫不堪。红红的舌头吐在外边，噗嗤噗嗤地对温渊表达着这一路上的不满。
五百多斤的兽皮驼在这只黄牛身上，穿山越岭，连续走了两天的路。
温渊倒是轻松，只可怜累坏了这头年老的黄牛。
温渊见老牛始终不肯继续走，就把它牵到旁边空旷有草的地方，将自己怀中备着的肉干拿出来啃几口。
眼睛里倒映着老黄牛的身影，温渊盘算着还有多远可以到栾羊部落，然后把这五百多斤兽皮可以换成多少只肥硕的羊，供部落里的人过完这个冬天。
穿越到这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从最初的惊愕，恐慌，到现在的气定神闲，温渊接受了一切。
这个不知道是比现代文明落后几万年的时期，人们组建部落，穿兽皮，用石器，狩猎野兽，每天在吃与被吃的环境下苦苦生活。
原本在那个时代就没有亲人，温渊自己从小被军队收养，一直在军校中读书，毕业后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加入军队报效国家。
想着自己就算莫名失踪之后，学校里也不会有人在意，温渊就有些落寞。
秋风一吹，感觉更冷，赶紧缩一缩身上并不怎么保暖的兽皮衣，抹抹眼泪。
“嗯，才不是因为这里没有电脑电视手机空调平板洗衣机冰箱才哭的呢，才不是。”
休息片刻功夫，看那黄牛吃得差不多，温渊拍掉兽皮衣上沾着的草屑，准备继续赶路。
越过这个山岭，再越过一个山岭，就到了栾羊部落。
倒不是说栾羊部落距离自己的部落有多远，而是为了安全起见，温渊走的是一条偏僻，山中猛兽少的路。
温渊自己势单力薄，再加上身边这么一头看起来美味可口的老黄牛，要是走直线，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
牵着老黄牛，温渊并没有立刻起行。
前方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追赶着什么朝这里赶来。
温渊从驮着的兽皮堆里拿出一把石斧，这是身边唯一的自卫武器，在这里，除了不存在的，对什么都要保持时刻警惕。
高度戒备下，那个人影由远及近，最终距离温渊不过十几米距离。
温渊终于看清楚他是个壮硕的成年汉子，全身蛮横的肌肉，却没有一点儿伤痕，看起来像是没有经历过厮杀的战士。
没有携带武器，而前面追逐的是一只山羊。
山羊似乎是对身后那人有着恐惧，朝向温渊这边跑，一边跑，一边还呢喃叫唤，
温渊一脚把山羊踹到旁边，然后它抽搐几下，晕了过去。
而成年汉子则在十几米的距离停下，盯着石斧。
温渊仔细端倪起成年汉子，发现他身上穿的兽皮很精致，明显是经过多次缝制、加工做成的，比自己身上这件好得太多。
栾羊部落？
温渊以前没跟栾羊部落的人接触，不过听部落里的人说，他们不但擅长养殖，而且心灵手巧，可以把兽皮羊毛等纺织成质量更好的衣服，而且再加上胸前的那个图案，是栾羊部落的象征。
可是看对方那粗壮的胳膊，手掌大得跟一刮子下去就能把校园绿化带的树干拍断似的，一点儿都不跟心灵手巧沾边。
成年汉子小心翼翼地打量温渊，这时注意到身后的那头老黄牛，试探道：“你是黎虎部落的？”
“对，”温渊看到对方有些顾忌，就把石斧收起，“来做交易的。”
成年汉子一听颇为欣喜，栾羊部落饲养羊群，根本不愁吃。
但是部落里的人不像黎虎部落那样强悍、擅长捕猎，就使得兽皮出产单一，根本供不应求，所以经常向周围的部落换取兽皮，代价则是用饲养的羊**换。
检验那些运来的兽皮，成年汉子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温渊也不懂，只能在旁边守着，最终成年汉子皱着眉头：“成色不大好，材质比往年下降了很多，你看这件，上面还有弄坏的痕迹。”
成年汉子生怕温渊不高兴，越到后面说话声越小，似乎害怕温渊一斧头把他砍了。
温渊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诚朴，不会故意坑骗自己，不过貌似再这样下去会对自己不利，部落里的人还指望他多换几头山羊呢，若是少了，说不定就把自己给煮进去。
“那你说这些能换多少头羊？”
“十六头，哦，不，可以是十七头。”
成年汉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渊，哪怕是面对块头比自己要小很多的黎虎部落人，依旧显得十分紧张。
这倒是十分符合羊的特征。
温渊看着对方，这明显的体型差异，以及完全不相匹配的气势，感觉心里怪怪的。
“那好吧。”
温渊扛起之前被自己踢翻在地的那头羊，“这算一头，还差十六头，我跟你回部落？”
“不不不。”栾羊汉子赶紧罢手，“这头不行，是疯羊，从部落跑出来的，眼睛都是红的，吃了要死人。”
温渊把羊的眼皮翻开，果然看到它双眼通红。
“我带你去部落，另外挑选健康的羊。”
不过温渊倒是不在意，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栾羊汉子大出意外。
“要是我换疯羊的话，能不能多换几头？”
十七头还是太少了，温渊觉得，既然这些病羊不能吃，对方还是只能杀掉埋起来。
不如换给自己，还能废物利用弄点兽匹，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栾羊汉子不明白温渊为什么主动吃亏，不过既然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他也就没有异议。
“行，我们部落的病羊就全给你，总共三十头。”
末了又加上一句，“死人我们绝对不负责。”
温渊表示知道，发誓绝对不会来找麻烦，然后就看着栾羊汉子捏着手指头，吹响口哨，节奏此起彼伏的哨音向远方传达着什么信息。
紧接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三十来头羊被捆绑着手脚，由穿着兽皮衣的人扛过来。
数了数，确实不差，温渊把五百多斤兽皮从老黄牛身上卸下，毕竟只交易兽匹，这头老牛还是属于自己的。
双方交易很愉快，栾羊部落的人不会帮温渊把羊送过去，所以并未就留。
走的时候那些人还小声讨论，温渊怎么会换掉那些不能吃的病羊，在他们看来，温渊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温渊在他们走远后，来到山羊面前。
它们被捆住手脚，嘴上却不安分，疯狂地想要把草绳咬断，根本不顾嘴唇已经流出血迹。
温渊在旁边找来几株长相奇怪的草，扔进嘴里咀嚼几下，再吐出来时已经变成一滩烂泥。
将烂泥揉成球状，然后喂到羊嘴里，如此反复，直到给所以羊都喂过之后才停下。
这些草具有药性，温渊在军校中有学到过，可以治疗羊的这种疯病。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羊眼睛上的血色渐渐消退，不再如之前一样狂躁。
温渊用石斧将草绳割掉，那些羊竟一个都不跑，在原地咩咩叫唤。
温渊拉着黄牛走，这些羊则在身后跟着。
它们很明白，这荒郊野岭的，只有跟着人走才安全，哪怕它们不知道回去之后就会被炖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