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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接入瓦尔哈拉

思维链接线的两端分别插入了陆小释和云娜的耳后机装模块的接口上——物理和思维的层面瞬间分离。

“OverclockingLink!”(超频链接)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巨大而恢弘的钟声轰然响起,一个微小的时间片段开始拉长,扭曲,最后升华为某种超越认知的存在真理——像极了葬礼的钟鸣或者死亡的叫号,身体的信息逆转从物理的层面转向思维的层面,同时也是从五感的认知转向“愉悦”“失重”的“合一”的认知!

工作室中,云娜与陆小释面对面地盘膝而坐,在他们的位置下面是那张床,而在整个空间并不算大的地下室里此时一片梦幻的场景:

几乎除了留出的一条人落脚行走的小道外,所有的地面上都排列上了各式各样的装置设备,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纹章线路上一道道禁锢在世界与一切生灵之上的禁锢与规则正在不断地逆向地解除,物理层面的所有粒子迅速地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般在微观的世界上演盛大的歌剧——

“计时第一次校准——”

贝雅特妮姬的机械音在整个思维网络,也就是同时在云娜和陆小释的链接中响起。

位于整个屋子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多层玻璃柱模样的设备之上,重重的瑰丽、复杂的纹章一瞬间激活,并层层推进,整个玻璃柱迅速地升腾起一道发丝般细微的红线——此时在思维和物理的两个层面之间,一颗铯原子气球向上升起穿过微波腔,然后吸收能量后下落,释放出吸收的能量,如此往复——在这个微观的世界,智能精灵迅速地整合数据,思维与物理层面的时间计量以一种精确到一千亿分之一秒的精度呈现在了观测对比中。

“第一级VR接入环打开,时间流速比1比12,误差百分之零点零一之下,思维体良好!”

陆小释只是眨眼的一刹那就已经适应了第一级VR接入环,仅仅只是1比12的时间流速,很容易地承受并反馈回物理层面——

思维的模板还未完全展开,此时反映到认知上的只有一个剔除物理规则、充满抽象意味的空洞世界——然后他感受大了,她来了,云娜和他通过物理上的思维链接线将思维化作了整体,尽管此时的一切感知其实并无意义,但是陆小释还是立即感受到女孩的到来——充满了云娜式的单薄、倔强而可爱的世界观。

“云娜,下面我们会进入第三级接入环才会停止,注意坐标的锁定位置,不要偏离了!”思维中的对话几乎就是操控着念头与对方交换信息。

云娜元气满满的念头立即顶了回来:“啰嗦,开始吧!”

女孩心中自然是不耐烦的,陆小释还并不知晓她此时与贝亚特妮姬合一即可迈过三阶的天堑,自身的思维能力稳稳地跨进了三元素的顶端,几乎与陆小释苦修的思维者的位阶相近了——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甚至潜意识里自觉地在哥哥面前变得柔弱。

她深深地理解自己,或许聪慧地可以学会许多别人花费百十倍的努力亦不一定可以学会的东西,但是她却更加在意、珍惜以及呵护着那份自己与少年的关系和情感——

她愿意她以他为豪,她愿意闭眼跟随着他走向漫漫黑夜。

思维放空。

意志接触。

VR接入环第二级打开!VR接入环第三级打开!

“第二级VR接入环打开,时间流速比1比144,误差百分之零点零一之下,思维体良好!”

“第三级VR接入环打开,时间流速比1比1728,误差百分之零点零一之下,思维体良好!”

数据的海洋之中思维体沿着锁定的坐标轨道线穿过一切有形与无形的阻碍,剥离掉所有外界物理规则地穿梭、加速,此时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度开始下降,并且迅速降低到临界,陆小释已经不再拥有对于外界的判断能力,三级接入环的表层思维就已经是人体转移传输、交换途径,身体的本能以及辅助机装迅速接管身体的主权——

按照《域网关于VR使用准则限令的实施办法》,百分之八十的虚拟接触的表层思维占用比率是最为最高临界值,而一般的VR接入设备更是只有最大临界值百分之六十的限制设置。

表层思维一般来说损失一下也并没有关系。

但是过分深入VR就会诞生非常可怕的症状——思维同化症,一种会使人的大脑思维很缓慢地受侵蚀,最后使人的躯壳成为空壳的可怕病症。

在擎天域网的构架中,七重代码、三大运算律是最为基础的核心,甚至某种程度是一种近乎于法则、概念、真理的东西,在陆小释这个唯物者眼中简直不可思议!而由此衍生的种种规则,在陆小释看来,或许不如其本质基础那般奥妙无穷,但是却也是蕴含了数辈人的成就——在互联网的表层之下,一级的接入环中包纳VR技术的思维读取与代入的所有项目,而在此之下的各个时间流速比的位置则被各种组织机构所占据。

而《域网关于VR使用准则限令的实施办法》更是明令禁止私自占用一二三级公共时间流速比之外的位置——当然一方面十二指数接入环的标准也是白银王国体系的基础之一,能够私造接入设备避开十二指数接入环的标准,可远不是陆小释所做的民用级设备组合达成军用级标准的改装所能够比较的,如果做到背后必定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陆小释微微回神,巨大的虚幻的城市已经展现在他的面前。

第三级虚拟都市,战争城池、钢铁斗兽场,瓦尔哈拉。

在这个思维领域的规则之中有许多重要的常识,其中之一就是,越是深入域网底层,越是会和它同化——在民用的第一级接入环中人们仍然可以算是在互联网上虚拟地存在,没有所谓的“死亡”的概念,而到了第三级的瓦尔哈拉,同化程度相当高的你一旦死亡,很有可能那一部分的思维人格就真正的“死亡”了!

