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皇子,刚才有人来报,皇子们的赛制果然要更改了。”
“没想到这历史改得也快了点吧。”凌身上突然闪烁着无所不知的主角光环,把衡一下子盖过去了。“其实今天来炼剑,就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啊。“
衡听懂了。一来皇子凌才是那个关键时候什么都会猜到的主角。二来自己升阶是没得选的事了,可是为什么啊!
凌要开始发光了:“从钥死后,父亲就变得奇怪。不疯不傻,变得深沉和克制。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安,直觉有什么问题困扰着父亲。本来我没想太深,直到葬礼那天晚上我才明白,原来问题是那么的严重。当晚观星师和我密谈,他觉察到了虚殿星的变轨。“
“虚殿星的变轨?!”衡总算听到了自己懂的东西了。
老头子却很镇定。
虚殿星有肃杀意,虚殿星的变轨运动是为极其不祥之兆,一般预示着天灾或王朝的覆灭。可是虚殿星的变轨运动只有书上介绍,根本没有史料记载出现过。衡所看过的书上也都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
“没错,虚殿星的变轨。观星师也不确定,但是他觉得此事非小,连夜赶来找我谈话。其实还有一点更严重的衡是不知道的。或许老前辈知道。”
老头子点了下头说:“虚殿星的变轨其实和皇帝定下的契约有关。”
“契约?”好可怜,怎么又绕回那么抽象的话题上面去。衡心里苦。
“皇室图书馆禁书里面才有记载的契约。新任的皇帝必须和虚殿星星使订立契约,同时交纳贡品,以维护国家的安定。虚殿星拥有着强大的暗力量,能够调和阴极,稳定国土。可是这贡品必须是上一代君主的魂玉。(魂玉就是那颗封着死者灵魂的宝珠。)契约本来是一朝换一次的,可是自从曾祖父改成世袭之后,他那时的契约一直延续到现在。“
“所以问题在于?”衡问道。
“问题就在于,当时曾祖父并没有可能找到上一代君主的魂玉。天氐皇帝早就坠谷而尸骨无存了。所以他应该用的是刚封存了一会的三剑使的魂玉。“
衡摇了摇头,没有听出问题在哪。
“问题就在于,虚殿星的变轨意味着契约的破灭,意味着魂玉里的英魂要被释放,重新成人!!”凌用很可怕的声音说道。
衡被吓到了,不管是声音还是内容。
“为什么会破灭?”衡弱弱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凌坐下来喝茶。
老头子接下了任务。他们今天就是来传教的吧。
“皇帝和虚殿星星使订立的契约一般都是天下要稳定下去之类的。如果天下变得不稳定,契约就会破灭。“
“可是之前不也有不稳定的吗?不是还群雄割据了吗?为什么没有虚殿星变轨的记载呢?”衡问道。
“小书童的问题不简单啊。可是亡国和亡天下是不同的。即使改朝换代,也还是一家人。”
“现在也只是一位皇子逝世啊。”
“逝世的是位皇子,就是问题所在了。虚殿星的王除了管我们这个大陆,还要管很多很多我们未知的大陆,我们虽然有神力,可也只是浩瀚宇宙中的一个群体。
虚殿星管理我们,是不会像朝廷那样派人做好调查,逐级汇报,再审核批文下来的。他们是根据我们大陆上契约者家族魂力的情况来判断天下阴阳是否失衡,统治是否能维系下去。他们不会理会换了多少次皇帝,只要新订立契约的统治者有足够强大的魂力就可以了。
皇帝生下九位皇子,魂力自然会被分到他们身上。九位皇子身上流淌着与统治者一脉相承的魂力。现在一位皇子逝世,天下就失去了九分之一的魂力。“
“九分之八也很多了吧。”
“话虽如此。可是,自从世袭以来,经历了三代皇帝。每位皇帝都在育后时分散本身的魂力,但几百年下来用的还是同一张契约……”
衡和凌都听出了问题所在。凌的曾祖父神一样的魂力在几次分散后也会有相当一部分流失,况且父亲没有分给皇子的部分又会随着父亲的死亡而消失殆尽。这样一来,目前皇室的魂力情况可算岌岌可危了。
“那么为什么皇帝还要改制,让赢的人获得皇位,不就是加大互相残杀的力度么?”
