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云龙与茅道陵二人对坐良久,依然在聊着叶辰的身世。
云龙上人继续说道:“事情办完之后,我四人便各自返回。我越想越感到事情不对,心中十分不安。当时怀中的龙元突然元力激荡,直直将我引向一个方向,我顺着心中的感觉前行,到得一处树林中停下。我下去仔细察看,林中躺有几具尸首,应是被异域之人追杀于此的龙族后裔,在往里走却发现了一个尚在啼哭的婴孩。”
茅道陵听到此处,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对云龙说道:“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叶辰吧。”
云龙上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叶辰。我当时发现他时,他竟然还活着,想必是异域之人见他出生不久,被夺了龙元也活不了多久,故而大意了。但叶辰没死,又能等到我去,其中必是天意,我在叶辰脖颈中发现了恩师独有的辰玉,确定叶辰便是恩师的后人,当即便知道自己已然铸成了大错。”
茅道陵听见师兄声音之中满含悲伤之情,连忙劝慰道:“事情已经发生那么久了,师兄不要太过悲伤,况且这也不是师兄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
云龙上人道:“为兄还好,师弟不必为我担心。”
茅道陵听得师兄声音平和了许多,便安心继续问道:“师兄发现叶辰之后便把他带回了吗?”
云龙上人答道:“当时我见那婴孩还活着,立即就将怀中的龙元重新化入他的体内,这才保住孩子的性命。之后我便带着这孩子回到了云龙山,但并未带回山上,而是将他寄养在黎阳城中。一来我是因为不想有人知道南疆之事中还有人活着,怕异域之人再来寻事;二者则是希望他能安稳的长大成人,过着一个平常人的生活,不要在卷入到这场纷争之中。可惜世事无常,天意难测。叶家父母早逝,叶辰被赶了出来无处可去,我只得将他引上云龙山。而后又因缘际会,遇上了师弟,走上了修道练武之途,真是天意难违啊。”
茅道陵劝道:“师兄何必如此悲观呢,叶辰修道练功,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我们只要不将当年之事告诉他,他不去寻仇,异域之人又怎会找到他呢?况且他在我云龙山上,我们肯定能护其周全。师兄,后来此事你调查的如何?”
云龙上人答道:“说来惭愧,后来我两次秘密潜入异域,均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也只好将此事作罢。我今日前来,就是特地来告知师弟叶辰的身世。叶辰在修道一途上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亦是颇有天赋之人,日后潜力无穷,希望师弟能好生教诲,我代恩师谢过师弟了。”
茅道陵见师兄语气如此凝重,连忙说道:“师兄言重了,我这一身本事多半也是师兄所授,今日再传给叶辰,也是理所应当,师兄不必如此客气。只是有一事师兄须要知道,叶辰不会本族使用龙元的功法,原本是无法动用龙元的,只是我以异宝为叶辰强开九宫八门,他才能向普通人一样使用元力,但这远非是长久之计。”
云龙上人道:“师弟的九宫八门阵虽然只能用的龙元的一成功力,但也足够叶辰行走天下了,再加上师弟的玄功和阵法叶辰自保无虞。至于龙族的元力功法,我等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必强求。”
茅道陵略微思索,也觉得师兄的话不无道理,叶辰这身修为,即便是想入青灵院也没什么问题,自己也不必太过纠结此事。于是释然的对云龙师兄说道:“师兄所言极是,一切因缘而生,因缘而逝,一切随缘不必强求。叶辰日后能有多大的成就,完全不是你我的能力可掌握的。”
云龙上人笑道:“师弟可以明白这个道理,我也就不虚此行了,今日便先聊到这里,若是有事,他日再来拜访师弟。”云龙上人说完,刚出门去,便不见了人影。
茅道陵站在门外,望着万里长空,想着师兄今日所说的事,不禁陷入深思之中。
......
