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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是农民,他们只靠种地养不活一大家子人,于是他们进城,城里人叫他们农民工。
因为他们没有文化,找不到轻松的工作,便只能去干一些又脏又累又危险的被城里人看不起的体力活儿,用他们一双双手、造起一幢幢的办公楼、摩天大厦。
他们没有城里人名目繁多的那些保险、他们甚至不知道出了事故要找谁去索赔,那些被你们看不起的农民工,他们才是最伟大的人,他们纯朴,没有久居社会的狡诈。
当你们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玩着电脑时,或许他们正在工地楼顶顶着太阳加班,心里还在想着多赚点钱给孩子买几本好的辅导资料、给妻子添几件新衣服...
虽然已经不是那个劳动最光荣的年代,但他们用自己的辛劳和汗水甚至血汗去换取生活所需,他们的人格岂能任凭冷漠无知的去践踏?!
苏朋对自己说的那句“你根本就不是人!”很满意,不是因为她没有人证,而是因为她没有人心。
一个人如果丢了做人的心,那么也就不配做人了。
……
旅途上一个小小的插曲,让苏朋有些感慨,仅此而已。
他不是圣人,眼前所见可以一腔热血挺身而出,但是面对这样的社会问题,他没兴趣也没能力去号召什么、改变什么。
大概这就是财富积累、物质丰富所带来的并发症吧,物欲横流、人情冷漠、人心不古……
拎着行李箱走出站台,才接到那个他最想接到、却也不想接到的电话。
空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号码,只有电话簿里的一个人名。
爱情的骗子……
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放在耳边,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话筒里一片安静,但苏朋似乎能听到电话另一端压抑的呼吸。
好久,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幽幽响起:“昨天晚上……你哼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原来这丫头没睡啊,果然是个骗子……
是不想接受分别的伤感,还是连说一句再见都嫌麻烦?
苏朋:“叫《萍聚》。”
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芸菲轻声说:“萍水相逢,随缘聚散么……这名字不怎么样……”
然后,挂断了电话。
苏朋有点懵,呆呆的看着发出忙音的手机,怎么回事?
起码说两句客气话啊!
苦笑着,将手机揣进口袋,挥手叫了辆出租车,汇入如河的车流。
明明知道应该放下才是最好的结果,可是谁又能如此冷酷?
作为一个二线中等发达城市,盛京没有北平的繁华,也没有明珠的奢靡,却有着独属于这片黑土地的大气与豪迈。
深秋的冷风从车窗吹进来,豪迈、剔透、居然带着一丝刺骨的清冷。城廓之中到处布满蛮横和雄性荷尔蒙气息,即使是在萧瑟的深秋,那种气味也一样醇厚,酣酽,浓得化不开。
苏朋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他不知道待一会儿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一世的父母……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对于父母这两种生物,除了陌生还是陌生,一点相处的经验都没有……
出租车绕过大帅府的正门,拐进一个岔道,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苏朋下车付了钱,出租车就轰鸣着喷出一股黑烟,绝尘而去。
苏朋嘴角抽了抽,尼玛这排放标准……
深吸了口气,清冷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汽车尾气味道,将苏朋呛得一阵咳嗽,刚刚鼓起的勇气似乎也泄了个干净,踌躇在那里犹犹豫豫。
正心里纠结着,身后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
“哟,这不是老苏家小子吗?站这儿干哈呢?”
苏朋回头,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老爷子骑着个踏板电动车,正停到他身后,面带惊喜的看着他。
苏朋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可是苏家的老邻居。
“佟爷爷好……”
苏朋打了个招呼。
佟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好,大学快毕业了吧?一晃眼都两三年没见到你回家了,个子长这么老高!要说你这孩子也怪,不就跟你爸吵了几句么?这也犯得着好几年不回家?我跟你说啊,我们家那丫头三天两头就跟我吵,这上大学了每个礼拜打电话也得跟我吵机会,可吵完了那不还是一家人?哎对了,我家那丫头也在北平念书,她是在电影学院……”
苏朋有些无语,他倒是给忘了,这位佟大爷那可是小区里头出了名的万事通、磨叽嘴,据说人家祖上民国那会儿就是盛京最大的茶楼里头说书的先生……
佟老爷子墨迹了半天,最后才叹口气:“赶紧的家去吧,你爸这病来的有些急,唉……好人呐……”
一番感慨,这才骑着电动车晃晃悠悠的走了。
秋风习习,苏朋硬是被老爷子说出一身汗,这老爷子太能说了……
紧了紧手里的行李箱,深吸口气,朝着灯火通明的小区里走去。
5栋楼201室。
苏朋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使劲儿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水,强忍着紧张,摁响了门铃。
人家是丑媳妇见公婆,他这是亲儿子见爹娘……
反正怎么都要走这一遭,豁出去了!
很快,屋里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防盗门打开。
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在门后出现。
四十多岁的样子,看得出平时保养得很好,鹅蛋脸上只有眼尾处淡淡的皱纹,肌肤依然光滑,风韵犹存。
只是鬓角几丝雪白,满眼的血丝,显得憔悴焦虑。
苏朋看着女人憔悴疲惫的神情,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起,在血管里流淌着,手脚都有些发麻,想要叫声妈,喉咙颤了几下,却没喊出声音。
女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伸开胳膊搂住苏朋,屋声的哭泣。
那哭声显然压抑,大概是怕被屋里生病的丈夫听到,可是一耸一耸的肩膀、将苏朋毛衣打湿的热泪,却饱含着太多的委屈、彷徨、无助……
在乍见到儿子的一刹那,所有积攒下来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
苏朋搂住女人瘦弱的肩膀,轻轻喊了一声:“妈……”
这仿佛是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情感一朝破土而出,迅即化作滔天波浪,将一向冷漠的苏朋彻底淹没。
没有人比一个孤儿更明白父母的重要。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重活一回,什么金手指、什么锦绣前程、什么爱恋痴缠……什么都没有这一声“妈”珍贵!
苏朋就像是个被拐走多年的孩子,在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寻回亲人,心情是庆幸、幸福、激动、甜蜜……
热泪汩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