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成刚的承诺,李玥明心里总算踏实了。
时间不早了,李玥明向他们告别。张成刚让张丽莹从房间里拿出一些好酒好烟:“这些东西,我也用不着,你拿回家去孝敬你父亲吧。”
李玥明没有带车,张成刚打电话叫起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年龄不大,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魁梧,西装革履的,很阳光。他笑着对李玥明说:“大姐,来,我帮你把东西放车上去。”说着拎起放在桌上的酒出了屋门。
张成刚向她介绍:“这是我家里的专职司机,平时我不在家,丽莹他们母子有事就交给他处理,三十岁,部队回来的,渭高人,和你老乡,车技没的说。就让他专程送你一趟吧。”
李玥明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拒绝,张丽莹说:“我们家老张给你带的东西多,不光这些酒什么的,,车上也早已给你装了一些了。”
李玥明说:“张局,我的福气真大,说实话,自从认识了你,我简直好象自己一下子进了天堂。”
“你瞧你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张丽莹在一旁搭腔:“难怪,你这么讨人喜欢。”
“我看我还是少拿两件就行了,其它的你们自己留着用。”
张丽莹说:“你怎么这么客气呀,我一直都拿你当自己人,你要是让来让去就见外了,还让外人笑话。”她说着,用嘴巴向外边怒怒。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成刚笑着说:“这句话好象你以前也多次说过,都快成口头禅了。”
“没办法,伴君如伴虎,常年跟在领导身边,只有这句话最适用,所以就成了口头语了这。”
张成刚对张丽莹说:“去送送玥明。”
张丽莹就拉着李玥明的手出了屋子,司机早已在车上等她。
一路上,司机一直沉默着。李玥明想要打破过于平静的气氛,没话找话地和他聊天。司机总是她问一句才说一句,李玥明不解地问他:“是不是司机都不大说话。”他说:“不是的,司机是个特殊的职业,少说话一是可以全神贯注地开车,二是可以替领导保密。这是司机的职业要求。”
她本来还想从他那里知道更多一些关于张成刚和张丽莹的生活细节,见他那么说,也只好罢了。
大约一个小半小时后,车到了渭高,李玥明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下了车,司机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最半个后备箱,李玥明问他:“这么多东西,我只拿一些就行了。”
司机说:“那可不行,张总安排我,必须全部给你送到家里去。”
李玥明说:“这怎么可以呢?”
司机说:“大姐,你应该知道,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是军人出身,除了守时,还必须服从命令。”
李玥明要帮着般东西,他也不让,自己一件件搬到李玥明冢住在五楼的屋子里。李玥明仔细一看,全是些名酒、名烟,还包括一些土特产,有些东李玥明根本叫不上名字,也没有见过,堆了大半个客厅。
送走了司机,李玥明将所有的东西归拢了一下,又给父亲打电话让把麦香送回来。父亲说以为她晚上不回来,孩子已经睡下了,就不要叫醒她了。
平日里都是自己给别人送这些名贵的东西,经过她手关出去的东西不少,每次都是给眼睛过过瘾,竟然也有人给自己送高档的东西,李玥明有些不可思议精神也有些兴奋。刚刚十点,时间还不算太晚。她拎了两瓶茅台酒,又提了一箱子脑白金,去父亲送去。父亲和母亲还在看电视,见她大包小包的,问她:“哪儿来的?”李玥明说:“这不有你操心,你只管用就行了。”父亲便语重心长地说:“你在这个位置工作,性质比较特别,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手和嘴,不能干出格的事情。明辉已经走错了路,你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李玥明笑着说:“爸,你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姑娘我可不是那种人,你说,自打从小上学,我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
父亲想了一想:“那倒是没有。不过,不是我说你,一定要注意细节问题,公家的便宜咱不能占。”
李玥明答应着,她走进麦香睡觉的房间,孩子睡得特别香,李玥明她猛然想起来那个王安康的私生子,好久都没有给婆婆打电话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关心还是特别少。
从父亲家回来,李玥明激动的情绪还没有平息。当然了,这不仅是因为张成刚送她的那些东西,更值得高兴的是自己的后备干部事情把握更大。李玥明是一个要强的人,应该说从刚到行政办办公室的时候,这个宏伟的蓝图就已经在她胸中了。只是那时候,她也只能想一想罢了,根本连一点幻想都不敢有。没想到,自己命中竟然遇到了张成刚这样的贵人,帮助自己实现人生的价值。李玥明的父亲自从参加工作后就在单位当中层干部,曾经被推荐去上名牌大学,因为考虑到上学会少拿钱,就把名额让给了别人。那位天下掉陷饼的同事后来留校当了教授,李玥明的父亲也失去了取得文凭机会。尽管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多次被报送到局政治部,都因为是初小文化而被从处级梯队刷下来。李玥明不光是想要实现自己人飞跃,更是想要圆一下父亲一生的梦想。
她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实在找不着对象,竟然想起来问一下那个出生才半个月被自己抱给婆的防孩子怎么样了?她拨通老家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婆婆迷糊着在电话中问是那位。李玥明有些歉意地说:“妈,是我,影响你休息了,我都忘了,你们一般晚上都睡得早。”
“是玥明?能接到你的电话妈最高兴了,好久都没听到你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和安康抠气呢?”
