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外是一片广袤的树林,包裹着小镇,让外人难以发现这里。以前陆川来过这边,但深处没去过。镇上的大人们一向禁止他们进去太深,说是在森林里面有会吃人的森林狼和专吃小孩的白熊,他们虽然确实挺怕,但也以为那是在骗他们。
直到有一次镇上的一个猎人在里面失踪了三天,等到第三天黄昏时分那个猎人才从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出来。
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右腿已经断成了两截。
据他所说那次去森林就是因为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白熊,这种白熊体胖又残暴见人就咬,就算是五个成年人碰到也只有跑路的份,根本生不起一丝的抵抗。所幸那次那个猎人身上带有专门对付白熊的药粉,这种药粉是用白熊最不喜欢的药草混合来一些其他动物的粪便制成,只要洒在它身上白熊就会自然地逃开。若非如此,那个猎人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一次陆川就是为了穿过森林,里面即使再凶险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从小镇去森林深处只有一条小道,但是那条小道穿不穿过森林就不得而知了。很多离开镇上的人都是走得这条路,他也只得按照前人的路走。
第一次独自进入森林陆川心里面还是很紧张的,他摸了摸后背包裹的某个地方,刀还在,这是他临走前夜老爹给他防身用的武器。
太阳渐渐升起,森林里面也开始变得炎热起来,刺眼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射到地上或书上形成一个有一个的光斑。恍惚间,这片森林在陆川的眼中竟有几分迷幻的错觉。
炎热的气氛使得这里变得无比沉闷,陆川可以忍受,但是森林里面其它的原住民可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些猴子一类的动物,烦躁不安地在森林里面跳来跳去,就连陆川也跟着变得烦躁起来。
那些猴子根本不怕人,它们看见陆川背着个包裹闯入它们的领地时并没有逃跑,反而在一旁盯着他。其中有几只胆大的还跳过来抢夺陆川的包裹,陆川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像这样的情况最好的选择就是逃跑。
陆川哪会知道这些,他看见这些动物居然比人还凶猛时,立马捡起石头去砸那些猴子不让他们靠近。这一砸顿时是一石激起千层,周围一片的猴子纷纷怒视着他,一个个龇着牙学起他的模样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陆川扔了过去。
一颗石头他还可以躲得开,但是几十上百的石头他是没一点脾气,只能用包裹护住脑袋逃之夭夭。
幸亏天气炎热那些猴子也没多少精力跟着他跑,不然陆川就差被折腾地跪下求饶了。
到后来成功脱险后陆川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那些动物对他真实太热情了,简直比人还凶猛啊。
后面的路他就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但凡遇见那些不是很温顺的动物就离得远远的,坚决不和它们碰面,这也就导致了他的速度变慢起来。
不过还好的是离开那群疯狂的猴子后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见到其它不怀好意的动物,大多都是猎人们的最爱,像一些驯鹿野猪等等。
一直到正午的时候陆川已经翻过两座大山三座丘陵,至此他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他只感觉现在是又饿又渴又累,陆川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带些干粮和水,离别前老爹还特意叮嘱了要多带一些。但他凭想象以为这些都可以在森林里面得到,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别说野果之类充饥的东西,就是连水都没有见到。
太阳西斜时分陆川又翻上了一座小山,眺望着前面仍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时,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稍微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嘀咕道:“这么秀丽的森林怎么连一个有水的地方都没有。”
进来时的路在几座小山前就已经消失,说明村子里面的人也就在路的尽头就止步了,并没有到达陆川现在所在的地方。他现在走的路是凭他老爹当年的记忆走的,走到小镇通往外面的路的尽头后一直往北,这是老爹告诉他的原话。
可现在的关键不是有没有路,而是有没有水!
