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骄阳似火,碧空万里。
云龙山后山,山谷之中,一老一少在空中上下翻飞,两人招术繁杂出招迅捷,却互有攻防相持不下。拳脚功夫比罢又开始练习剑术,天上顿时闪现一片刀光剑影,二人见招拆招,竟也打的不相上下。
林中树荫下观战的女子见此情形,不禁暗叹道:“叶辰师兄也太厉害了吧,才用了区区一年多的时间,居然能和师父打的不相上下。”再向二人看去,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自言自语道:“我可不信,肯定是师父有意让着师兄,要不然师兄肯定早已经败了。”
林下观战的女子自然就是易云苒了,叶辰来到云龙山已经快有两年的时间了。时光荏苒,昔日叶辰眼中可爱俏皮的少女已然长大了许多,面容姣好,身形亭亭玉立。
叶辰经过一年多的刻苦修炼也变化颇多,身形更为挺拔健壮,少了初来云龙山的那份稚嫩,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只是少年心中的那份感情,仍然深藏在内心深处,纵使时光飞逝,依然未变。
茅道陵见修炼的时间差不多了,便对叶辰说道:“辰儿,今日我们便修炼到此吧。”说完之后茅道陵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叶辰年轻气盛又有龙元护体,精力实在是异乎常人。自己和他对战半日,足足拆了千余招,他却一点不累,反而越战越勇,自己一把老骨头怎经得这般磨炼。心想武功招式已经传授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便传他阵法,让他自己去仔细研究,自己也好歇息一下。
茅道陵一边叫苦,一边见叶辰进步如此神速,也是甚感欣慰,暗暗称赞自己当日果然没有看错人。
当下走到易云苒身旁,易云苒赶忙将丝巾递与师父擦汗,而后又将茶水奉上,又给师父揉肩捶腿,服务极是周到。茅道陵笑着对易云苒说道:“师父当日收你为徒真是对极,你看你师兄整日缠着我陪他练功,真快把为师这把老骨头累散了架,多亏了丫头你的妙手回春之术,要不然为师我早已经累坏了。”
易云苒听得师父夸赞,不经得意道:“那是,徒儿可是最孝顺师父的,哪像师兄那样,整日只知道练功。”
茅道陵听见练功二字,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云苒,为师传你的御风之术你练得怎么样了?”
易云苒见师父突然问道自己练功的事,暗骂自己说错了话,只得支支吾吾的回道:“额,那个御风之术太难了,徒儿正在加紧练习。”
见易云苒这样说,以茅道陵对她的了解,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对易云苒语重心长的说道:“云苒,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练功。但御风之术对你日后用处甚大,日后与人交手,纵是打不过还可以逃走,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又问道:“你师兄到哪去了?”
易云苒低声说道:“师兄满身大汗的往云梦泽那边去了,估计应是在湖里洗澡呢。”
“嗯,那好,今日的修炼就到这里吧。待会辰儿来时你将这阵法之书给他,让他回去仔细参详,有什么不懂之处再让他来找我,为师先回去休息了。”
易云苒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便坐在那里等候叶辰。
过了没多久,叶辰回来,见只有易云苒一人坐在那里,忙问道师父在那,易云苒将书交给了叶辰,怏怏不乐的说道:“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今日就练习到这,这书你拿回去好好看,有不懂的再去问师父。”
叶辰接过书,见易云苒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易云苒像是没听见一样,也不答话。叶辰见了,哈哈笑道:“准是师父又责备你了吧,师父他每次说你,你都是这幅表情。”
易云苒听见叶辰的笑声,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师父教我的御风之术我确实认真学了,可是怎么也学不会,可是师父却以为我没有认真学,还责备我。”说完之后,抱着叶辰的肩头痛哭起来,感觉甚是伤心。
叶辰认识易云苒许久了,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登时没了办法。叶辰见易云苒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甚是心痛,只得劝道:“师妹你别伤心了,不就是御风之术吗,你学不会,师兄可以帮你。”
易云苒情绪稍微平复,抬头问道:“师兄,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叶辰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可以。”说完将易云苒带到云梦泽旁,对易云苒说道:“想要学会的话,先要感受一下凭虚御风的感觉,你先抱紧我。”
易云苒不知道叶辰有何用意,只是照做,叶辰一手抱着易云苒,腾空而起直向湖中飞去。
其时天朗气清,艳阳高照,湖光山色甚是美丽。易云苒身在空中颇为害怕,不敢睁眼去看。飞了许久见是无事,终于在叶辰的鼓舞下睁开双眼,凭空遥望这美丽的湖光山色。
再观云梦泽,水面广阔,千里烟波只在脚下,叶辰突然向下加速,御风凌波,激起阵阵水花,易云苒先是害怕的大叫,而后逐渐熟悉御风的感觉,竟是十分的享受。
叶辰侧身一转,耀目的日光照在叶辰的脸庞,易云苒从侧面看去,不觉心中一阵悸动,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了。叶辰正在运力而飞,自然没有察觉易云苒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游览了大半个云梦泽了。
......
