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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仙魅老君,仙法有成。她手中拐杖虎虎生威,指东打西,方华山五妖竟毫无招架之力。
曲鸣散正待上前施援,却听那方华山五妖冽风洞主大叫道:“曲弟不必,我等不是对手!你速逃命去,日后修得大法,再说不迟!”
这话一说,方华山五妖中二妖可急了,对着曲鸣散厚颜无耻般大吼,道:“曲鸣散,你勿听他言,我等待你不薄,你可不能丢下我等,做良心狗肺之徒!”
方华山五妖冽风洞主听他二弟这般话来,怒眼一翻,吼道:“混账东西!”
虽是妖道,却是看重情意。这倒另仙魅老君另眼相看,这般想来,手上法力不由减了三分。
那曲鸣散亦是如此,他对着冽风洞主叫道:“大哥放心,弟我岂是那等无情无义!定不会弃你等不顾。”摆开架势,随他口号“啕,咟,去,”那只八丈大虫张开虎口獠牙,应声往仙魅老君扑来。
那南山老虎刷刷地跳去,纵身一跃,猛然扑向,虎爪抓去。
仙魅老君眉头一挑,大喝道:“孽畜!”
手中拐杖当头劈下,青光火石间,南山老虎吃疼,嚎啕吼叫,虎声威武,顿时,震得漫山遍野的山丛蛇鼠横行乱爬,鸟枭乱飞,拍翅乱打。
仙魅老君又当头下来一棒,喝道:“孽畜想走,那可不成!”拐杖扫来,南山老虎似知其厉害,唰唰跳开。仙魅老君拐杖生风,岂是它能躲开。就这么扫来,只听得一声哀嚎!光华闪过,青雾顿起,哪里还见得那只南山老虎,它却化为了青烟。犹见曲鸣散“啊”了一声,当下,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山魅老君大哼一声,道:“旁门左道!”
方华山五妖冽风洞主焦急,大叫一声“曲弟!”魁梧身姿抖动,怒道道:“我跟你拼了!”
他大步流星,又一口气叫道:“二弟、四弟、五弟散开!”乌枪一挑,呼地卷来。只见乌枪光影,飞沙走石,他大哼一声,撇开衣襟戎甲,准备故计从施。
见状,李重甲不由提醒道:“前辈小心!”
仙魅老君俨然为将他等放在眼里,待那金光闪过,哪里还见仙魅老君身影。冽风洞主连忙四处张望,无暇顾及之时,突听得他四弟大呼:“大哥,小心!那妖婆在你身后。”可惜为时已晚,那冽风洞主已倒地身亡。霎时,化回原形,却果真为一只山鳖。
所谓树倒猢狲散。见他们大哥已死,那方华山五妖中二当家眼皮一番,一跺脚,故作伤感,哭叫道:“三弟、四弟、五弟’我们要为大哥报仇!”话毕,却是表里不一,背道而驰,施法逃跑。
仙魅老君见状,哼道:“这等背信弃义的孽畜必诛之!”右手一翻,一道光芒闪烁,那孽畜应声倒下。
仙魅老君看他等一眼,淡然道:“如今,那孽畜也伏法。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三人自去,老君我定不追究。”说罢,将左手拐杖一挥。“呃!”了一声,她又纳闷道:“还有一人呢?”
原来方华山五妖中,作和尚打扮者为穿山甲修道得缘,他此时却在土里乱钻。这是为何?原来,这仙魅老君道法深厚,每当遇险杀敌时,道法自会扑绽开来。他原本想偷袭来着,却被仙魅老君误打误撞,道法扑绽,让他迷了方向。他又本性木讷,一根筋钻到底,所以,这才闹出了笑话。
再说其余两妖,当下离去,从此隐秘山中,到得他俩出山时,又是另一翻故事了,在此不提。却说那和尚打扮者,因他本性木讷,却倒是造就了他的另一翻机缘。
而曲鸣散因心性高傲,不愿被李重甲擒住,他留下一言,道:“李重甲,你我宿敌,永生永世。今日,却不是你拿我。”话毕,他“哈哈”笑起,纵身一跃,跳下崖去。
众人无谁料到这般结局,而李重甲亦不知是对是错,想他曲鸣散用生命来抵制朝廷抓捕,其中或许另有隐情。这倒不打紧,他一查探,扯出一桩惊天大案,当然这亦是后话,暂且不提。
待她们救出那失踪少女,那些个女子也变得痴呆。在此妙龄之际,却遭遇这般飞来横祸。人间悲剧,何如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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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府后院,不知何时起了阵风。风吹叶哗沙响动,在黄昏的充诉后,连进夜晚的步伐骤然来临。不知何时起,府里便比往日吵杂上几分。张玉儿接连几日昼夜未眠,他总是嫌丫鬟、下人们毛毛躁躁,比如,那打水洗脸,这样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他都要亲力而为。他打上洗脸水,或嫌它冷了,或嫌它热了,又添加冷水,或又添加热水,如此反反复复,变得毛躁起来……!可说到底,到底是谁毛毛躁躁呢!
