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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色身影轻功矫疾,如影随形,时飘树梢,时至屋顶,却总能早闽心兰半拍,又不甩掉她,似乎有意等待。
闽心兰飞不及她,不过,等她到时,又飘然而去,好像有意等待,将自己要引到哪里?闽心兰有心查询,仗着艺高人胆大,多使了几分内力,身形加速,耳边风萧而过,使了出去。等过了一个屋背脊,明亮宽敞处时,那红色身影如木林立房顶,一袭红裙,舞风飘散,一动不动,观其背影,如此熟悉,脑袋焕然想动,正待说道,听见那红衣女子平淡的说道:“小师妹,你来了!”
“阿玛师姐,你帮我引到此处,是何意?还有,你戏弄我爹爹,难道真想做我姨娘?”闽心兰不觉意外,愤然说道。
那阿玛师姐抿嘴而笑,笑声清脆,纤手撇开左耳发须,说道:“小师妹这话可新鲜。”停顿了语气,又说道:“不过,要我说呢!小师妹这话可大错特错,我和你爹爹一见钟情,凭得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
闽心兰听她说来,哭笑不得,知她师姐有意挑逗,也不上她当去,美目眼皮一翻,说道:“怎么说来,倒是我错意了师姐你?”喟然长叹一声!又道:“我且不管你下山潜入我家是何用意,不过,前日我于东山峰峦间观有妖气横生,不知可是那‘少女失踪案’元凶?”
那阿玛师姐眉头微皱,不置可否,又揪了闽心兰一眼,冷笑一声,道:“我许是天山雪兔得道成人,喜结广大道友,却也谨记师门教诲,不贪世俗繁华,妄交邪魔外道……而我早知你有此疑惑,所以,今晚给你一个交代。”
“不是给我一个交代,而是给师傅一个交代!”闽心兰喝声怒道。
“我阿玛依是对不起师傅,做的事让她老人家失望伤心,而我只不过是想洗清冤屈。”阿玛依愤然反驳,沉吟几秒,又道:“小师妹你跟我来。”言罢,红裙飘然,已往东方飞了去。闽心兰紧随其后,那一红一白景象追逐,于屋檐、街道、树梢迎风飘过,煞是好看,不过,对于傍晚时分,就有些吓煞旁人了。
朝往东门的街道,建筑井然有序,过了赵家别院,就是东城门了,城墙门前广袤阔大,平常能容下七八千人,但凡有大节盛事,都在此地举行。阿玛依与闽心兰到时,只见场面黑风大作,兀起四圈风暴,满天飞沙,地面横七八竖躺起些人,哀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场中央一人身穿黑衣道袍,另有两人与他斗法,昏天暗地,让明月都不见了一些光色。
“小师妹,看到了吗!场中黑衣人便是‘延江少女失踪案’元凶。”阿玛依望着闽心兰,淡然道。闽心兰磕晃下头对意,示阿玛依继续讲来。
阿玛依收回目光,望向场中央,右手摇指黑衣道人。言道:“此人唤作‘黑魔道人’,是武陵山脉中一条百年黑莽因误见梵净山佛光而悟道成人,后拜在九路沟‘勾夫子’门下修炼道家仙法,因其好动杀意,被赶出师门。他一路东来,与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面泛桃花’臭气相投,祸害世间,见延江繁华,怎能不惹出事端?”同时,收回右手指,抱起左肩,平坦言道:“小师妹,话已至此,师姐助你一臂,消灭那妖道,于师傅面前定是大功一件,你说好不好?”说完又不待闽心兰答复,于腰间取下佩剑,兀自挥动宝剑飞了出去。
阿玛依剑势凶猛,黑衣道人见势不免心紧一嗦,知两人前来,定是差役助手。奈何李重甲、罗铺头缠住其身,开脱不得,牛瞳般大眼一瞪,多使三分内力,顿时黑光大作,暴喝一声,红幡化为四个黑黢黢的骷髅,使了回来。黑骷髅呲牙利齿,“咔咔”声响动,撞上阿玛依,一口白齿咬住宝剑,还磨牙叽叽,似咬不断,却是挡了一剑。阿玛依顿觉腥气扑鼻,手紧一拧,觉手中宝剑抽不出来,见势,化握掌为推,宝剑刺穿黑骷髅,绕飞一圈回了阿玛依手里。