茅道陵回到自己房中,刚欲进门,突然察觉其中有人,于是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待得向房内看去,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端坐在桌前,桌上一炉檀香,一盏清茗,正静待来人。那人见茅道陵进来,微微笑道:“茅师弟,许久未见了。”
突然造访的这位老者正是云龙观的掌门,茅道陵的师兄,云龙上人。茅道陵幽居在此,许久未见师兄,自然对师兄的到访惊讶不已。两人相对而坐,只顾饮茶,时隔已久,各人心中还是有种莫名的感怀。场面一度沉寂下来。
相坐良久,茅道陵将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问道:“师兄已经许久未来后山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云龙上人笑道:“也无什么要紧事,只是见云苒时常往后山来,知道师弟收了云苒为徒,特来感谢师弟对苒儿教导。我整日事多,没有时间管教她,劳烦师弟替我代劳了。”
茅道陵回道:“我独居在此,有时不免无聊。苒儿这丫头聪明伶俐,又时常来陪我聊天,着实让我开心不少,收她为徒也只算是对她的补偿罢了。只是她性子懒散,没有学到过我什么厉害的武功,甚是可惜啊。”
云龙上人听了,劝道:“师弟何必如此,苒儿确实不是一个学武修道之人,不用强求。再说,师弟不是收了一个好弟子吗?”
茅道陵心中一惊,而后面色平静的说道:“恐怕这才是师兄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吧。”
云龙上人笑道:“师弟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睿智,早已看穿我今日的来意了。”
茅道陵正色道:“不瞒师兄,我也早已想知道叶辰和师兄之间有何渊源了,他既然会用师兄的九阳元功,师兄必然是识得他的。”
云龙上人追忆往昔岁月,不禁慨然道:“此事说来话长,恐怕要从我的恩师说起。”
茅道陵诧异道:“师兄的师父,我可从未听师兄提起过。”
云龙上人苦笑道:“说来惭愧,不是不提,只是我以前实在是对恩师知之甚少。我与恩师偶然相逢在此山中,那时此山还尚未命名为云龙山。我偶然看到恩师的神通,决心拜师,恩师性情豪气,见我根骨不错颇有修道的天赋,便收我为徒,在此山中足足传了我五年的功夫。
只是师父平时甚少和我聊起他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他姓龙名骧,不是云陆之人,其他的事却一概不知。我随恩师学了五年功夫,根基已成,恩师也在一日突然离去,从此不知踪影。”
茅道陵着急问道:“师兄,从那以后你便再也没有见过你师父了吗?”
云龙上人叹道:“没有,从那以后师父便再无音信了。师父走前只有一张纸条留下,上面只说是有急事回家,却没说是何事,我自然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幸而师父临行前给我留了数本武学功法,我参照其中修炼,过了数年,便下山游历天下,亦是想寻访师父的下落。”
“我在外游历多年,待得归来之时修为已是大进,这儿亦是被命名为云龙山了。我见此地山清水秀元力充裕,实是修仙问道的妙地,便借此山名在这开宗立派。
而后又过了几十年,云陆盛传神州神龙一族的龙神身亡在云陆,一身修为藏在遗下的九颗龙元中,云陆之人一时沸然,尽皆去寻,我当时便感觉恩师可能与传闻中的龙神有莫大的关系。”
茅道陵问道:“后来如何了?”
云龙答道:“众人去寻,自然是遍寻无果,于是云陆之人大都以为这是心怀不轨之人的讹传。可是后来秦林的事,师弟也是知道的,又将此事引了出来,众人你抢我夺差点引起云陆大祸。最后只好由我四大门派出面,将秦林体内的龙元暂时放在云龙观,以消解天下人的争斗之心。我当时见得龙元吸纳元力的方式,与恩师吸纳元力的方式几乎丝毫无异,当时便怀疑恩师便是传说中的龙神。”
“嗯”
茅道陵听到这些事情,不明所以,于是问道:“此事虽确有其事,但又和叶辰有什么关系?”
云龙上人闻言笑道:“师弟莫急,待我一一道来。”
“十八年前,异域大太子邀我云陆四派的掌门人远赴南疆腹地,说是为了了结龙元之事。由于事关机密,此行只去了云陆及异域一行八人,却都是两地之间的顶尖高手。异域的四人杀人夺物,他们是主我们是客,我们四人自然不好干涉,再说秦林一事过后,我们也认定龙元留在云陆确实是一件祸害,便也相助了他们。”
十八年前的南疆之事虽然时间久远,但也历历在目,云龙上人将那夜发生之事一一和茅道陵详细说了,继续说道:“事情完结之后,异域大太子将龙元分与众人,我们云陆四人便告辞离去了。
但纵观整件事情,异域的人好像已经全然知晓,人员安排的十分合理,准备的也十分充分。更为可怕的是,他们好像对龙族之人知之甚详,就连屠龙的神器也早有准备,现在看来,我们四人很可能落入了他们的算计之中。”
茅道陵奇道:“这世上居然有人敢算计到师兄的头上,真是胆大,那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