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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兰斯镇

其余孩子都还在睡觉,墨林却早早的起来,他本想这会去叫上莉莉,不过男孩子不能进女孩子的房间,这是孤儿院的规定。

曾经一个男孩好奇的偷偷溜进女孩的房间,被老师逮个正着,那可怜的孩子被关在自己房间整整一个星期。墨林不敢想象自己被关一个星期会怎样,他也不想尝试。

老剑士风正正在孤儿院门口等他,墨林老远便看见这个看起来有些垂危的老人。

老剑士换了身衣裳,一身得体的黑色礼服,头顶上带着高高的同样是黑色的礼帽,胸口扎着有些风骚的红色蝴蝶结,脚上穿着擦得蹭亮的牛皮靴。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根木质拐杖。墨林从未见过老剑士穿过这身行头,这到不像是去买剑,反倒是去见老情人,他的老情人还在么?墨林有些担心,老剑士的年岁肯定不止一百,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活过一百岁?

“你可真慢,墨林。”老剑士风正略带抱怨的对墨林说。

墨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本想叫上莉莉的,昨晚她没在,我又不能去她的房间。”

老剑士当然知道莉莉是谁,在墨林练习剑道时,莉莉刚好有空的话,她会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墨林,就像她懂得剑道一样,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老剑士问莉莉要不要和他学习剑道,但莉莉毫不犹豫的摇头,老剑士也无可奈何。

“走吧,今天还有很多事呢。”老剑士步伐缓慢的向着离孤儿院不远的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便是魔晶车经过的地方,车上有售票员,要是不买票,他会将你一脚踹下去。好在老剑士带了钱。

魔晶车从远方迅速驶过来,四个金属车轮在干燥的泥土上卷起阵阵烟尘。车停在两人面前,锈迹斑斑的门被打开,因为时间太早,没有几个乘客,车厢内满是空座椅,售票员吆喝着快点上车。

老剑士从钱袋中拿出一个铜币递给售票员,墨林不用买票,因为他还没到十岁,这是帝国法律明确规定的,墨林懂一点点帝国的法律,知道这一点。

至于年龄,很好判断,车内有一个水晶球,与魔晶车一样,水晶球是炼金术的产物。某位炼金术大师将魔法师的魔法用炼金术制作成了这个水晶球,当售票员不能肯定孩子的年龄时,只需要那孩子的手掌放在水晶球上,就能大概判断出年龄,误差不会超过半岁。

魔晶车在这不平的土路上非常颠簸,司机不得不放缓速度,墨林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

“兰斯镇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魔晶车停了下来,售票员用尖锐的嗓音提醒车内乘客。

昏昏欲睡的乘客都被惊醒,一些不到兰斯镇的乘客不满的抱怨,打搅了他们的美梦。

墨林与老剑士风正下了车,魔晶车不从镇子里面穿过,他们下车的地方是在兰斯镇的拱形大门口。

墨林轻车熟路的来到镇子上,清晨的兰斯镇很安静,只有镇上的一些居民在街道上行走。

石子铺的街道踩在脚下很是舒服,两边是两人高的黑色路灯,灯架是由黑铁做成的,在这个炼金术发达的时代,这种东西随处可见。水晶灯就安放在灯架顶端的灯罩里面。

街道两旁一排排低矮木质的房屋上挂有各种装饰彩灯,点亮这些路灯与彩灯的魔线挂在高高的木杆上。镇上还有一个马棚,是附近村落的猎人以及赶集的人安置马匹的地方,这里有人看守,当然是要付钱的。

纵横交错的街道与这些房屋共同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

墨林很是羡慕住在这镇上的居民,因为在晚上,这些彩灯会亮起,那一定很美丽。墨林从没见过它们亮起的样子。

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但墨林还是好奇的左右观望,生怕错过什么有趣的事。

“墨林。”老剑士风正对着墨林笑了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每次到这里,我都会去。”

墨林非常好奇,是铸剑的地方?还是卖剑的地方?他认为这些地方才是一个老剑士常去的。

很随意老剑士风正穿梭在兰斯镇的大街小巷,镇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小商贩也开始出现,卖水果的,卖肉的。还有背着巨剑的剑士,墨林看着他们,眼中算是羡慕的目光。

剑士与魔法师修习魔法不同,他们练“气”,只有“气”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并且在“帝国剑士协会”通过一段剑士考核,帝国才会给他们颁发勋章来区别他们。除此之外,一些有实力的剑士不愿参加帝国的考核,他们没有勋章,就可以通过“气”的强度来区分他们。

这小镇上墨林看见最高级别的也才二段剑士,不过,能够成为真正的剑士已经是很不错的发展了,不然真的只有像罗文说的那样,去码头做搬运工了。

踩着街道上的石子路,一些松动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正是这些声音唤醒了这座小镇。

