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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冤家路窄

恒裔只是模糊地辨出眼前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衣,周身与周围的白雾化为一片,不经意间,恒裔甚至觉得自己揽住的是一团雾气,虚与实他俨然已是分不清......

恒裔虽是看不清对方面容,然而他却可以肯定这名少女就是先前幻境中见到的那个,那个名为翎儿的少女。

“你...究竟是谁?”恒裔犹豫半天终是问道。

“我么......”恒裔听到少女的声音响起,然而未等她回答,恒裔脑中骤然炸出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小子,你要明晓是非,你来到这个世界可不是为了这些儿女私情,你有你的使命,你终将要进入那个位面,那是你的宿命!”

声音透着股沧桑之感,然而却是劲气十足。

恒裔直被脑中的那个声音震得恍惚,待他再次反应过来时,眼前已不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一片绿色葱茏不断向上疾速退去,随着场景的变换,恒裔怀中的少女也已消失,有了上次在藏书阁幻境的经验后,恒裔明白自己似乎又陷入了无尽的坠落中。

与上次不同的是,那个幻境自己明显能觉察出其虚幻之处,然而,现下自己虽明知是在梦境当中,却仍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真实,甚至是有些熟悉。

就像是初次遇到慕斓时所见到的那些画面一样。

坠落的过程一直持续了许久,似乎就要这样无穷无尽地摔落下去,就像是要摔入地狱深渊之中。

“地狱......”恒裔脑中刚闪过这个字眼,视角忽然发生了变化,由原先的第一人称视角转换成一种旁观者的第三人称视角,这样在一旁看着自己不断摔落,感觉真的很奇怪。恒裔只能期望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能早点结束。

就在这时,异变陡然发生!——但见一团血红色的雾气笼罩了自己,在气流的拖曳下,恒裔自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带痕,一边旁观的恒裔心中重重一禀!

紧接着他双眼一动也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

下一刻,异变再生!血色的巨大狰狞骨刺,如雨后春笋般,一根接一根,从恒裔的体内生长而出,自其体表猛然刺出!

紧跟着,硕大的苍白色骨翼自背脊之后张开,而后化为骨骼的囚笼将自己包裹在内,接着疾速坠落!恒裔早已是目瞪口呆!

旁观角度的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尖利凄然的嘶叫声!

...这还是他么......恒裔的视线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坠落而下降,这时恒裔忽觉头顶处有些异样,恒裔抬首望去——却见天空角落处的一颗无名星辰在白日里竟光芒万丈!

甚至映得整片天空也是一片光亮。炽烈的白光霎时间充斥恒裔整个视野,什么也看不清......

待恒裔再次恢复视线时,自己已然从梦中醒转过来,睁开了双眼,恒裔呼吸略有些粗重,回想那个梦,只觉得即使是一些细节的部分,也是相当真实!

忽然又有那种和上次的幻境一样的感觉——这些就像是曾发生过,或终将会发生的事情,与其说是个梦境,不如说是个预示!

如若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恒裔倒是很期待梦境的前半段,至于后半段......恒裔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回想起少女那声空灵的嗓音,就像是穿越时间与空间,梦境与现实的籁音......

梦境当中,似乎还有一条巨大的萤虹,如此一来,恒裔倒是对那流萤节产生了兴趣——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在现实中的流萤节遇到那位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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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便是流萤节。

流萤节是这边关的传统节日,人们有着赏萤的习惯,每一年的今天,林木小镇以及边关城的人们都会进入魔兽森林,登高赏萤,去年的今日,恒裔可是一直待在山洞中没有出来的,省的被那些人撞见,引起一些麻烦。

今年却因有约在先,恒裔不得不去那片人们聚集一处赏萤的统称为后山的一带,说是后山,其实不过是一处地势略高的山坡。

慕斓二人尚还未来,夜也未深,然而恒裔身边已然聚了一群赏萤的人们,这种熙攘热闹的场面着实让恒裔有些不太自然。

就在这时,从背后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嘿!裔哥,我们在这儿!”

恒裔转身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慕斓姐妹二人各自提着一只招萤灯笼,慕斓更是兴奋地朝他挥着手。

此时已入暮秋,夜间的山中寒气颇重,但慕斓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却见慕斓一袭天蓝色棉裙,衣领、袖口处各有一团外翻的白色毛绒,为其平添几分俏皮。

而一旁的慕欣则是一身青袄,即便是略显厚重的衣料也仍是掩不住慕欣那番绝美风姿,其侧影于月色下更是富有一种清冷之美。

姐妹二人的这番装扮直引得周围的人们驻足望去。

恒裔看着走近的慕斓二人,又看了看周围人群的目光,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这姐妹二人这般夜间入山,只怕有人会生出歹意来。

念及次,恒裔对慕斓二人道:“你们这样来这里,府上也没派侍卫跟从......”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慕斓打断:“没事的啦...我父亲正带着岗茨叔叔他们在这一代巡视呢,有他们维持这里的秩序,没人敢乱来的,估计待会他们也会到这边来看看。再说了,去年我们也是这般来的,不也什么事也没有么,这边关的人大多还是挺和善的。”

一边的慕欣则是不怀好意地补充道:“没错,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不还有我们的小裔么?大不了,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来,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这番话又是引得慕斓一阵羞恼:“姐姐,你又来了!”一旁的恒裔也是一阵无语。

话虽这样说,恒裔心下仍有些不安,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因为曹冠那兄弟二人,虽说最近一段时间,那两人都未曾惹事,但也安分过头了些,完全不像他们平日里的作风。

也许正如镇长所说,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保不齐,哪一天就会有大动作!

前来赏萤的人倒真不少,周围满是一片火光和喧闹声,让三人皆有些不适,他们均不喜热闹喧哗,于是向前走了百步之远,来至一处僻静所在,这才坐下,静观夜空。

而慕欣更是“别有用心”地让慕斓与恒裔紧挨着坐在一起,只此一番,慕斓便是小脸微红,一旁的恒裔倒后知后觉,十分自然。

恒裔仰望星空,神思不由地游往那个梦境——那道萤虹是那么的美和壮观!宛若天边的银河,大气磅礴,横贯天地之间。

然而反观眼前的情景,却让人有些失望,只有一些稀疏的光点在黑色夜幕中孤自散乱地飞着,哪里又有什么气势,至于梦中的白衣少女更是无影的事。

恒裔正出神地想着,忽听山坡对面传来一阵欢呼声,身旁的慕斓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伸手指向对面喊道:“来了...来了!”

恒裔顺着慕斓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七彩的流光自天边划过,在夜空中煞是炫目!

然而那道萤虹没有做任何停留,不过在黑暗中一闪而逝,至于气势上,同梦境中的那道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成气候,然而只是这样也引得慕斓阵阵小声惊呼,乃至于萤虹消失后,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接下来的时间里,夜空中时不时划过这样的彩萤流光,直引得姐妹二人一阵欣喜。然而却从未出现过恒裔梦中的那般壮景。

时间很快进入下半夜,人群开始散去,场面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恒裔从开始便是时刻保持着警惕,现下更是不敢大意。

姐妹二人又逗留一阵后,终于决定打道回府,恒裔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正欲同二人告别,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这就要走了么?今晚这样结束...不觉得遗憾么?”不用回头,恒裔也知道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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