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带了吗？”
“你是本科生吗？”
“我们只招应届生。”
“招啊，带好身份证复印正反两面。我们包吃住的。没有身份证不行。”
……
顾卉歆挫败的蹲在一家咖啡厅的门口，从早上到现在她走得脚都要废了。可是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就如同一个废人。
十一月的R市天气微凉，身上穿着的黑色卫衣包裹着自己，内心依然感到无比的寒冷。早上吃了个泡面到现在，肚子早就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
顾卉歆抬起头望着咖啡厅内的人影，他们衣着讲究，谈吐高雅。身上拎着的小包都价值不菲！这个黄金奢华的城市，他们随意点的一杯咖啡都足够自己两三天的生活费！
“顾卉歆，你活得真失败。”接近骇白色的脸庞暴露在蓝天白云下，锥细的下巴倨傲抬起，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容。
“小姐，您好！”突然出现的声音扰乱了自己，饿得太久了，整个胃都在反抗。
她缓缓抬起眼，系着工作围裙的咖啡厅工作人员手上拿着托盘，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
“客人，你怎么了吗？”
“……”顾卉歆摇头，工作人员点点头，随即开口：“是这样子的，我们门口是不允许蹲人的，您如果不舒服，要不进来里面坐坐吧。”
“不用。”顾卉歆语气冷漠，她捂着翻疼的胃，朝着人行道走去。
R市的北面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24小时不停歇的营业时间。新鲜出炉的包子飘来阵阵的香味！顾卉歆目光朝着包子店望去，蒸笼上的包子热气腾腾。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目光琉璃的回到六年前。那是十二月的冬天，R市的天气非常寒冷。她早早就起床了，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与欧睿宸一起特地去一家闻名的包子店吃早餐。
热乎乎的豆浆搭配着咸肉叉烧包，每次自己都能吃掉好多个。欧睿宸总是喜欢看着自己吃，然后露出迷人的笑容！
六年前他刚满十八岁，一张天生迷人的脸，和王者的气势。
顾卉歆移开脚步，朝着天桥的方向走去。这是人行天桥，桥下自然没有水，各种名车迅驰而过！
大理石堆砌而成的桥梁有着远古的气息，像是驼背的老人，令人感到沧桑而忧伤！蹲在桥的两边行乞的人颇多，路过的人群偶尔会在他们眼前的碗里扔下散钱。
顾卉歆胃痛得昏天暗地，双脚一软的直接跌坐在积满灰尘的大理石上，她伸手紧紧捂住翻痛的胃。额头上虚出细密的汗，她将脸埋进膝盖里，紧紧咬紧双唇，黑暗里表情痛苦的扭曲着。
“求你，别痛了，别痛了。”
整个人饿的前胸贴后背，胃萎缩胃黏膜的痛苦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过了。只是那时候在少管所，一痛她就找吃的。只要把饭吃进去就会恢复的很快。
而这次除了租房里还剩着的几个泡面，她什么也没有。她连个两块钱的包子都拿不出手，她恨自己的没用，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叮……”的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将脸庞微微露出来，脚底旁边出现了几个硬币，然后越来越多，叮叮的声音一直响。
顾卉歆茫然的盯着这些路过的人，各种服饰不一的人群，他们用一种打发的目光盯着自己，然后随手掏了个硬币扔了下去。
顾卉歆望着圆圆圈圈的硬币，心中五味杂陈。
她居然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呵——顾卉歆伸起手捡起一个个银色的硬币，攥紧在手里，僵硬的边缘扎痛了自己。
她倔强的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