“不是那样的。”凌说道。“父皇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他应该是想将错就错,试图通过这次比赛找出足以与三剑使抗衡的人。另外,他也指明皇子比赛中解禁魂力的使用。其实也就相当于给天下人放出消息。父皇是知道后果的,民间暗用魂力的人必定会增加。”
“都是套路啊。为什么被封印的暗黑力量总要在如此恰当的时候被一些如此正经的理由放出来;为什么本来就很苦的男主还要被另个无所不知的男主压着,并且为了一个幻梦而从此走上一条更苦的升级不归路。”衡想得心都酸了。“对了,话说我那个混蛋父亲的身世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啊,这不才是一条正儿八经的副线吗?为什么为了爆更就要拿多一条那么庞大的副线来欺负我啊。心好累……还有……我的采子为什么还没来……偷懒也得有个度啊,作者君。”
正在这时,走廊外的店铺里传来了采子的声音。
“呃,说曹操曹操到的光环至少还在,也算知足了。”可怜的衡已经坏掉了。
“来客人啦,老头子!”
“真是的,客人面前就不能给爷爷点脸么。我出去看看先。”老头子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凌听出了采子的声音,对老头子说:“我也出去吧,应该是熟人。”
衡想起了那天晚上,默默地坐在那。
“不来么?”凌在转角处停了下。
“我还是喝茶吧。”衡说完就自己倒茶了。
“明天就要回赛场了吧?”
“说的是呢,殿下。”
“那我先去了。”凌转身走了。“真是害羞呢,又闹矛盾了吧。”凌一边想着,微笑了起来。
※※※
“哟,采子小姐来啦。”老头子先走出了走廊。
“老前辈。“采子微蹲请安,接着皇子出来了。”凌殿下。”
“采子小姐识货啊,想不到藏在角落的店都能找到。”
“殿下过奖了,是父亲叫我来取剑的。”
“小芽,去把宸大人的剑拿来。在右边第二个箱子里。“
“凌哥哥也去!”
“好好,我们走吧。”
两人又进了走廊。
“老前辈这是给您的货款。还有这个。”
“哎呀呀,居然有这个。替我谢谢宸大人啦。”老头子笑得很开心。
老头子把包好的货款和宸大人送的东西收好,问道:“采子小姐需要喝杯茶么?是顶好的茶叶,恐怕猜不出来哟。”
“那就要试试了。麻烦老前辈了。”
“小芽,把剑拿到会客房!”
“好咧。”走廊里远远传来小芽高兴的声音。“凌哥哥我们喝茶去。”
店里的两人笑了,走进了会客房。
坐在会客房里的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拿起茶杯小口小口小口地喝着,准备化解一下尴尬。
“采子小姐这边请。”
四目相对。采子吸了一小口气,很尔雅地说:“我要一个小碗就好。”
“茶碗都是一样大的,顾客平等,哈哈。”
“老前辈说的在理。”
“尝尝这是什么茶。”
采子呡了一口,闭上眼摸索着。
她今天盘叠着单螺髻,穿着淡蓝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皮肤白里透红,闭眼的样子甚是醉人。
“怎么样?好茶吧。”
“是新采的页青茶。”
“宸大人育女名不虚传啊!是上个月采回来的。老头子佩服啦。”
“老前辈过奖啦。”
衡感到无力,自己连是什么茶都不知道,采子小姐却练年份都品出来。难道两个人的距离真的那么远么。
小芽和凌拿着剑回来了。剑上面裹着布,没有剑套。这里炼的剑都不给剑套。
店里又传来了一个女声。
“老板,我来取剑啦!”
“是彤小姐。”凌对着老头子说。
“小芽,中间第四个箱子。“老头子说。
“小芽,要不要和凌哥哥去吃点心啊。”
小芽瞪大了眼睛看着凌,凌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要!”
“那就拿剑去吧。”
“好咧!”
他们拿着剑出了走廊。
“呀!怎么是凌。”
“也不用敬称吧。哈哈。(彤一兴奋把凌都成了‘您‘)”
“真是的,就爱拿我开玩笑。”
“彤姐姐,你的剑。”
“谢谢,这是给你家爷爷的钱。”
小芽拿过钱。
凌说:“小芽想和我吃点心呢。要不一起,就当取剑的小费了?”
“皇子给我取剑,受不起呀!”
“哈哈,你出小芽那份好啦。”
“小芽,可别学你凌哥哥那样狡猾。”
小芽一下子跳到皇子背上,凌后手抱住了他,笑道:“你凌哥哥的脚稳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了店。
“吃点心去咯!”小芽欢呼道。
“今天小芽想吃什么呀?”凌问道。
“吃麦芽糖!“
“麦芽糖可不是点心哟。”彤说道。
“那吃麦芽糖包!”
三个人的笑声渐渐远了小店。店里,衡还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