下人们都知道他跟以往判若两人,可除了心疼,无从说起。闽心兰昏迷不醒,连同三日;张玉儿心力憔悴之余,却将闽心兰什么都“包下!”今日,才刚刚!闽心兰指间触动,这可让张玉儿为之振奋,精神又佳,暗地里嘱咐自己,今后定要“长相厮守。”
院门外,有一只飞鹤,它通体雪白,毫无杂毛;今日仙师驾驭它到此处后,每当有路人走过,它总是抬起它高昂的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大有轻藐之意。总是在这时,路人门才注意到它头顶的那刹那嫣红,却给它平添了几分欣赏之意。路人欢喜时,投食它禽肉,无论是生的,煮的,烤的……它连看都不去看一眼,这也就谈不上它用高昂的鼻间去嗅动。这时,那些自以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就说了:“人家是仙禽,你这些个凡俗禽肉它是断然不会吃的。”众人骇然,问之为何?人家又说了:“当然是吃灵芝,何首乌这等灵丹妙药了!”众人觉言之有理,信言,投掷。起初那仙鹤还嗅动着鼻塞闻那么两下,慢慢的却看都不看了,离得远远的。众人又问向才子,他咳嗽两声,又道:“其实人家是不吃东西的!”众人又骇然,“嗛!”言泛不信,无奈之下,那才子便逃之夭夭。
从方华山回来后,阿玛依总是眼皮跳动,心里莫名发虚,疑惑之下却是心急如焚,待到了闽府,忽听得一声大喝:“孽畜!往哪里来?”抬头望去时,只见门前站起一位道姑,观其面貌,三十有余,道袍加身,却隐藏不了她的风姿绰约,夜风袭来,衫又轻轻摆动,显得清雅非凡,犹如落下凡尘的九天神女,清淡的脸上,却透射出一股威严,让人无法产生亵渎之意。
阿玛依抬起头,低叫了一声:“师傅!”
道姑便是晨芸。她虽这般叫起阿玛依,但听阿玛依叫起一声“师傅!”不施粉黛的脸上却透出心哀、悲伤、埋没掺杂其中又不知何意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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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府后院。阿玛依双膝下跪,夜深了,或感到风大了,阿玛依跪时又被叫起。晨芸转过身去,手里“碧竹潭水”越发透亮,那宝珠好似知道这为它原班主人,于晨芸掌心晃晃跳动,晨芸任它飞起,淡淡的看向它;宝珠通灵人性,飞向晨芸脸颊,轻轻触动。晨芸右手一抹,宝珠霎然暗淡;晨芸将碧竹潭水握在手里,头却不回,对阿玛依淡淡的说道:“为师问你,依我门规。你该如何处置?”
阿玛依双眼通红,又跪倒不起,木然般答道:“依照门规,阿玛应当废除法力,毁掉内丹,……”说到这里,她却啼哭了两声。
晨芸也不动怒,淡然的说道:“还有呢?”
“逐出师门。”阿玛依将心一横,满脸坚毅的答道。
晨芸长叹一声,清淡的脸上却有股怜悯,她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看向阿玛依,手里拂尘一挥,自有股清风将阿玛依扶起。她莫然的说道:“本门心法,讲究‘勿扰繁华’,而今你动了贪恋,手上紫砂已经不复存在。你非处子之身,修我门道,终不得大成!”
阿玛依听闻,更显伤心。低下头来,说道:“师傅!弟子知错了。”
见她知心悔改,晨芸这才脸色放缓,连叹道:“罢了!罢了!痴儿啊!”又说道:“念你这次相助兰儿,铲除妖孽。并不将你逐出师门。但你若是知心悔改,想修得道果,为师还有一法,你便大道有望!”
阿玛依听闻,又跪下身来,抬起头,欲见她师傅面露宽怀,不由心里有一股热流透彻心扉,又见道果有望,当下面色坚毅,正色道:“师傅请讲!”
当小溪流水淌过,那便是无痕;当一盏清茗沏沉,那便是无碍;当一缕长发碎落,便似玉漏,已不计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