黑骷髅被阿玛依剑气慑入泥土,一剑刺去却是无事,从泥土中腾起来摇晃着飞向黑魔道人,顿时,黑魔道人身旁聚其四个黑骷髅。那一剑凶猛震慑,幸有道宝黑骷髅替其挡那一剑,却是不免心里恐慌,于乎,大叫道:“今晚,让尔等尸骨无存。”话毕,又祭起红幡,冉冉升起,立于半空,顿时,场面腥风大作,腥气肆虐,闻其腥气,四个黑骷髅进而变作成一搂黑风,于高空云层形成黑柱,然后同地面相接,顿时,风卷残云,飞沙走石,扫向众人。
红幡祭出,黑风肆虐,能量波动摧残槐树林,树木尽数倒下,而李重甲等人毫无招架之力,阿玛依只能自保,闽心兰见势不妙,早卷起场央倒地两人退飞出去。
黑魔道人,站于风后,嘎嘎怪笑,笑了一会儿,身体如蛇摇摆,于地面化作一丈八黑莽,盘缠黑风之柱身,吐着蛇信子,随黑风螺旋了起来,慢慢混作一成,形成漏斗状云柱,卷起四周方物,城前房屋摧残,轰然倒塌。
虽是已到了夜半三更,居民大都安然睡去,所幸斗法时,惊扰了居民,官兵维持秩序,井然有之,房屋倒塌时,倒是无人员伤亡。
闽心兰见黑魔道人狂暴,化作黑风肆虐,百姓哭喊一片,若放任下去,必会殃及城池,伤亡更大。知师傅料到早有祸事,而自己下山就为此事,于心不忍,又观其之势,敌他不得,情形如斯,如今之计,唯有动用净瓶山禁忌之术,与阿玛师姐合力一剑,引来天雷诛伐蛇身。闽心兰心想如此,放下剑载两人于旁,自有官兵救治,晃动飘影之术,移在阿玛依身旁,稍踮脚尖,于阿玛依耳边说道:“阿玛师姐,那黑魔道人丧尽天良,竟然修炼魔族血炼之术,动用勾老夫子‘血骨风幡’加以作法,为祸世间;此等邪术,天理难容,奈何眼下别无它法,唯有师妹动用‘天雨飘渺一字剑诀’方能诛杀。”
阿玛依听闻,肩头微怔,愕然一惊,正色道:“不可。”又缓言劝道:“小师妹,师傅说过,这‘天雨飘渺一字剑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远之一次,损毁道行不说,引发天雷可伴生命之危啊!况且,实下你我二人合力,绝能有一战之力……”
闽心兰闻言一半,截话打断,断然言道:“阿玛师姐,那血骨风幡于‘百族大战’恶名远播,由此可知,红幡威力惊人。眼下若在拖延半刻,势必让黑风柱卷毁去全城,到时鬼泣人嚎,寸草不生。”话毕,一脸坚毅。
阿玛依闻听,心内一焦,眼盼四顾,似别无它法,妥言道:“好吧!小师妹你多加小心,师姐定在旁辅助。”
“嗯!”应诺一声。闽心兰右手于发头取下发簪,往空中抛去,顿时,发簪光芒四射,变作三尺宝剑,半空旋转,紫气环绕。闽心兰拎个发旨,身形缓慢腾空。
白色裙衣,悬浮高空,双指胼成,剑指天穹。天空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远空月光不见了颜色,倒是遮蔽了亮月。天空顷至云层,闽心兰于空遥剑指向黑风之柱,云层降下神雷,“轰隆”声响,闻者胆战心惊,让人从心底敬畏。那雷如龙藏云层,摇头摆尾,窜上蹿下,携上天之威,扑面而来。
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天雷之威,阵雨淋淋,那天穹唯一的光势让人莫名恐惶,不由扑地倒跪。平凡百姓那里见得如此阵势,犹以为有上天神助,解众人于火难,一人大呼“神仙姐姐!”远观百姓信言从之,都顶礼膜拜,以为闽心兰并是神仙。
有人惊喜,有人忧愁,说是老火导致恐惧,亦不为过。黑魔道人在那黑风之柱中,心里惶恐不安,蛇尾乱摆,嘶嘶吼叫,倒不是怕闽心兰,却是怕那电芒雷鸣,直击他心腹。他为一黑莽因道缘化人,原形并是动物,犹见雷鸣电闪,以上天之威,原由怎能不心惊胆颤。
话说闽心兰浮云高空,剑诀拎成,摇指黑魔道人,天空忽飘云层降下暴雨,顿时,闪电飞光,雷声轰鸣。一雷变作三丈剑身,白闪透亮,顷至黑风之柱,将那风柱劈成两半,霎时,万丈金光,响动天空,可谓汹汹旭旭,天动地圾。待光芒过去,那风柱已然不见,只见地面血肉横飞,余有半截蛇尾于地面摇摆。
黑风之柱毁去,黑魔道人已死,众人无不欢呼。鹊喜时,阿玛依、李重甲都注意到余有妖气涌动,却是黑魔道人肉身毁去,魂魄尚在。那魂魄孤然而去,于众人眼下逃脱,难免有些惊嘬嘬兮兮,泄露了妖气,一道剑光闪至,“咕咕”乱叫,焦急之下,逃得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