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大雪有着愈演愈烈之势,主仆四人站立半小时,最终金嬷嬷忍不住心疼青瑶,这刚好转的身子,可经不起再次倒下。
“瑶儿,回吧,站久了,感染风寒就不好了。”虽然不忍心打扰她赏雪的心情,但是她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半个小时的雪,已经让大地蒙上一层雪白。
“是啊,公主,回屋吧。”清月也开口,总觉得这公主醒来之后,无形中多了丝压力。
“咦,金嬷嬷,那是谁的轿子,停在府门口。”清风新奇的指着大门的方向,金嬷嬷立马变脸。
“皇上来了,快,快,下去迎驾。”金嬷嬷连忙走下凉亭,清风,清月亦手忙脚乱一人一边架着公主走下凉亭。
看她们慌乱的眼神,青瑶心里也没来由的紧张,这可是皇帝,在原身记忆里,这皇帝许多年没有踏进五公主府了,这一来,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有种不祥之感。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金嬷嬷和清风清月跪在院子里的雪地里,半趴在雪地里不敢抬头。
青瑶站在那里,欠一下身子,头低下,因为记忆中的青玉瑶不说话,只用动作表示,而青帝已然习惯她的方式。
“起来吧。”青帝带着威严的声音,伟岸的身材,快五十岁的人已略显苍老。尽管如此,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俊雅风韵,今天的他并没有坐着皇撵来,只是普通的轿子,只是轿子上有着五爪金龙的图案的布帘,那就代表着皇权。
三人起身,迅速退到两边,头低下,不敢平视。青帝率先通过他们,进入大堂,坐与主位,他的侍卫站在他旁边,表情冷酷,手拿着一把剑,抱胸站定。还有两个侍卫守候在门口,另有两位站那里听候差遣。
青瑶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青帝一眼,这个所谓的父皇,没有穿黄袍,一件酱色舒袖袍,外搭一件毛绒绒的马甲,看起来倒是少了丝黄袍加身的气势。
“这公主府里,就你们几个人吗。”青帝扫视了一下四周道。
“回皇上,公主府里的奴婢就我们三人。”金嬷嬷开口道,依然低着头。
“宋御医,替五公主把脉。”青帝说着的同时,才把视线转移到这个女儿身上,立马剑眉皱了一下,一种不满的情绪涌上心头。
金嬷嬷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不禁为公主捏了把汗,公主啊公主,偏偏在这时候剪掉前额的头发。
青瑶手心里出汗,说不紧张是假的,唯有强装镇定,强装无知。
“公主,得罪了,请把手给我。”宋御医示意公主坐下,青瑶伸出右手搭在御医给的布垫上。
宋御医给她把脉,几秒钟后,宋御医的表情有种惊讶,随后放手,“禀告皇上,公主之前因为长期忧虑,导致气血失和,心脉不齐,郁结于胸,臣之前认为公主时日无多,如今看来,是臣诊断错误,是臣该死,望皇上惩罚。”御医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
“是该罚,去刑部罚一百板子吧。”皇上看是轻描淡写的开口,可谁都知道依宋御医的年纪,胡子都花白了,一百板子,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命,他可是宫中的老御医,劳劳碌碌一辈子,最终的结果也就这样了。
“谢皇上,臣告退。”宋御医颤巍巍的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连呼吸都静止。青帝本以为今天就会传来死讯,但是据监视的人来报,公主已经醒来,并且身体好转,她没死,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只好改变计划了,本想着,这个女儿一直身体不好,死后一定给她风光大葬。
青瑶心里在冷笑,玉瑶啊玉瑶,这个所谓的父皇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难道不是他女儿吗,这六个女儿,为什么不一视同仁,甚至听到御医的话,知道玉瑶身体好转,并没有欣喜,反而更加深沉。
在一段沉默之后,青帝开口,“说吧,是谁剪了公主的头发。”在青帝看来,公主绝没有那个胆子。
