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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了师父和拉多的帮助,再加上夏小鑫自己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其他兽语的学习过程也就顺理成章地顺利了许多。

夏小鑫的计划是这样的:犬语学到一定阶段后,是接触起来仍然相对容易的猫语。虽然自己没有养猫,但是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有流浪猫的身影,包括动物园里面,练习的时候只要回避一下其他人就行了,或者干脆可以和麻雀语在一天中分时段进行,只是回家“自习”的时间要稍微长一点。等天再冷一些,出来活动的人更少了的时候,就可以学习动物园里其他动物语言的同时找机会来练习了。老李说过,第一阶段的内容就是学习语言,至于其他方面的研究是后续阶段的任务,夏小鑫希望加快第一阶段的学习,尽快进入后续阶段,那才真正让人神往,充满了未知和奇妙,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寻找一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眼前的这一个个画着问号的大门的钥匙,门的那边是另外一个世界,无论你的想象力无论多么丰富,比起那个世界来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林雨瞳临近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来动物园的次数也少了。夏小鑫本是两天见不到她就十分挂念,如今也只好接受这种状态。直到有一天,林雨瞳告诉夏小鑫:由于要专注于准备考试,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来动物园了,直到放寒假。夏小鑫决定送她一样东西。

夏小鑫早就想把林雨瞳的手机号要过来,这样可以再见不到的时候发发短信。可她似乎总是有意回避这个请求,时间久了夏小鑫才逐渐意识到,林雨瞳的日子本就过得很清苦,所有经济来源就是那一点补贴和奖学金,平时周围的老师和同学可能也没少帮助她,她哪里有闲钱买一个手机呢?再说那个东西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多重要的东西,如果站在她的立场,与其买个对自己来说没有多大用处的手机,不如多买几本书呢。可是林雨瞳同学,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一个人需要与你经常保持联系,你知道不知道呢?没关系,我让你知道。

虽说夏小鑫的工资和鲍刚比寒酸得要命,但是要买一个能发短信、带振动功能的手机还是没有问题的。林雨瞳看到夏小鑫的这个礼物,明白了他的心意,但是自立要强的她说什么也不要,夏小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后硬是当做迟到的生日礼物硬塞给了她,她终于拗不过,害羞得接受了这个“贵重”的礼物。夏小鑫手把手地教会了她手机输入汉字的方法。看着夏小鑫认真地传授“一指禅”的样子,林雨瞳的心底荡漾着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的感觉,暖暖的,滋润着全身……这个做环卫工作的大男孩,为什么总是带给我如此愉悦的心理感受呢?为什么其貌不扬的他在我的眼里竟如此可爱,这就是爱情吗?想到这里,林雨瞳的双颊不禁渐渐红了……她也从来没想到平时觉得跟自己不沾边的手机,现在有了这样的用途,现代的科技使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便捷,但仍然能保留着某种含蓄的方式,这真是一个很好的礼物,那我将来要回送给他什么礼物呢?一定是我最精心准备的才好……

“好了,你的手机我都设定完了,你现在可以放心的拿去用了,费用的事你不要担心。”夏小鑫把手机交到林雨瞳的手里,用手语表达道。

正在呆呆地盯着他看、脑子里在自言自语的林雨瞳差点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一下,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本就发烫的脸颊更加红润起来。看得夏小鑫也有些痴痴愣愣的,见惯了她独立、坚强的一面,却从没见过她的这个表情,视线一时定格了在她的脸上。林雨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愈加显得娇羞。她们俩都明白,两个人的感情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林雨瞳自从暂时不再来动物园以后,夏小鑫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紧第一阶段的学习。至于对林雨瞳的想念,好在现在可以和她短信联系,他对林雨瞳的感情热忱却又含蓄,有一些话恐怕当面说不出来,却可以通过发短信来表达,什么也不耽误,一举两得。他越来越觉得手机这个礼物送得好。

接下来的时间,夏小鑫凭借自己的专有“特长”和有效的学习方式,再加上师父在美食诱惑下的谆谆教导,在猫语和麻雀语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而且这两种动物随处可见,课后练习就直接在动物园的小树林里解决,师父帮助寻找口语练习拍档。猫就是那只曾经和夏小鑫“喵”来“喵”去那只猫,夏小鑫认得,通身雪白,双眼蓝色,体格健壮,雄性。夏小鑫给它起了个名:猫猫。以后他只要在动物园里,不管是哪,大喊一声“猫猫!”,不一会儿就准能看见它白色的身影从某个角落闪出来——猫科动物的听觉都异常灵敏。

麻雀就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它们实在是长得太相似了,而且数量巨大,就连师父也经常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因此在做练习的时候每次都是随便叫一个过来。

不过,不管是猫还是麻雀,都面临一个同样的问题:保密。于是夏小鑫只好故伎重演,冒充起说一不二的“神”来,目的就是保证在小树林里学习或做练习的时候不被它们的同类围观、在动物园里其他地方活动的时候不被骚扰,以致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动物园这边的演出中,夏小鑫的搭档由拉多变成了师父。师父虽然是个鹦鹉“精”,但从心智上也就是个学龄儿童,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可以乐此不疲地反复玩。

