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此时,子文时常一个人走出作业区进入林子里,满脸忧郁的神色,他遥望家乡的方向牵挂着母亲多病的身体,想念着拉扯孩子侍候婆婆还要下地干活挣工分的妻子,想念着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的亲人也无时不在挂念着自己。唉!至今自己在林场的身份还是未婚呢,最让他惶惑的是,自己思念妻儿的心思还得默默装在心里啊,这种日子何时才有个结果!
上山几天,子文感觉到自己对新的环境的适应能力,也注意到同龄人们的行为和做派,他对自己在这一个群体是否能站住脚有了足够的信心和把握。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万一抓住机会走进林场场部工作,自己自信应当是出色的。唉,自己投机取巧欺骗了林业局招了工,按照规定是不合格的,可是看看那些符合条件的青年们,文不得武不得,全靠父母的无私支持。可以明确自己在社会上严重的先天不足啊!
作业区的树木质量不太好,品种杂乱,大小不等,听老工人说早上去十多年这样的林子是没有人采伐的,如今山上的木材越来越少,才又回来重新扫荡的。
“四人帮”粉碎了,国家改革开放发展经济,但也存在很多偏差,在林业单纯追求效益,对森林进行掠夺式毁灭性无序采伐,无疑是杀鸡取卵、是不顾子孙的恶劣行径。等看到严重后果,已经晚了。
一棵生长数百年的大树瞬间如同巨人的尸体一样横尸山坡上,巨大的锯口树桩留下磨盘一样大白森森的一块,如同骨头被崭断一样令人发糁,那大树倒地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真象一个巨人的呐喊和呼救声。油锯轰鸣,人们在树底下以每二十分钟割倒一棵百年大树的速度在操作,树上的松鼠、鸟类惊惶失措,吱吱乱叫,那种惨景叫人目不忍睹。
人类啊,你们太狠毒、太贪婪,难怪屡屡受到山洪水淹、烈火焚烧、沙尘风暴袭击、大自然的报复,真真的自取其咎!你看,仅仅在几年后,90%的林业工人下岗失业,便是一种惩罚,大自然的报复谁也抵挡不住,人定胜天?吹牛吧,那才是幻想,是现代的迷信!
子文告诫自己,改变自己与适应他人是当务之急。当初刚刚参加工作,担心自己从农村来满身土气怕人笑话,可是这是林业,不是城市的工厂,人们生活的环境和城市相比差距是太大了,可是与自己的乡村相比,自己很快就融入这个群体。
徐师傅是一名油锯手,外号“犟种”,这人的性情也非同一般,自问曾经在第一天上班就领略过,队长给他一一介绍工队的成员,介绍到犟种的时候,子文说:“徐师傅好?”徐师傅脸色不悦说道:“不好还能上班吗?”
另一位许师傅外号“犟断筋”,子文也有所领略,就在今天早上见到他的时候,子文顺口说道:“许师傅吃了饭啦?”许师傅也同样一脸不屑的说:“现在几点了还没吃饭?”
这二人棋逢对手,不是冤家不碰头,二人生**抬扛,时常为些无所谓的小事拔犟眼儿。二人针锋相对的抬杠成为工队中的精彩节目,别人干脆无所置啄,只有听的份。
吃饭拉屎,是人类必须的,不管你穷的叮当响海事富得流油,每天进之上口则为食,出之下口则为屎,屎出于自己肚子却人人恶之、每个人必不可缺的东西,一旦从自己的肚皮中脱离,就不管自己还是他人闻之莫不掩鼻。人们在尴尬之中常用的一句话说“象吃了屎一样”。也许至于****,大约比受刑还难,适逢二师傅的“犟”脾气大发,便上演了一幕人类活动中最精彩的喜剧——****。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这天,徐师傅放倒一棵大树,树洞中有一大堆虫蛹,他用安全帽装起来放在自己的衣服旁边,许师傅说:“你收些虫子做什么?”徐师傅说:“拿回家用油炸着吃。”
许师傅惊讶的说:“虫子怎能吃?再说要是有毒不就受害吗?”
徐师傅说:“用油炸透了,炸脆了、酥了还有个不能吃?什么东西在高温之下还会存在毒性,我家吃过多次了,你不敢吃是没有这口福。”
许师傅说:“油炸酥了就好吃?那是虫子!你可不能乱吃。”
徐师傅张目说:“不用说虫子,只要用油炸了,就是草、树叶子也能吃,就是屎炸脆了酥了还不是和麻花一样吃?”许师傅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忘了。”(待续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