老剑士风正在一栋小木屋前停了下来,这栋小木屋与周围的房屋不一样,是平屋顶,只有一层,而它的门是上下悬空的。

屋顶上立着几个大字,打字周围装饰着彩灯,此时还未被点亮。

孤儿院有教孩子们认字,谢天谢地墨林学习认字还算认真,因为莉莉不喜欢不识字的孩子,那样显得很粗鲁。

“猎人酒馆。”墨林低声念出那几个字。

老剑士在门口顿了顿,他揭下帽子,摸了摸头发稀疏的脑袋,像是在整理发型。那么几根白发,有什么好整理的,墨林心里觉得奇怪。

整理完毕,老剑士身子明显挺了挺,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一改先前的颓废模样,整个人似乎有精神了许多。

老剑士迈着大步子走进酒馆,墨林跟在身后,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孤儿院里没有酒,因为不允许喝酒,所以墨林还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他想偷偷的尝尝,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酒馆的门被打开又自动合上,大概是来这里的人习惯不太好,所以才这样设计的吧,墨林揣摩着。

来到酒馆里面,就如外面所看到的一样,这里没有多少空间,此时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坐在酒馆的酒桌前。酒气将这里淹没,墨林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些人大都面相粗鲁,他们彼此交谈的声音也很大,完全不考虑其他客人的感受,不过好像这里的客人有异议的就只有墨林一人而已,因为其余的客人都一样,一张嘴满屋子都能听见他们说话。

“哈哈,那娘们儿,不让我在外面喝酒,我提起就是一顿拳脚,她之后再也不敢说什么了。”一位彪形大汉边说边比划动作,声音很大,样子很是得意。

“少吹牛了,谁不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你就是个子大胆子小,连你那媳妇都怕。”

“哈哈……”

这类似的对话还有很多,他们的话题无非就是“女人”,“金钱”和“权力”。

老剑士来到柜台前,要了一杯“粉色回忆”,墨林不知道那是什么酒,那名字只不过是酒馆老板为了多卖相出来的点子吧。

墨林则被分到一杯牛奶,他喝酒的愿望又落空了。

老剑士没有坐去酒桌旁,他就现在柜台前,小口的抿着杯中的白酒,此时再看老剑士眼中以没有了剑士的凌厉,满脸都是老人该有的暮色,活脱脱一个老绅士。

墨林也跟着站在这里,不过他矮小的身子没有老剑士的优雅,身上的衣服也没那么显得华贵。他自己也发觉不该站在这里,小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墨林没想到老剑士说的好地方,就是这个满屋酒气和粗野男人喊叫声的地方。墨林并不觉得这里有多好,这里吸引他的只有酒,不过那是因为好奇。大概是没长大的缘故吧,墨林第一次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

“哟,老伙计,你来啦。”一位穿着长裙的老年妇女尖声叫道,虽然此刻她的脸上满是皱纹,但隐藏在皱纹之下的是她年轻时留下的美丽印记,她年轻时一定是位美人。

“哈哈,这不是来看你么。”老剑士大笑着迎上去,那老年妇人显然是在叫他。

与老年妇人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少女,十八九岁的模样,粉雕玉琢的小脸,同样一身长裙,却比老年妇人的显得亮丽许多,这是年轻人特有的色彩。

墨林认为莉莉很可爱,眼前的少女有不输莉莉的可爱,但莉莉没有这个少女特有的吸引力。

少女一出现,酒馆里的男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拢过来,隐隐还能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少女脸颊绯红,有些不习惯这些人注意的样子。

“安娜,这位是……”老剑士疑惑的看着少女,问老年妇女。

安娜慈爱的看着少女,“这是蒂娜,我女儿露西的孩子。”她摸了摸少女有些卷曲的头发,蒂娜低着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露西。”老剑士喃喃自语,眼神有些暗淡,“她是个好孩子,愿上帝保佑她不受恶鬼侵扰。”

蒂娜以哭出了声,安娜将她抱住,不住的安抚。

“他是你孙子?”安娜看着正舔着牛奶杯的墨林问老剑士,满面莫名的表情。孤儿院很少能喝到牛奶,墨林脸颊一红,立马停下嘴上的动作,舔杯子是不绅士的动作,而孤儿院的老师教导他们,在女士面前,男人们一定要是个绅士,墨林一直做的很好,不过在莉莉面前除外。因为墨林不喜欢做作,他骨子里就不是个绅士,绅士对于墨林来说有些做作。

墨林对着安娜鞠躬行礼,不等老剑士回答,他先说道:“我是风正爷爷的徒弟墨林,安娜奶奶好。”

老剑士开心的笑了笑,虽然他与安娜不算作是外人,但墨林好歹没有给他丢脸,可以考虑送他一把好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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