这招对麻雀非常奏效,群居动物的从众心理,还有夏小鑫的口袋里总有让它们无法抗拒的“美食”诱惑,再加上师父一通煽风点火,让夏小鑫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个说一不二的“麻神”,这个神的要求很简单:众信徒只有在神召唤的时候才可以接近神,违者没好吃的吃!这个惩罚严厉吗?好像开玩笑一样。不过只要你见过麻雀或者其他什么鸟在面对眼前的吃食的情景,才能理解这个惩罚的严重性。喂过鸟的知道,给它们喂食一次不能喂太多,否则它们就能活活把自己给撑死!如果说食物就是命,那么美食简直就是可以让它们连命都不要的那种象鸦片一类的东西,一旦上瘾就几乎没有可以拒绝的能力。

麻雀们经常聚在一起开会,讨论各种事情,最近的会议内容就包括了动物园里出现的这个会说鸟语、能让大天才灰鹦鹉都俯首帖耳的“神”,以及他手里的极品美食,于是谁也不愿意因为破坏了规矩而失去饕餮盛宴的机会。在这些参与者众多的民主会议上,任何消息都能非常轻易地从某一位口中扩散开去。所以如何尽快散播这一信息的问题根本不用夏小鑫操心。

但是夏小鑫幸福的烦恼随之而来。在没学会鸟语之前,走在外面如果听见鸟鸣,这个世界是个闹语花香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美好……自从学会了鸟语,尤其是麻雀,它们个顶个的都是话痨,于是走到哪都像进了集贸市场一样,满耳朵的都是类似于“今天我们家老二会飞了”,“大姨快来,听说那边有大米吃”,“他二舅,你老婆怎么还没生啊……”张家长李家短,没完没了,让夏小鑫经常处于崩溃的边缘。

如果它们发现了夏小鑫,那就更热闹了。尽管麻雀们还算听话,见到他时都不会主动过来“膜拜”他,但是嘴上可是都不闲着,有远远和他打招呼献媚的,有窃窃私语聊八卦的,还有争风吃醋吵架的……也不知是自己的听觉变灵敏了,还是这门“外语”学得太好了,它们说什么都能进到他脑子里,有时候恨不能把耳朵堵起来。于是没过多久,“麻神”就颁布了第二条法令:神走过众生跟前的时候,都闭嘴!

现在的问题在于猫。

猫科除了狮子,全部都是喜欢独居的动物,所以养猫的人别总怪猫跟人不亲,因为人家骨子里都是独行侠。独行侠有个共同点: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和你暂时合作可以,但是别想控制我。或许你能让我怕你,但是你别做梦让我崇拜你、巴结你。面对这样的家伙,夏小鑫的那套把戏就失灵了。人家根本不理你这套,甚至对师父的屈尊求荣表露出了鄙夷的意思。这让师父很是不爽,甚至简直比夏小鑫还不爽。

“气死我了!”师父在树枝上来回踱着步,显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夏小鑫倒没有师父这么气愤,“要我说,干脆先放过它们吧。反正它们见谁都爱答不理的,应该不会给咱们惹什么麻烦。”

“不行!”师父依然怒气未消,“咽不下,这口气!再说,别看它们不爱热闹,一旦好奇起来,追着你跑!”

“师父,你怎么知道?”

“我就被它们,追过!”

夏小鑫听到这,不禁想笑。看来师父还是担心暴露自己。

“不过猫猫这几天没追咱们啊!”

师父听到这,头一歪,“那是因为,我替它,向你报了仇。”

夏小鑫一头雾水,“报什么仇啊?我和它能有什么仇?”

“那天,你逗它,翻来覆去就一个词——你好,你好来你好去的,也不说别的,它觉得被愚弄,生气了。”

夏小鑫哭笑不得,心想那天我“喵喵”叫了半天,原来都是在说“你好!”……

只听师父接着说,“所以,我替它,找你报了仇。然后我跟它说:我替你报仇了,以后,别追了!”

夏小鑫简直无语了,这叫报的什么仇?看来这哥儿几个的智商也就只能跟学龄前儿童拼一拼了,一群小屁孩……

“那你给这动物园里的猫都报一遍仇呗!”夏小鑫忍不住沿着师父的古怪思路出主意道。

“你傻啊?数不清,有多少只,你一遍一遍,去惹它们,我一遍一遍,替它们报仇……你累不累?”师父一点面子不给。

夏小鑫只好继续无语,本来想逗一逗这“孩子”,结果被人家给数落了。

这时,远处的虎山方向传来了一声虎啸——嗷的一声,虽沉闷,却极具穿透力。只见四下里或远或近的流浪猫们,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都跑开了。夏小鑫也是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一声虎啸,他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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