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千寻,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让他莫名的心慌。
若说他们只是朋友,这样的心痛和慌乱,让皇甫威有些诧异。
可是,那种来自心底的慌,是那么的不受控制。
七月的早上,太阳已经明晃晃的了,可是,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转瞬之间便是一片黑暗,就像是一块黑色的云,遮住了整片天空。
皇甫威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好像即便是这天立刻塌下来,也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似的。
朱枭看着皇甫威那忧伤的眼神,心中不免疑惑,心说这王爷与这位闲散侯爷,也没什么交情吧,怎么这侯爷死了,王爷竟这般伤心。
莫非是王爷去海城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又瞟了眼皇甫威,眼角上的一颗晶莹,让朱枭直接傻眼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像山洪一样淹没了他的思绪。
看看皇甫威,再看看千寻,心中的那个想法,就这么落地生根了。
心说,完了完了,难怪王爷都自立门户了,也不娶王妃呢,感情是好这口啊!
可是,这堂堂玉疆国的亲王,竟然好男风,这要是传出去,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王爷,夏天暑气闷热,这侯爷的遗体又长途跋涉,耽误了不少时日,今日又刚好是中元节,属下斗胆,请王爷早日将侯爷,入土为安。”
黑色的云,很快就散去了,皇甫威看了看头顶越来越大的太阳,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棺椁。
退开了两步,摆了摆手,朱枭便吩咐四人上前,将棺椁重新关好。
“王爷,侯爷毕竟是云中夫人之后,这安葬的事,是不是…”
“送她回去吧…”
朱枭一挥手,四个壮汉抬起棺椁就出了临王府,一路向东往云中城走去。
每年的七月十五,都会有几个办丧事的,所以,这大路上抬着棺椁穿街过巷,并没引来过多的目光。
到了云中城的时候,花兮,花落,竹惜,红豆,还有思无,全都一袭白衣,迎在门口。
棺椁停放好,以为姑娘齐齐福身施礼,“恭迎公子回城。”
几位姑娘显然都哭过,一个个都顶着一双猩红的眸子,花兮上前一步,先是给朱枭行了礼,道了谢,又给几位抬棺椁的行礼致谢。
朱枭等人离去,花兮便唤来了城中的云卫,将棺椁抬进了云中城。
临近午时的时候,一名身着禁宫内侍服的人,来了临王府。
“圣旨到!”
宫人嗪着尖细的嗓音,高呼一声。
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的皇甫威,闻声微微皱眉,随即起身来到了正堂,扫了眼来人,面容却有些眼生,并不是父皇身边的敬礼,不过那眉眼间的一股傲气,到是做不得假。
“老奴参见王爷”
宫人躬身行礼,到也不失礼数。
皇甫威不过淡淡一扫,就收回了视线,说了句,“免礼,宣旨吧。”
宫人微颔首,打来手中的玄色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临王玉桓即刻赶赴封地临州府,继任临州都督一职,不得有误。”
皇甫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宫角明明说过,父皇已经...莫非这圣旨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儿臣领旨谢恩。”
宫人将圣旨卷好,交到皇甫威手上的时候,说道,“王爷不必疑惑,这赴任临州都督的圣旨,是皇上一早就备下的,另外,皇上还交代了,王爷赴任的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以免有心人,生出事端来。”
皇甫威按下心中的疑虑,接过圣旨交给了一旁的朱枭,又看了眼面前的人,问道:“公公是?”
宫人正了正衣襟,说道,“老奴夏良。”
皇甫威猛地抬头看向夏良,难怪刚刚就觉得这人并非泛泛,没想到竟是前太子的亲卫统领夏良,曾经高手榜上排名前三的人物。
皇甫威作势就要下跪,夏良手疾眼快一把给扶住了,“王爷这是何故?”
“是玉桓眼拙,夏将军受玉桓一拜,父皇曾多次告知玉桓,夏将军乃是玉桓的救命恩人,自幼玉桓便希望有一日,能当面谢过将军的救命之恩,今日得见,实乃三生之幸。”
夏良看了眼皇甫威垂下的头,心中叹息,都是好好的孩子,却还是被上一辈的恩怨困住了...
“皇上还让老奴转告王爷,贵妃娘娘虽不能与王爷同行,但让王爷放心,他定会善待娘娘的。”
“是,玉桓明白了”
皇甫威给朱枭使了个眼色,朱枭便退了出去。夏良余光扫了一眼,没有做声。
夏良离开临王府,便一路向东来到了太子府门前。
门前的守卫虽不认识夏良,确认的那身总管宫服,尤其是腰间的那条玄色腰带,都证明了他尊贵的身份。
“见过公公”
“如今府中何人主事?”
“府中施先生主事”
“那边去通传吧”
“是,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鄙人夏良”
能在太子府谋事,自然都是见过些市面的,虽为见过夏良本人,可是大将夏良的名号还是听过的。
守卫一听夏良的名字,又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虽然心中疑惑这夏将军为何一身太监官服,却也不敢多嘴。
“夏将军请至前厅稍候。”
“有劳”
夏良在前厅等了不一会儿,施子颉便快步走进了前厅。
“文远...”
施子颉看到夏良那早已不复当年的容颜时,红了眼眶。,刚刚听守卫回禀时,说是夏公公,自己还不信,可是如今看着眼前那苍白消瘦的脸,渐渐的与记忆中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重叠,施子颉沉默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子颉...”
施子颉和夏文远,原本都是皇甫徵麾下,皇甫徵出事后,施子颉便被皇甫商安排成了皇甫轩的老师,而夏文远则跟随皇甫徵,逃离信都。
施子颉难掩心中的激动,声音有些颤抖,问道:“殿下他...”
夏文远扶住了施子颉的肩膀,重间昔日好友,也是心中激动,说道,“如今,该称圣上了...”
施子颉喜极而泣,“圣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