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51年,赵国邯郸。
烈阳高照,一青衣女童如鱼得水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肉乎乎的小手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天哪,她不就是穿上了一套古装嘛,怎的就赶潮流穿越到古代了啊,还不是流行的清穿架空,而是穿越到了几千年前的战国!
梵络倾无声地拭了下泪,望了望天,梵络倾,2003年生,在世八年,2011年卒。
连个尸体都没有啊我的天……
梵络倾仰天长叹,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什么声音,她凝神听了听,发现那声音从一个角落里发出,她寻着声音找去,却看到了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一个男孩正被几个华服男孩围在一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生活在一个和谐美好的年代的梵络倾小姑娘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竟吓得双腿发软,一动不动。
男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激怒了他们,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直到男孩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才收手离开。
临走时哪个王八羔子好像还抬腿踹了男孩一脚。
梵络倾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一下那个王八羔子,然后待腿好了些才跑过去扶起男孩。
男孩浑身是血,周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梵络倾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关切地问:“嘿,你没事吧?”
稚嫩的童音在耳旁响起,男孩艰难地睁开眼看了梵络倾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梵络倾翻了个白眼,将自己沾满男孩血的手伸到他面前:“那这是什么?你要是没事我都死去。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男孩有些诧异,但很快归于平静:“你不用管我,我已经习惯了。”
梵络倾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习惯了?他们经常这么对你?”
男孩抬头望了望广阔的蓝天:“寄人篱下,别无他法。”
短短的八个字,里面包含了多少无奈。
“真是一帮混球,给他们惯坏了……”梵络倾撇撇嘴,“你叫什么?”
男孩避开梵络倾澄澈的双眸:“秦赵。”
“秦赵?”梵络倾把这个名字放在嘴中反复咀嚼了几遍,然后笑眯眯地说,“没我的名字好听,我叫梵络倾,是不是感觉好生僻啊?走吧,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家在哪,那本姑娘便大发慈悲送你去这附近的医……馆吧。”
秦赵点点头,然后两眼一翻,昏死了。
梵络倾。
好名字,他喜欢。
见秦赵昏过去,梵络倾傻眼了:这么大个坨让她怎么弄走啊?
最后还是好心人路过把他们两个带到医馆的。
秦赵的抗打击能力真是杠杠的,很快就醒了,而医馆里的老郎中见他们两个小孩子身无分文也怪可怜的便好心收留了他们一晚。
谁知,在傍晚接秦赵的人来了。
来人是一中年男子,看到秦赵这副狼狈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汝又何必自讨苦吃?”
秦赵稚气未脱的的脸上尽是杀戮之意:“今日之耻,他日必加倍奉还。”
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满意,随之将目光转向梵络倾:“这位姑娘是……”
秦赵眯起眼:“汝又何必明知故问。”
“公子长大了。”中年男子满意地点点头。
秦赵冷哼一声:“拜汝所赐。”
派人监视他的行踪,在他危难的时候冷眼旁观,果真是他父亲的“好友”。
中年男子怕是也领会到了秦赵的意思,勾唇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梵络倾:“既然姑娘救了公子,必要好生答谢。”
不等梵络倾说话,秦赵便道:“带她回府可好?”
男子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可。”然后话锋一转,“吾见这老郎中甚好,给他些银两让他收留这位姑娘可好?”
秦赵闭上眼:“甚好。”
离开前,秦赵走到梵络倾面前,坚定地看着她:“我会来找你,等着我。”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她等了他一辈子。
梵络倾笑得很是灿烂:“我们一言为定!”
一星期后。
“你怎么才来啊秦赵,我都等你整整七天了……”梵络倾扁着嘴,七天未见,眼前的少年竟一点也不觉得生疏。
秦赵抿嘴笑了:“是我不好。听他说,我们应该很快就要离开赵国了,所以……这应该是我们在赵国最后一次见面。”
闻言,梵络倾细长的眉皱起:“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啊?”
秦赵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晦暗:“很多年。”
从那之后,他们真的再也没见过。
但梵络倾始终相信,他有一天会前来寻她。
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