李玥明没有接她的话,问她:“妈,孩子怎么样?”
“好着,都快半岁了,聪明的很,长得象安康。你爸给他起个名字叫新树,你看好不好听?”
李玥明眉头一皱:“妈,这名字可不行,太土气了,一点都不象城里人。”听到说给孩子起了一个和刚死了不久的那个人的名字,李玥明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在她看来,死去的那个男人从她第一次看见他,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通体上下都给人一种阴气特别重的感觉,这可能与他常年从事盗墓有关。他后他竟然带坏了明辉,李玥明始终想不通,明辉怎么会去抢劫,家里根本就不缺钱,真正地让她匪夷所思。她恨张新树,特别是他竟然以她和二叔为条件威胁明辉,尽管最终他自己没有说出来,但已在她和心理上形成阴影。她想他来都会不寒而颤。她忌秽那个名字。
“那好吧,如果你不同意,我叫你爸给重起一个。”
“孩子都半岁了,户口怎么办?还是个事情。”
“我和安康也说了,看孩子户口是上在你们那里,还是在家里上?他说等他春节回来再说。”
“也是,离过春节也不远了,到时候再说吧。”李玥明停顿了一下,问她:“孩子的奶粉钱够不,不够我给你汇些钱。”
婆婆说:“够,安康都给了。玥明,妈给你说,安康对不住你,但是孩子是没有错的,你能这么对他,妈真是感谢你啊。”
“好了,不说了,过去的就让过去吧,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去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安康是有错,但我也有责任。”
婆婆告诉她有时间回去看看,李玥明答应着挂了电话,心里就有些心烦。如果把那孩子领回来上户口,不知又要引出多少是非来。单位关于王安康在深圳有了小三的传言已经很多了,她知道,因为有好一些同事都在王安康干的同一项工作,深圳就那么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地,什么都瞒不住.更何况,李玥明在单位里也是红人,少不了有人眼红说些闲话。她有些后悔不该给婆婆打那个电话,那不等于承认自己已经接受了那个孩子?一般认了,下一步又如何对大家交代?上户口的时候又以什么样的名义呢?总不能说是自己的生的二胎吧?计划生育那么严,自己还兼着计划生育专干的工作?况且,目前,后备干部刚有些女孩眉目,总不能让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不利影响吧?她正在寻思对策,小张打来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
李玥明告诉他自己刚回到家。
小张就在电话中哭了:“李主任,孙总情况不大好,我一个人有些支撑不住了。以前我可没见过这种病,孙总住的病房总不停地死人,象走马观花似的,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有的还是出生才不久的孩子,这样的环境可真让我受不了。不行你明天再派个人来吧,估计情况不怎么好。”
李玥明安慰他:“好吧,明天一上班我就安排人过去,你不要慌。孩子去医院看他了吗?”
小张说:“在。这几天,孙昊每天放学就在病房里做作业,陪孙总。倒是李梅,总是有事不在。”
李玥明长叹一声,叮嘱他:“今天晚上再辛苦一下,明天找人去换你。”
小张“嗯”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