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事?”
“是啊,比起这种人我还是好很多。况且,每个人追求幸福生活是无可厚非的。”
“是哪尊大神啊?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薛安民笑笑说:“就在你身边?”
“张主任?”李玥明一惊。
高冬梅在饭厅招呼他们吃饭,薛安民就绕开了话题。他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好意思去问。
高冬梅做的是米饭,炒了三个菜,高冬梅歉意地说:“我也是刚下班,简单地做几个菜,有时间了咱们到饭店去吃,我这水平不行,还是人家饭店的大厨做的好。”
李玥明一边盛饭,一边说:“咱们是自己人,这样就挺好的。”
薛安民吩咐高冬梅:“去,将家里的那瓶五粮液拿来,玥明能喝酒,咱们三个为我们能再相聚干一杯。”
“不用了,下午还要上班,第一天就带着洒气进办公室,你这不是在毁坏我的形象吗?”
高冬梅说:“玥明说的对,第一天得给人留下好印象,这局机关的水可深着哩,不象基层单位那么随意。平时机关办公楼里人们说话声音都很小,不象基层单位在楼这头人在楼那头答应。”
“是啊,今天早上一个早上我看人家都不说话,都是自己干自己手里的事情,要不就在看书。”
“听说李总最近要做手术?”
“是的,时间就在这个周五,天气越来越热了,不能往后拖了。这些年,咱们单位的一把手不停地出状况,你说就奇了?”
薛安民微微一笑:“我知道毛病出在那里?”
高冬梅问他:“你什么都知道?”
“这事要说怨也只能怨张赓。当时咱们还没有搬家的时候,基地办公室对办公楼门口进行绿化的时候,在办公楼的两侧栽了两行柏树,给人的感觉好象办公楼是一座陵园似的。我在执政的时候,有兄弟单位来走动,就有人提出了不该在办公楼门口栽柏树。我本来计划着让张赓安排把两排柏树换成别的观赏树,结果,我调走了,这事情就算了。那两排树还在吗?”
“在。有这样迷信吗?”
“其实这不是迷信的事情,中国的五行八卦是一门科学。就拿咱们以前没有搬到渭高的老城,市政府门口有一棵古树,据说有几百年的寿命,几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人们把那棵树称作神树,天天有人给树烧香披红,香火很旺。如果那棵树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可那棵树却正在市政府门口,党的政府机关门口,怎么能天天任由人们大张旗鼓地搞封建迷信呢。政府三令五申让有关主管部门承头把树毁了,结果凡是有一点举动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的死、病的病。后来,实在没法,他们就在劳力市场上请来民工去砍树,那些民工听说是砍那棵树,不肯,说是给咱多的钱也不敢动那棵神树。市政府束手无策,只好号召市政府的职工集体去砍树,大家是拿着家具去了,却没有一个人动手。最后实在没法,有一次监狱里的犯人进行集体劳动的时候,就把那帮犯人带到市政府门口,让他们把树砍了。”
“这是真的?还真有些神秘?”
“这可是真真正正发生的事情。所以说有些东西还是要相信的。不可全信,但不能不信。”
“这棵树我见过,前几年我去老基地办事,从市政府门口经过,看到有人在烧香,离大老远,就能闻到烟火香的味道。你这提法好,回头我和李总说一下,干脆就把办公楼门口的柏树换了。”
薛安民说:“还有更神的呢。就是和咱们中胜公司合并的中宝公司,前几年的时候经常出现工伤工亡事帮,一把手特别头疼,后来,才发现在办公楼前的花坛里,竟然长着几株柏树,最后令人将柏树挖了,单位就是一直没有再发生故事。这也是我听中宝公司的一把手说的。”
“你说的这很值得借鉴。”饭吃好了,高冬梅收拾碗筷去了,李玥明向薛安民告辞:“天气热了,你们中午也休息一会,我也回去休息一下。”
薛安民不让她走,留她再坐会,李玥明看他也是一副发困的样子,到厨房和高冬梅打了声招呼,坚持离开了。
家属楼的出电梯的时候,李玥明与何小光碰了个正面。他看样子是从外面刚吃饭回来。
“你怎么在里?”他问李玥明。
“薛总非要请我去他家里吃饭。你呢?”
“我家就在这楼上22层,要不上去坐会?”