叶辰和易云苒御风而行,不到半日便游遍云龙山周围百里之地,易云苒感受到御风之术的魅力,便求着叶辰教她。施法要诀易云苒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但一再尝试,始终没有成功。叶辰见此情况,隐约觉得应该是师妹的修为的问题。
但叶辰回头一想,易云苒从小开始修行,修为应该比自己只强不弱,自己都可以学会,易云苒没道理不成功呀。再三思量,叶辰打算引一股自己的元力至云苒的丹田之中,探查是何原因。于是叶辰和易云苒相对而坐,双掌相合,叶辰身上的引出一股精纯的元力经由易云苒的经脉直入其丹田之中。
令叶辰没有想到的是,本该是清明澄澈的丹田却是一片混沌,其中元力虽然不少,但时聚时散缥缈无定,不堪大用。叶辰见此情景,忍不住埋怨起易云苒来,易云苒修行时间虽久,但她生性懒散,修炼元功不肯坚持,使得她身上元力积累虽多,但至今也未能凝结元丹。元力不纯,自然无法使用这对元力要求极为苛刻的御风之术了。
叶辰见易云苒凝结元丹的条件早已成熟,元力也很充裕,所缺的只是最后一口真气。奈何易云苒隔三差五缺席练功,这口气始终提不上来,叶辰一切查探清楚,笑道:“师妹,今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完,叶辰深提元力,两股精纯的元力从叶辰的丹田之中汹涌而出,经过两人的经脉,直接涌入到了易云苒的丹田。两股元力牵引着易云苒散乱的元力交相旋转,慢慢的勾勒了一副太极图案。叶辰见此状况,手中丝毫不曾停歇,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团混沌的元力终于在叶辰的努力之下凝结成一颗元丹。元丹既成,易云苒的丹田也登时一扫阴霾,变得如夜空一般深邃空明。
叶辰休息调息片刻,精神渐渐恢复了过来,对易云苒叮嘱道:“师妹,我今天帮你凝结了元丹,今后几天你要多加修炼固本培元,千万不要偷懒了,否则师兄今日的辛苦就白费了。”
易云苒谢道:“师兄,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保证这次一定听你的话,将这御风之术练成,也好让师父对我刮目相看。”
叶辰听见易云苒居然会这样说话,笑道:“你能这样说,那我可就放心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叶辰腾空而起,将易云苒送往前山,易云苒对叶辰神秘兮兮的说道:“师兄,看在你今日帮我那么多忙,我就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吧,一个月后三院会考就要开始了,到时你可要加油啊。而且今年的青灵院只招一人,师兄你可要努力争取,不要辱没了师父的大名呀。”
叶辰听见三院会考在即,心中一阵茫然彷徨,不禁暗叹时光之飞逝,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在云龙山生活了两年的时间。幸而这两年时间没有虚度,自己拜了两位师父学的一身本领,更为重要的是,自己遇上了易云苒,只此一点,这段时光便再无遗憾。
将易云苒送至前山,叶辰便返回后山自己的住处,一路走着,想着即将到来的三月会考,心中还是十分不安。再三思索之后,叶辰御风而行,直奔后山禁地之中。
夜色空明,荧光漫天,茅道陵在亭中赏月,突见天空之中有一人飞来。茅道陵笑着,自言自语道:“正想着这孩子的事,没想到他这就来了,我们师徒二人可谓是心意相通呀。”
话未说完,叶辰已经倏然落地,径直走了过来。躬身拜道:“深夜来访,打扰了师父清修,还请师父原谅。”
茅道陵笑道:“无妨,有什么事过来坐下说吧。”
叶辰听得师父的话,便在亭中坐下,对师父说道:“徒儿适才听云苒师妹说道,一个月后三院会考便要开始了,徒儿心神不宁,心中甚是担心,故来请教师父关于三院会考的事。”
“三院会考,对你又有何难,你不必为之担忧。你若想知道,为师便说给你听听。”
叶辰道:“请师父赐教。”
茅道陵起身说道:“三院会考,即是青木院、青易院、青灵院三院一同考核选拔弟子的测验。青木院的弟子多是入门没有几年的弟子,他们要层层比试选拔,大约只有二十人左右可以进入青易院,他们修为颇低,对你而言毫无威胁。”
“青易院的情况则不同,他们是青木院选拔上来人才,都是些颇有修道天赋的弟子,而且大都有几十年的修为,算是鱼龙混杂之地。若是和他们对阵,则要小心许多。而后则由青易院推举出来的优秀弟子,各自争夺青灵院仅有的一个名额。”
而后茅道陵神色严肃的对叶辰说道:“今年青灵院的一个名额,我希望你能拿到。”
叶辰脸上颇有难色,说道:“徒儿学武修炼仅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这怎么可能做到?”
茅道陵不答叶辰的话,反而问道:“这两年为师传你的武功,你掌握的怎么样了?”
叶辰不解师父的用意,只得据实答道:“大多已经练成了。”
“那你知道当年师父学会这些武功,花了多长时间吗?”
“额,师父的话,恐怕只需要一年的时间。”
“你错了,师父为了学会这些武功,足足花了三十年的时间。”
三十年!叶辰听见师父脱口而出的三十年,惊诧不已,实在是无法相信。
茅道陵继续说道:“你知道为师为什么会花如此之多的时间吗?并非是师父愚笨,天资不高,只是师父当时年轻,功力不及,无法运用如此高深的武功。记得你拜师当日,师父为何让你舍弃六阳玄元决吗?”
叶辰道:“徒儿不知。”
“因为为师知道,你九岁开始练起的治病功法其实是一种更为高明的元力功法,名为九阳元功。其效果要比六阳玄元决好上数倍,为师当然让你舍弃六阳玄元决了,你现在的修为,早已非同凡响,所以平日练功,才如水到渠成一般自然。青易院的弟子虽也不弱,但你大可不必担心。”
叶辰听见师父的话,心中惊疑不定,但师父所说的感觉,自己平日练功却正是如此,想来师父也不会骗人。于是问道:“那师父可认识传我功法的那位老人?”
茅道陵说道:“那人我自然识得,但不便对你透露,等到机缘到时,你们自会相见。还有,以后遇事切不可轻言放弃。”
叶辰回道:“还有一月的时间,徒儿一定努力,师父不用担心。”
叶辰说完就欲告辞,茅道陵叮嘱道:“还有一事,你切不可忘了,在外千万不可透露我们的师徒关系。”
叶辰欣然说道:“师父说了多次,我一定谨记。”
“那好,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