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裔默默承受完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后,自漫天的尘灰中暴起,狠狠一记近距契术攻击,只是一击便让曹司重伤不起。
全场死寂,半晌,一边的刘顺反应过来惊恐道:“小...小兄弟,你...你杀人了!”这一句话,引得众人一片哗然,人们的语声中多半包含着恐惧,这也无怪乎他们,这相国府的权势在一般平民眼中自是天一般的存在,若是这位相国府的公子出什么事的话,事后追究起来,他们自然也逃不脱干系,到时遭殃的只怕还是自己。
先前恒裔自是考虑到这一层,所以在最后出招的一瞬,恒裔努力克制自己的杀心,终是勉强收回些许契力,才让曹司只落个重伤下场,否则,那般的近距离上,若是全力一击的话,只怕曹司要当场毙命!
“放心,他没死。”恒裔淡然道,“不过给个教训罢了。”声音虽轻,却一下压过所有人的声音,众人停下议论转头看向他,顿时又陷入一片沉默。最后还是镇长打破沉默的氛围:“不管怎么说,还是快去通知一下相国别府的人吧,让他们过来一下......”
镇长继而又转身面向众人:“还有,去请医师过来!在相国府的人来之前,还请诸位不要离开,还需大家作个证明来保全这孩子,你们应当知道,小裔是为了我们才出这个头的,一个孩童都无所惧怕,你们就更不能向权贵势力低头!”先前的确有一些人因为害怕,想要立刻走开的,此刻听了镇长这一番话,顿感羞愧,于是再也没想要离开的意思。
镇长一旁的刘顺更是激动道:“这个放心,小兄弟于我有这般大恩,我自不会忘恩负义,若有人要动小兄弟,我第一个和他拼命!”闻言,恒裔看着刘顺道:“刘伯你的心意我已领了,但还请先拿解药救人要紧。”刘顺闻言连忙从镇长手中接过药瓶,奔向内室:“你看我,光顾着说话,竟忘了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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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进行一番急救后,曹司在周身一圈家丁的惊呼声中这才悠悠醒来,但仍是连坐起的力气也没有,第一眼便是穿过人群看向那一边的恒裔,看着恒裔立在原地一脸冷然地看着他,他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的预料中,将相国府的贵公子打伤的家伙,这会儿只怕是跑得无影无踪了。
“小子倒有种,敢将名号报上来么?”曹司咬着牙,忍住自五脏六腑处传来的剧痛道。“恒裔。”恒裔仍是语气淡然。说话同时恒裔转身便欲离开,他受的伤也不轻,急需去处理一下。先前,众人帮他同相国府的人交涉,说明情况时,恒裔便已有些支撑不住,然而他仍是强撑到曹司醒来才要离开。
镇长却是看出了他的难处:“小裔,先去我那里处理一下伤吧。”恒裔有些感激地看了镇长一眼:“嗯。”“小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留我这里吧,我这又正好是药铺,药材也都很齐全,小兄弟...你看如何?”刘顺也是连忙道。他这急于报答的心情恒裔自然理解,但他仍旧推辞道:“不用了,刘伯还要照顾中毒的学徒,我就不添麻烦了,这边有镇长照顾就行。”
恒裔就是这样的人,尽可能地不给他人添麻烦,而镇长只因同他比较熟悉,知道他的脾性,所以恒裔也用不着在他面前勉强,很自然就接受了他的帮助。
镇长当下便扶着恒裔离开了,另一边,相国府的几名家丁也用步辇抬起无法动弹的曹司,躺在辇上的曹司看着恒裔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恒裔是么?走着瞧好了,相国府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今日我所受到的屈辱,来日我定要你双倍奉还!”
语声虽轻,却饱含着源自心底的恨意。的确,他身为堂堂相国公子,何曾有人顶撞过他,更别提伤到他,而这少年却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更可恨的是——那往日里一向惧怕自己的贱民,这次竟破天荒地站在那小鬼一边,为他开脱罪名!
这些无知的贱民,竟这般与自己公然作对,简直不知死活!迟早有一天,要对他们施以严惩!曹司恨恨地想,连牙齿都要被他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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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伤得有些重啊......”镇长为恒裔接回断骨,细细包扎着。“那家伙,只会比我伤得更重。”恒裔转过头道。
但见他连脸上也遍布了细小的伤痕——这是曹司最后那记杀招留下的。这些外在的小伤,恒裔倒是不甚在意,过不了多久便能愈合,比较麻烦的是那些内在的重伤,即使肉体再强横,恢复能力再强,也需一些时日来完全恢复。
“唉,早知之前不让你跟去的,这回好了,事情算是彻彻底底闹得大发了!”镇长语气中似是有些悔意。“事情不是解决了嘛。”恒裔有些不解。
“刘顺的事情是解决了,曹司也多半不会再去找上门了,但估计很快就要来找你的麻烦了。”镇长叹声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恒裔道。
镇长闻言却是一掌拍在他头上:“你知道个什么!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帝国的大人物们要杀一个普通人就如捏死一个蚂蚁般轻松,我一个小小镇长都惹不起,你是哪来的这般胆气,敢跟他们作对?”
“真是的,以后不在曹司他们那些人面前出现不就好了,堂堂相国公子一点肚量都没有么?至于这般计较么?”恒裔仍是有些不在意。
然而镇长的下一句话却让恒裔心中一禀:“孩子,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慕府的大小姐所染的怪病是中毒所致......”
看着恒裔满脸惊疑地望向自己,镇长缓缓接道:“而下毒的人正是曹司,至于幕后的指使者——”说到这里的时候,镇长顿了顿,盯着恒裔的眼睛道:“则是相国府的大公子曹冠。”
闻言,恒裔也有些吃惊,却是没想到会这般巧合。但听镇长缓声道:“本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会牵扯进去,现下却是不说清楚不行了——那曹冠、曹司兄弟二人乃贵为相国公子,却在这偏僻的边关之地建了别府,安置下来,原因无他,只是几月以前,兄弟二人结伴来此游玩,曹冠却在街上无意中看上了一位美貌姑娘,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是边关铁骑将军慕清的掌上明珠,曹冠当即便向慕老将军求亲,然而慕老将军知道这曹冠一向风流成性,恶名在外,又怎肯将女儿嫁给那种人。
说也奇怪,这曹冠这回竟难得分外痴情,一直痴缠不放,甚至相国老爷在皇城送来书信命他即刻回家,他也不加理睬,最后竟是打理一番后在这里住了下来......”听到这里,恒裔总算是明白了这兄弟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只听镇长接着道:“那曹冠仍是不死心,终日纠缠慕府的大小姐,起先慕老将军还因着相国府对他几分客气,后来则是半点情面也不给了,连大门也不为他打开,直接将其拒之门外,据说,那大小姐也被他惹得恼了,当众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可彻底惹怒了曹冠,本就不剩多少耐心,而别人向来对他千依百顺,他又何曾受到如此羞辱,当下便要寻机报复,紧接着不过数日,慕家的大小姐就患了怪病,虽说兄弟二人没落下什么把柄,但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眼看小姐病情日益严重,府中上下急得团团转,却是束手无策,就在这时,曹冠出面说若老将军不想女儿变成痴呆的话,他的弟弟倒有法子能医好怪病,而前提则是——让慕老将军将女儿嫁给他......如果说先前还有所掩饰的话,那这就是明面上的要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