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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熙熙,秋水草木和,王叔撑灯,张玉儿延窗眺读,虽是已入了深夜,可是过几日就要北上求学,妄自不敢疏忽,故深夜长灯伴读。读得带劲时,窗帘卷东风,“吱嘎吱嘎”响,张玉儿无意关窗,正待王叔关窗,却不见回响,懒洋洋的放下手中书本,揉捏双眼,回头望去,王叔靠桌卷头而睡,许他年岁也大,不忍苛责,自不去打扰。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迈步身至窗前,正关窗时,窗前篱笆墙外,府中沸腾,吵嚷人流,顺着他人目光望去,大吃一惊,远郊城东于近月郎照下,只见天空与地接起一道黑柱。
那黑柱犹如书面所描绘台风,往城东方向席卷而来,不多时,城东一声巨响,“轰隆,”似是房墙倒塌声,倍感惊奇时,城东燃起了火光,火势扑天,火光照耀下,那黑色柱子更为醒目,明郎下,却见那黑柱如风旋转,所过之处,逢物必毁。张玉儿观之,瞠目结舌,犹自想到这几日所遇,闻所未闻,更别谈所见。闽心兰“花蝴蝶千里眼”仙术、峰峦间大莽而等;兀自回想咄咄怪事,常理不能度之时,有丫鬟大呼“来人啦!大小姐不见了……”
此声大呼,将张玉儿思绪拉了回来,听见说是闽心兰不见,故不得关窗,夺门跑去。此番闹腾,王叔那里睡得,早已惊醒,见张玉儿夺门而去,于后大呼:“少爷,你哪里去啊?”
张玉儿顾不得回应,穿过几扇大门,跑至府门前时,有府中家丁看守,一身披胯刀家丁拦下张玉儿,报个辑,拱手叫道:“少爷,夜深了,你往哪里去?”
张玉儿心急,不耐烦地道:“休要拦我,我去见姐姐。”
那家丁“哦”了一声,回道:“城东失火,不知原由?将军已亲自带人前往查探,训下话来,叫府人妄加走动,让小人好生看护。”说完,又弯腰陪笑,见张玉儿身不动,“嗯”了一声,收拾笑脸,站直了身,言道:“所以,少爷还是请回吧!不要让小人们难做。”见话说至此,旁他家丁忙附声回应“是呀!是呀!”
张玉儿平常是个“乖娃娃”,知书达理,犹道他认为关键之处,却是个牛脾气,上窜下撞,定不让人。埋下脸来,低怒道:“如此说来,你等是不让我?”说完不顾阻拦,“吖”了一声,撞了出去。
虽话说如此,但动起真格来,家丁们还是怯了气,不敢阻拦张玉儿。那家丁见状,无奈,只得差人跟随,要是有个闪失,吃不完,兜着走。
张玉儿边跑边想,闽心兰会那仙术,神通广大,自不会有甚危险,不在府邸,定是见天空奇观,一探究竟去了,也不叫上我,真是的!
出了巷子,东街道上人流拥挤,携妻待女,有人哭喊,都往西赶去,只他和众家丁往东而去。所幸街道宽敞,人流虽多,旮旯处尚能通过,仗着地形熟悉,七窜八柺,一炷香的时间,就赶了去。
赶到城东时,有官兵看守,维持秩序,井然有之,官兵围成层层关卡,水泄不通。张玉儿见进不去,兀自跟官兵争论。那官兵见他衣着华贵,余后跟着一众家丁,许是城中那家少爷,并不敢得罪,奈何上级命令,放他不得,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有天空“轰隆隆”雷声响动,众人无不仰头望去,只见天空飘至云层,下起了雨,打起了雷,顿时,光芒大作,照耀下,有一白衣人冉冉高空,长发飘飘,似如女子,剑指天穹,犹如神仙。观众人情态,无不惊为天人。
待云层降下天雷,与那黑柱斗起法来。两强相撞,必有一伤,恍然间,白衣女子剑指黑柱,天雷劈向,光芒万丈,待光华退去,黑柱亦是不见。众人骇然,目瞪舌彊,震惊片刻,无不惊愕失色。待收回目光,众人恢复,那里还见着刚才吵嚷少年!
由于这几日所见,张玉儿早已见怪不怪,收回目光,看官兵和一众家丁目呆,趁此良机,偷溜而去。过了赵府,城东广场七七八八站着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或是些胆大的,见无什危险,并围了进来。人群围成个圆形,不时指手画***头接耳;燃眉危机以解,便大声欢呼,大声雀跃,更有甚者,朝天叩拜;欣慰者,平坦心庭,赞口道:“活神仙啊!”说完又是磕头拜谢。朝拜对象正为缓缓落飘下的白衣女子,张玉儿顿然惊呆,这不正是自家姐姐闽心兰吗?