“是奴婢的错。”金嬷嬷立马站出来,跪在地上,青帝的暴力是众所周知的,即使公主是他的女儿,同样会受到责罚。
“知道错就好,来人,拉下去砍了。”青帝再次轻描淡写的开口,殊不知这令在场的人都愣住,剪了几根头发,就要让人去死。
最吃惊莫过于青瑶,她来这里才两三天,这里人命太不值钱了,而金嬷嬷是青玉瑶最重要的人,青瑶闪过一丝慌乱。
此时清风清月也已下跪,“皇上开恩哪,看在金嬷嬷照顾公主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她不死吧。”
“求求皇上,皇上、、、、、、”两个丫头把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犹如磕在青瑶的心坎上。
“谁要求情,同罪。”皇上此话一出,地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趴在那里不敢起身。
青瑶只好把心一横,站在三人的身前,面对着皇上,直视着青帝的眼睛,青帝愣了一下,才看清这个女儿面容像极了她的母妃,那个已经死了多年的柔妃,那个经常出现在他噩梦中的女人,所以他才不想见到那张脸。
而青瑶现在的眼神,真的很像柔妃对自己失望的眼神,看到了她就像看见曾经的柔妃,那个让他懊恼,痛恨,但又深爱的女人。
“父皇,是玉瑶自己剪的头发,要罚就罚玉瑶。”青瑶也豁出去了,玉瑶脑子的的秘密就是自己的保命符,死不了就行,金嬷嬷怎么说都是对玉瑶忠心耿耿的人,清风清月也不赖,在这个世界混,身边少不了这样的人,所以她们还不能死。
“公主,不可胡说,是嬷嬷剪的。”金嬷嬷立马抓住公主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公主不要承认,青帝这是摆明了要小题大做。
青帝压下心中的惊讶,这个女儿居然开口了,想来已经好多年没听到她叫父皇,一时有些百感交集,只是,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居然与自己平视,这个眼神无所畏惧,在青邺国,能够与直视他的就只有站在身边的这个护卫,这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武功超群,忠心耿耿,并且青帝走到哪,他跟到哪,就算他与妃子就寝,这个护卫都会在隔壁厢房半休息半守护,所以青帝允许这个护卫与自己直视,且直言不讳。
“哦,玉瑶终于开口说话了。”青帝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护卫,发现他依然冷酷,“朕发现,还真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你凤子临注意。”
“皇上说笑了,子临只要注意皇上的安危即可。”那个叫凤子临的护卫开口说道,带有点低沉的声音。
“哦,如此甚好。”青帝满意的再次转眼看向这主仆四人。
“父皇若是不信,玉瑶再次剪给你看。”青瑶看向边上桌上的剪刀,准备去拿,却被金嬷嬷抱住。
“公主,不可。”
“是啊,公主,我们死不足惜。”清风清月也拉住青瑶。
“好了。”皇上的一句好了,就如平地惊雷,登时让这撕扯的四人停手。“玉瑶真是胆子大了,还有你们,看护不严,朕判你们失职之罪,来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慢着。”青瑶看着进来的护卫,忙出声制止,护卫看到此,退了两步。“这么说父皇是不肯放过她们了。”五十大板,清风清月不死也残废,因为她们才十六岁,又没有武功,至于金嬷嬷,懂点武功,但是也会打伤。
“这是她们罪有应得,还有你,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女儿,就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朕说话。”青帝有些生气,不过他再怎么生气也会维持风度,不会让自己失态。
“那么,父皇怎样才肯放过她们。”青瑶说着跪了下来,如果求人能如愿,青瑶愿意放低姿态,“玉瑶求父皇开恩。”
“好,既然如此,玉瑶就把这个喝了吧。”青帝用眼神示意站在堂中的另一位御医呈上一碗汤药,还冒着热气,这个年轻的御医缓缓走向青瑶。
青瑶后退一步,这就是那不祥之感,这碗药大有问题,是喝还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