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若是知道了我是怎么受的伤…”
华诗宁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可是墨君麒瞬间就黑了的脸,着实让某女的心情美丽了,就连隐隐作痛的筋脉,都不那么痛了。
直过了一个时辰,华诗宁的呼吸早已平稳,一吸一呼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半裸的胸膛上,使得墨君麒不得不掀开藏青色的车帘,放些冷风进来,清晨的春风还是很凉的,华诗宁缩了缩身子,微凉的鼻尖便抵在了那到伤疤上!
“是何人伤了我的徒儿?!!!”
震耳的怒吼传来,墨君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想他曾经堂堂定安伯世子,如今的安西侯爷,这世上见了就想躲得只有两人,一位是自己那位多年未见得姥姥,一位,便是这听风谷的西风师太了。
音未落,一袭浅灰道袍,花白的头发绾着女冠发式,一贯搭在臂弯的拂尘,却没有看到,可见她出门的时候有多急。西风师太头发虽白,可是容颜却并不苍老,看见马车里的两人,本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小君儿,跟师叔说说,是谁伤了宁儿?”西风的声音很是温和,可墨君麒的手心里,已经一片湿冷。
华诗宁自是感觉到了墨君麒的变化,心中更是畅快,这么好的一个把柄,可不能再自己伤愈之前就被师父给抓了去。
“师父,这事不怪师兄,是宁儿见了师兄的火云剑,一时心痒,又阴错阳差的拔出了剑,这才被火云剑的灵气所伤。”
“胡闹!简直是胡闹!那火云剑也是你能动得的?稍有不慎,你就会变成废人!”
西风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可是很少会对着这位唯一的爱徒,这般大发雷霆的!
“徒儿知错了”
果然,爱徒一服软,这西风师太再大的火,也烧不起来了。
从怀中取出了一粒红彤彤的药丸,给华诗宁服下,又封住了神阙,膻中,气海,几处穴位,吩咐了一句,“上山”一转身,眨眼间已经是十丈开外。
这一去,墨君麒二人在回到信都,已是一场春雨后的四月天,再过三日,便是清明节,玉疆国一年当中,最为隆重的节日。
无论是官家平民还是勋贵世家,都在忙着准备祭祀先人,当然声势最为浩大的还属皇室。
不只是皇甫氏,玉疆国历代皇室宗族,都以自家的宗族宗庙延绵百年甚至千年为荣,为任。
而这清明节,祭祀宗庙先人,变成了皇室极为看重的宣扬仁孝的方式,自入了四月,全城的士兵将领,一律更换成玄色铠甲,庙堂的官员,也一律身着玄色朝服,就连城中百姓,也不可穿着艳丽,尤其是这个月里,除了丧事,其余一切诸事,一律压后,这一规矩,到是皇甫氏新立的,日子久了,也便没有人会将喜事安排在这初春四月了。
清一色的玄色铠甲,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黝黑的骏马从西门进了城,直接驶向位于昭宁街文萃路的安西侯府,墨君麒一入府,管家便迎了上来,递上一封雪白的请柬。
“侯爷,这是云中侯昨日差人送来的帖子。”
墨君麒打开请柬一看,当看到“剑舞”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差人去回复云中侯,说本候会准时赴约。”
管家应了一声是,脚步却未动。
看着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底慢慢升起。
“还有事?”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舍命赴死的表情,沉声说道:“伯爷已经向皇上请旨,为侯爷与...华家大小姐赐婚...皇上...允了......”
墨君麒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只有两个字在耳边环绕:“允了...允了...”
管家都不敢抬头看自家侯爷的脸了,一咬牙继续说道:“皇上已经下旨,过了四月便择日完婚。”
墨君麒的脑海里全是这大半个月,在听风谷的遭遇,那个假小子居然敢威胁他,可恨的是,自己偏偏受了那威胁,日日舞剑给她看......思及此,墨君麒的脸又黑了几分。
丢下一句,“该备的都备下,祭祖后去华府下聘。”
抬步进了净室,偌大的浴池中,粉嫩的桃花瓣氤氲着淡淡的香气,泡在水中的墨君麒,嘴角微扬,似是想着什么开心的事儿!
三日的光景,一晃即逝,轩辕1088年4月4日,禁宫西门二百玄衣守卫分列两边,皇甫商为首,皇甫轩,皇甫威紧随其后,墨云绝,墨君麒,慕青川,皆位列其中。
皇甫轩一袭玄色长衫,腰封下坠的流苏,直过膝下,墨发一半束起,一半披在肩背,玄色发带与墨发齐长。
早早就守在宫门口,想要一睹皇家威严的百姓,看到那朝阳下,一张张泛出光晕的脸,无一不俊。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太阳爬上城墙之前,由北门出了城,直奔信都城外的祭坛。
祭坛位于信都城北的玉湖之畔,一路沿着护城HB上,这护城河还有一个延续了千年的名字,唤作落云河,
河水清澈如溪流一般,蔚蓝的天,雪白的云倒影在河面上,宛若另一片天空,故而得名。
河路两旁的桃花已然到了最盛,谈谈的花香伴着河水的清凉,散去了不少路途的疲惫,一行千人的队伍,直到暖阳有些刺眼,才到了祭坛。
祭祀的最后,便是祭舞。
桃花谷大祭司雪姬一身玄衣,带领八位轻纱遮面的少女,清一色的竹纹立领盘花扣,宽大的喇叭袖口,无褶大摆长裙,同色的织网腰封,将腰身收紧,手中的青色流苏剑穗碧波拂动,荡起属于春天的生机。
“这是什么祭舞?倒是比往年那些好看的多。”
说话的是上官飞燕,如今的兵部尚书夫人萧氏。上官飞燕一袭绛紫色常服,虽无繁琐的纹饰勾绣,却是不可多得的绵锦,那阳光下若有若无的光晕,当真是让一众臣妇羡慕不已。
“夫人这番话,若是为有心人听到,定会落得一个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