正在此时,官兵陆陆续续进场,将百姓赶出外围,把持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闽心兰白衣如絮纷飞,待徐徐飘至地面,却是晕倒了过去。张玉儿见状,不紧心头一拧,不顾官兵,撞了上去,耳边似乎回绕闽心兰妙音,在呼叫着“玉儿,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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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黑魔道人肉身虽毁去,但一缕魂魄尚在,阿玛依感知,恐他那日恢复肉身,再作乱为祸,放虎归山不得,且他身有事关失踪少女的线索,如此想来,并提剑只身一人追了去。
黑魔道人惊恐万状而向城东郊外飞去,那知阿玛依火眼金睛,剑诀拎成,从后追随而来。一缕魂魄仓皇出逃,红光瞬至,一把三尺仙剑如约而至,只见剑芒吞吐凌厉,剑光劈至,黑魔道人一缕魂魄那里逃得,哀嚎一声,须臾间杀到,千军万马之际,远方传来一声大呼:“剑下留人!”那人挥出一道绿芒挡向,瞬间爆炸,红绿光相交,能量波动殃及周遭树木,截为数段,顿时,树枝乱飞,铺满土丘。
阿玛依收势身退,待定稳身形,放眼看去,只见一位白衣捂头老者,正缓步过来,看去不少一甲子年华,满脸皱纹,手持仙剑,剑身通绿,绿光闪烁,于上一龙纹蒸腾,定非凡品。白衣老者来到黑魔道人一缕魂魄前,怒吼一声:“孽畜!”那黑魔道人兀自惊魂未定,刚才阿玛依一剑之危所致,还未回神,待的这声大喝,魂魄幻化成一虚无人形,倒地并跪,扣头低声叫道:“师傅。”那白衣老者也不去看他,左掌一摊,手里多了件宝瓶。黑魔道人见状,正待逃跑,白衣老者剑眉一挑,言道:“孽畜,哪里容得你逃跑!”说完拧开瓶盖,吟个法诀,宝瓶松手往黑魔道人魂魄压了去,一道光华闪烁,将黑魔道人魂魄收了进去。
这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阿玛依虽心惊,正待开口,只听白衣老者先言道:“福生无量天尊,此孽畜为老夫门下弟子,望道友手下留情!”话毕,稽首一礼。
白衣老者虽有礼让处,可出言之意却是不苟拒绝。白衣老者稽首行礼时,阿玛依才注意到白衣上印有阴阳太极图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听他道来,或是“九路沟勾老夫子”,稽首还了一礼,言道:“即是勾老前辈门下弟子,放他自不在话下。不过……”阿玛依话峰一转,又言道:“你好徒儿掳走九名少女,毁去城头,须得给延江百姓一个交代。”
勾夫子闻听此言,矁看阿玛依一眼,磕晃下头确意,收回目光,脸有微怒,“哼”了一声,言道:“你这女娃,跟你师傅一样,说话总喜欢留着半句,兜个圈子,老夫好不喜欢。”
阿玛依愕然,叹息一声,惊讶道:“前辈认得家师?”
“九州谁人不识大名鼎鼎的净瓶山晨芸道姑!”说完又是“哼”了一声。脸色放缓,接着言道:“如今,你等将我徒儿打得只剩一缕魂魄,已算他报应;老夫又将他收入这‘混元宝瓶’炼化一甲子,再放他道缘,不知这样可否?”
阿玛依叹息一声苦笑道:“勾老前辈言重了,阿玛是说那九名女子只见其中一具尸首,其余八名女子不见活人与尸首,要查个水落石出,方能告慰延江百姓。”
勾夫子淡然言道:“这是自然。老夫前来就为此事,而那八名女子下落,你若要知晓,须得前去此山头五里开外‘通风坡’走上一遭。”说完转身遥指前方。收回目光,将宝瓶放入袖中,倏然之间,于袖口掏出一颗珠子,珠子泛白,但有绿光煜煜,犹如那岭上疏星明,煜烁照射,顿时,绿光大作,那勾夫子手往上一抹,光滑有所内敛,不像之前绿光盛貌。
“此珠唤作‘碧竹潭水’,属木兼水,有诸般莫测法能,……老夫就不一一讲解。老夫多年不曾出谷,今日这番相见,与你也算有缘,加之你前去山头五里地‘通天坡’有番恶战,故将此珠授于你;有书一本,你自专研。”勾夫子讲起碧竹潭水,缓缓道来。话毕,将手一怔,那碧竹潭水并往阿玛依飞顷而至,于空遥浮,待阿玛依收入囊中。
阿玛依那知勾夫子授此大礼,哪里受得,忙稽首行礼,愕然道:“前辈如此大礼,晚辈哪里受得住,望前辈收回成命。”
勾夫子将手一挥,不耐烦地道:“哪里磨磨唧唧,受不了也得受。此珠为女子能用,我门下又无有女弟子,你必受之。”话毕,不管阿玛依,他自挥剑于崖前,拧个法诀,御剑迎风招展白袖,两手交于身后,去了。
阿玛依淡望勾夫子消逝,心里有诸多不解,思遐之际,有人朝她飞来,感之,忙恢复思绪,将碧竹潭水收入囊中,觉入手冰凉,能透彻心扉,心里顿时平静许多,或这宝珠有安神醒脑之能也未可知。宝珠于手中绿光闪耀,乱蹦乱跳,似很是高兴,阿玛依照做勾夫子手法,用手一抹,宝珠顿然内敛,恰是通灵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