瓦尔哈拉,北域的古代传说中战死者的魂归之地,亡故的英灵们再次展示英武之姿的神殿——恰如其名,瓦尔哈拉作为第三级虚拟世界中最出名的城市是一个虚拟的武斗场,据传这座城市的背后就是主管天地人三榜的国家国土规划厅。

鱼龙混杂,而又自有秩序,这是这个城市的第一条规则。

尽管是虚拟的,很多时候人体的数据也并不一定能准确地投影到这里,进行相当有效的测试与练习,而且多数人也不会采取瓦尔哈拉的英灵认证——用真实数据参加武斗。第一是人们对于泄露自身实力的警惕,这个国家从三十年铁幕的冷战之后就已经丢失了为这些国家机关担保的公信力;而第二点则是没有必要,或者说正是由于第一点导致的英灵认证的实际数据的导入的人很少。以真实为卖点的武斗反而并没有那些双方安排属性的武斗流行。

陆小释此时的形象代入的是一个样貌平常至极的中年人,算是陆小释擎天域网之上的诸多马甲之一,他回头一扫,周围的人群中似乎没有女孩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心,是否云娜的锁定位置失误,发生了偏离——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浩瀚无边、时空颠倒的擎天域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他的面色闪过一丝焦虑。

忽然地,一只手扯住了他的玄色袍衣,陆小释低头一瞥,发现一个皮肤白皙的银发双马尾萝莉正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凝视着他——

莫名的有些熟悉的感觉?

“哥哥,太过分了,居然没有认出来吗!”

似乎久久未回应,再加上陆小释一脸的疑惑表情,一下让这个“陌生”的银发萝莉愤怒了。

“云娜?”陆小释惊疑不定,同时故作夸张地耸了耸肩。这个形象显然并不是一时的简单的构建产物,相反衣饰复杂而考究,充满了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却同时兼备梦幻与典雅,这种高度协调的数据身份必然要废一番心思的。

“恩。”仅仅是勉强够到陆小释胸口的个子,在女孩身上倏然就带有了一种天然的萌点。

“哦——不敢想象!”陆小释搜索了一番词汇,发现得体地形容此时自身的心情还真不容易,“好了,这里是瓦尔哈拉,虽然城市之中一般不会有人发疯动手,但是谁也说不准什么,小心为上——”

某些地方其实还是可以看出此时的银发萝莉与云娜的相似之处的,只不过这种形象一刹那间首先给陆小释的是一种等身人偶的精致与不真实感。

“恩。”

此时银发萝莉的云娜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应道。

同时好奇地四下里打量——她并没有独自来到这里的经历,事实上世上接触到第三级接入环的人大概只有接触到第一级接入环的人数的千分之一——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许都不会见到这瑰丽玄奇的场景!

不可想象的奇景就像是一幅陈旧的的油画缓缓在她面前展开,此时此刻展现在眼前:

古殿幽暗,矗立于层云之上、世界巅峰,它的威仪似乎仰望其巅也是对它的不敬。尖顶塔状的古老殿堂,不染一丝的纤尘,岁月的烙印千百遍地冲刷过,陈朽尽去,那种浸到骨子里的宏大似乎突破了正常的认知,直接将这种概念注入了思维中。

只见所站立的长阶居然全是白银浇铸,上面绘着无边的黑色的星辰,而在白银的直通天际的长阶下方,不是大地山川,而是漫漫云海。整座古殿犹如世界的王座矗立在至高的天穹,通往古殿的长阶则横贯诸天云海,跨越天人之隔。

身后是人海与凡俗的街道、商铺、住所,一个城市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你一旦抬头,就会看到那个幽暗的古殿,长阶铺地,云海之上。

无法付诸言语的伟业。

这是一个典型的上下双层的城市构造,下面的外城是现代风格的灯火辉煌的街道,上方以梦幻的形式悬浮的内城是瓦尔哈拉的正体——中央武斗场,并不对所有人开放。

陆小释也有些感慨在这片虚拟的领域,穷极想象的人所达就的非凡成果。

“云娜,很漂亮吧!”

“恩。”云娜回过神后点了点头,银发微微一甩,“哥哥,确实是不可思议的景致。”

“对了,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装束啊?”陆小释随口好奇地问了一句。

云娜一双和现实中相似的湛蓝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陆小释的脸,眼神里竟有些危险的光芒——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银发双马尾萝莉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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