陆川恨不得跪在地上求老天爷能下一场倾盆暴雨,天呐!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难道我连森林都还没走出去就要渴死在这里吗!他在心底呐喊。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呐喊,一群白色的鸟儿从天空中飞过,掉落两坨粪便下来。
陆川无比后悔啊,自己干嘛要听老爹的话,一时激动就出来。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幅田地,外面的世界并不精彩非常枯燥,外面的世界无奈到没有水喝。
一座小山之后又是山,这里除了山就是走在上山的路上。他不敢往别的方向走,虽然说别的地方可能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怕迷路,迷路的危险性远胜没有水喝。没有食物和水他还可以坚持,一旦在这里迷了路,茫茫大的森林足以让他耗死在这里,陆川懂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是按照老爹千叮万嘱交代的路线在走。
“咦,那是什么?”陆川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山下西面的林子看去。
在他前面还是茂林遮掩住的地方,只是那里有哗哗作响的声音,他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满心期待地听着。
突然,一阵一阵水流声传了过来。陆川大喜过望神情猛地一振,沉重的脚步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轻浮,他快步往前面跑去。
穿过重重的树枝后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没哭出来。
那是一片十米多高垂落而下的瀑布,在瀑布的下面是一个水潭,水面上不停地闪耀着银鳞般地光芒。这还不算完,陆川又被水潭边上的几颗树吸引住了目光,那是果树!陆川心中激动万分,难不成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喊给我变出来的?
管它的,陆川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边跑一边解开略微有些沉重的包裹奔向水潭。
他先是大口喝了几口水,差点爽的呻吟出来,这水太好喝了!清冽甘甜喝下去身上的疲惫燥热一扫而空,接着又去果树上摘了十来个果子,一口一个说不出的畅快。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事。
一阵狂吃海喝后他见到水潭中居然还有鱼,赶忙跳下去抓了几条上来,好在当初在小镇时就经常下海抓鱼,现在也算是派得上用场了。
当下,又烤了几条鱼出来,总算是把他的饥饿的肚子给喂饱了,体力也恢复了过来。
陆川躺在地上,就在他身旁不远处有一个火堆,火堆旁正是他方才的战果。原先所有的怨念此刻再也升不起来,他只感觉无比满足,幸福地摸了摸被撑胀的肚子。
“嗝”他脸上微微一红,看着那摊被扔在一起的垃圾,似乎吃得有点多了。最后他又眯起眼睛念叨了一句,“哎,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似乎感觉到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拿了一块黑布遮住了眼睛,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再发出动静。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流逝,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
陆川还是在森林中待的不多,他不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如果要在森林中休息的话一定要保证自己是在安全的前提下。但是陆川明显是被这里的恩赐满足到忘乎所以了,这一躺居然睡死了过去。
“爷爷,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出森林啊。”森林中一处被密集地树林包围着的地方,一名少女坐在马车上问向走在前面探完路回来的老者。少女很有灵气,大眼睛在天色渐沉的森林中还透露着一丝丝的光泽。可是现在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撅起嘴巴抱怨。
“呵呵,快了,明日下午应该就能到沧州城。”老人摸了摸她的头慈祥笑道,“当初珊儿不是非要跟着来吗,怎么现在好像不高兴?”老人想起了当初在族中时候的场景,大概十几天前族中有一批物资需要人送去国都长安。族里去过的人不多,老人是最熟悉那条路的,自然归他去。当时是瞒着这丫头出的门,为的就是怕她跟着。可结果走了几里那丫头竟然在路上等他们,面对这个丫头他又说不出狠心的话,更何况丫头也是苦苦哀求带上她,老人一时心软便给带上了,谁让他喜欢这丫头喜欢得紧呢。
“才没有,只是珊儿觉得无聊,这都走了七八天你们就一直在拖着这些东西走。路上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无聊死了。”少女恶狠狠地从路边拽起一根狗尾巴草,把它扯成了两段,心中反而更郁闷又把它扯成了四段,最后丧气地把蹂躏完的野草扔下了马车。来的时候她就如同即将要出镇的陆川一样,充满了好奇。结果时间一久也腻了,主要还是一直呆在马车上老人又不允许她乱跑,这才是最讨厌的地方。
“哎,爷爷,你说珊儿这朵娇嫩的花儿整日被风吹雨淋的,也没一点有趣的东西来滋润,迟早是要枯萎掉的。”
就在这时,在他们一行人的前面一道巨大惊叫声响起,林中的鸟儿听到这一声后被吓得四散飞逃。
“啊!给我滚开!”
少女眼睛一亮,跳下马车也不理后面着急的老人直接朝着穿出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