“不了,你中午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搅了。”她其实特别想要和他单独坐坐,谈一下何昊的事情。她对他和王云的关系有些担心,真怕他们生出事端来,到时候给兄弟没法交代。但她还有些有为难,不知该不该和他直说。他毕竟是何昊的父亲,自然会偏袒他的儿子,或许他反而会怨王云云勾引了他儿子,不带他学好。
他站在电梯口看着她离开,发了条短信给她:你这身衣服特别漂亮。
李玥明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短信。
星期四下午,李玥明向张主任请假,说了李总要做手术的事情,她作为他曾经的办公室主任,得去帮忙。张主任说:“你都调到局机长了,还这么有情意的,真不错。”
“领导永远都是咱的领导,无论什么时候,那怕他给咱当过一天领导,都是咱永远的领导。”
“你都说人走茶凉,你却不是这种人,难得可见。你去吧。”
她回到宿舍,换上一件平常的衣服,准备去医院。却接到王安康的电话,说无论如何让她去一趟杨家村,他确实想接手那家砂锅店,让她去帮忙参考一下。李玥明见他有些心急,问了他所在的具体地址,就搭上公交车前去。
杨家村是省城的一所城中村,周边有好几所高校,多是学生和外来人品做生意的外来人。王安康早已公交站牌下等她,几天不见,他明显的显得格外疲惫,胡子也长了好多。可能是因为着急上火的原因,他的嘴唇上起了水泡,嘴唇肿得老高。
“你这是怎么啦,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一天到晚没事做干,我这是心里着急上火。老四家里两个孩子,一天到晚还要开门店,我呆着也不方便。”
“再着急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不会,我已经观察了一两天了,生意不错。老板说家里有事,急需要钱,才要转让店的。”
李玥明说他:“上一次不上开化妆品店,你不听,结果吃了大亏了,这一次,你可要想好了,不能再犯错了。咱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王安康将胸脯一拍:“我这几十岁的人了,哪能呢?”
沿着一条写着杨家村的路标走进去是一条巷道,巷道上人川流不息。路两边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王安康指着一家挂着“砂锅米线”牌子的饭店,对她说:“就是那家店,店的后面就是高校的后门,这里是学生最多的地方。”
李玥明说:“这样吧,咱们站远处看着,一个小时内看能有多少人进去吃饭,我们就知道这里的生意好不好了。”
王安康表示同意。他们俩在对砂锅店对面的一家小店门口的板登上坐下来,观察对面饭店的客流情况。足足有二十分钟,砂锅店没进去一个客人。李玥明问王安康:“你不是说生意好的很吗?”
王安康说:“真是见了鬼了,你这一来,竟然就没人来进去吃饭了。”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你在这先看着,我去上公厕。”
他出去了好半天都没见回来,李玥明看那砂锅店的生意实在是差强人意,又想到李明全也一定在看着她,心里有些着急,急着要走。这时候,王安康打电话让她到百米外的公厕去找他。李玥明正要责备他,他却已经挂了电话。
东找西找最后还是打听到公厕的位置,王安康站在公厕门口对她说:“给管理人员一元钱。”
李玥明拿出一元钱递给厕所管理人员。有些生气地问他:“你是不是连上厕所的钱都没有了?被人家扣住了。”
王安康说:“不是,不想让人家给化开一百元整钱。”
李玥明对他说:“那砂锅店明显的生意不行才转让,你可又想上当?你这几十年上的当还少吗?人常说吃一垫长一智,你有没有想到家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吃饭。我不在这里陪你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王安康见她要走,不得不对她说:“给我留上些钱,这几天吃饭花了不少钱。”
李玥明心里来气,但看他一副孙子样,也不忍再说他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元钱塞到他手里,拧身就走。王安康在身后叫她:“到饭点了,吃了饭再回去。”
李玥明装作没听见,一直往公交车站走去。一路上人真不少,是学校放学职工下班的时候,巷道里显得特别拥挤。
她边走边给李明全打电话说自己正往医院去。李明全说第二天早上去就可以了,儿女们一大堆,在医院里晚上没地方住。李玥明只好算了。医院不用去了,她想到王安康刚才还留她吃饭,自己竟然没有理他,会不会做的有些过份了。她返回去,想看一看王安康是不是还在砂锅店外面。却没看王安康的人,李玥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面皮店,她平时就好吃那一口,就走了进去。他向店家要了一份面皮加一个肉加馍,却看到王安康就坐在里间正在吃面皮,就着一块烧饼,她立时心酸。又要了一份肉加馍,让店家送到王安康跟前,自己也端着面皮坐到了他对面。
在李玥明的印象中,他最不爱吃的就是面皮了。而且,他一向是注意饮食的,总是说小饭店的卫生差,吃了对身体不好。他有些吃惊地问她:“你不是有事急着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玥明说本来要去医院看李明全,结果人家不让,就又回来找他,想要陪他吃一顿饭。没找到人,就进了面皮店,没想到他竟然也在。王安康边吃边笑着说:“你现在是忙人,连和我一起吃顿饭的时候都很少。”
“你说你,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出去打拼,挣了钱了吧,又回报了社会。现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怨谁呢?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钱钱没挣到,人人还得了糖尿病,一样都没落着。”
“赶紧吃吧,今天能和你一起吃碗面皮我都很知足。跟着当官的作娘子,跟着杀猪的翻肠子,恐怕这一辈子我还得指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