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南边去!”蒙面大汉语句铿锵的对纪丰文道。
“往南边去?我去朔方,你带我往南方走?我可不想做南辕北辙的蠢货!”纪丰文嘲讽道。
蒙面大汉嗤笑一声:“你不仅人缘不好,脑子也不好,我们往南边走,让你的马夫往北边走,无论如何,大多数人都会跟着你的马车走,只有一些精明的人,才会发现我们往南边去了!而在南方,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到时候对付你身后那几个棘手的存在,会简单得多!”
纪丰文面无表情,继续强调:“我要去的是朔方,难道等你把我带到南方,解决了那些存在,又要我往北方走吗!更何况你们这些修行者难道没有什么手段感知我在不在车上?”
“我们自然能够感知你的存在。”蒙面大汉回答道。
纪丰文冷笑:“既然修行者能够感知我的存在,那他们为什么要去追马车?你以为他们和你一样蠢么?”
蒙面大汉叹了口气,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道:“难道我不是修行者么?他们有手段感知你的存在,难道我就没有手段扰乱他们的感知?说到底,最后能够发现端倪的人,终究是那几个实力不错的棘手的人罢了。”
纪丰文道:“你还是没告诉我,我是不是还要从南方赶回朔方?”
蒙面大汉不再说话……
东市赌坊,陆均坐在梨园的石桌旁,对面坐着拄杖老者管叔,陆均看着梨树上的梨子发呆,而管叔则端着一杯茶,静静地喝着,场面安静。
“从十几年前开始,大山每年都会离京半年时间,那时候老坊主还在世,我曾问过老坊主,大山去哪里了,但是老坊主没有告诉过我。两年前,老坊主病危,大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见了老坊主最后一面。之后大山开始接手赌坊。老坊主去世后,我就是大山最亲近的人,所以,我曾见过大山施展过一些神异的手段,那时候我就在想,大山,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修行者吧?”管叔放下茶杯,看着陆均说道。
陆均盯着怪异梨树上的梨子,没有说话。
管叔毫不在意,继续道:“我虽然不同意大山出京,但是大山把你带回来,我也没有为难你,说到底那日的考验不过是个笑话罢。我老了,许多事情都看不清了,但我的感觉尚在,我能感到赌坊在飘摇动荡。你是大山的朋友兄弟,或许身份也并不简单,不过无论如何,既然大山信任你,我再猜度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也信任你!”管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了一眼陆均,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拄着拐杖吃力的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陆均低颌看了管叔一眼,又抬起颌继续盯着梨子,淡声道:“凌大山跟我说,你们赌坊有内奸,要我来帮忙,还说等他走了以后,赌坊就会出事了。”
管叔惊骇的看着陆均,问道:“你说什么?”
陆均道:“这些事你们管不着的。”
管叔听明白陆均的话,证明了自己的猜测,颓然坐下,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陆均继续重复道:“你们管不着的。”
纪丰文骑在马上,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蒙面大汉,忽然问道:“你来了这里,赌坊怎么办?”
蒙面大汉头也不回的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纪丰文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对不住啊。”
蒙面大汉闻言,终于回头看了纪丰文一眼,嗤笑道:“难得呀,你还有对我道歉的时候?”
纪丰文没好气的道:“那就算了!”然后又问:“已经走了几十里了,你打算何时解决身后的人?”
蒙面大汉摇摇头,道:“还是太近了,他们不会出手的,他们不出手,我自然也不会多事。”
“那他们何时才会出手?”
“快了,估计到了邺州他们就会动手吧。”
“那岂不是还有好几天?”
“你很想看我们打架?”
“自然是想的?说起来,你们修行者为什么还要骑马?你们不是手段诡异吗?难道没有行路的手段?”
“嗤!”蒙面大汉嗤笑,道:“亏你还是丞相,怎么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纪丰文面无表情:“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你没见过世面还怪我?”蒙面大汉嘲讽道,“幸亏我是你的朋友,也幸亏我是一个厉害的修行者,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纪丰文没有说话。
蒙面大汉仰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道:“没有窥破‘春秋’,踏入‘游无穷’之境,谁又能随意在这世间遨游?你们觉得行路是一件简单的事?”
纪丰文鄙夷道:“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罢了!”
蒙面大汉恼怒道:“知道你还问个什么劲?你这人真是烦人,你以为,‘游无穷’境界的大人物会理会你,踏入‘游无穷’的,要么是一派掌教或长老,要么就是供奉于宫中军方,要么就是隐居于世间,苦求大道,谁会有时间精力理会你?”
“我是丞相。”纪丰文道。
“又不是皇帝!”蒙面大汉嗤笑道,“更何况只是朝堂的纷争罢了,又不涉及国朝根本,那些修行界的大人物们又何必亲自下场?想要你的命,后面那几个人就够了。”
纪丰文想了想,最后点头道:“那倒也是。说起来,他们既然会在邺城动手,那你的那些朋友也在邺城?”
蒙面大汉道:“早在你离京前我就安排好了,他们自然在邺城等着。”
“问题是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在邺城动手?”
蒙面大汉沉默了片刻,道:“我自然不知道。”
“所以你在框我?”
蒙面大汉道:“到了邺城,自然就由我出手,既然我出手了,那他们就不会不动手。说起来你的智慧实在令人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当上丞相,而且一当就是六年的?莫非朝堂上的都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