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收尸的,怎么来了,要不你也来看看。“
因为我家老祖宗的发家史,外加家里的行当,所以我家老爷子就多了这个绰号,不过他这个绰号也就他那几个老伙计敢这么叫。
“算了,你还是继续吧,你这人也不少。”
老爷子不想理九先生的,淡淡应了一声。
九先生吃算命这碗饭,信人定胜天,而我家老爷子对这个挺反感,虽然他也不信,不过他认为凭一己之利去改变,只是把今后的福气用掉而已。
所以我家对人的事一般不会过问,当然用老爷子朋友的话来说,就是你丫怕死。
其实说来我挺佩服九先生的,真正算命的人,都很“规矩”,不乱收钱,更不是什么人都配让这样一位先生算的,毕竟那五弊三缺不是说着好玩的。
一般自称半仙的,要么是不懂装懂,要么就是半担子水的人,而九先生我是知道的,他是真正懂行的,而且还把这个当作生意,所以能不佩服吗。
九先生面前这位客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能耐人,两百多斤的身重,一身黑西装蹭亮蹭亮的,那头发也是油黑油黑的,那年头就这幅打扮,不是煤老板就是包工头,为啥,有钱呗。
“九先生,其实我的事儿也不是很严重,我今年已经四十打头了,可至今没有子嗣,本来以为是我媳妇的问题,所以在外面又找了几个,可我外面这几个姘头也一直没信号,所以想先生帮我看看这咋个回事儿,帮我支个招,这钱不是问题。”
听完这位先生的话,九先生的眉毛跳了跳,有些不悦,不过可能看在钱的面子上没有很快恢复了。
“贾先生,不知你的至亲长辈是否还在世。”
“你是说我父母吧,他们早些年就去了。”
“不知是何人帮忙择的归地。”
九先生微微一点,蔡先生这种人才,又怎么听不懂。
“先生是说墓地有问题吧,这应该不会,家母的墓地是我找港地的大师看的,因为不放心我找了不止一个,他们都说那是个归藏之地,所以这方面应该有保证。”
其实九先生一类的先生这脾气可比老爷子脾气差,这在他面前讲其他阴阳先生,还说他们很了不得,可以说是一种忌讳,不过九先生也没多想,笑着道。
“贾先生,这归藏之地,聚风聚气,可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风水,发财的地段。”
说到这里九先生看了一眼老爷子,他知道老爷子也在听。
“不过,这死人和活人差不多,这住的地方也喜欢顺风顺水,同时归藏之地容易集障气,所以如若不是大官大财之人,是镇不住这股气的,你可以想想这就好比你睡在炕上,炕上十分的热火,这一两天还行,可这一久,谁受得了。”
意思表达出来了,话也停了,有些时候话不能说太明,太明不好。
“谢谢先生。”
九先生这话虽然没明,但也是到嘴巴边上了,怎么可能听不懂。蔡先生站起来从身边的公文包拿了一个文件袋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了九先生,退了出去。
其实九先生说的有理,但没有说明,在这行有个规矩,去处给你看好了,但是点穴的时候不可能给你真的点到穴眼上,实在一点的也就偏个几厘米,否则点穴的人是要受天罚的,一块归穴气度,风水极佳,但就是那么几厘米,虽然影响不大,但也是顾头不顾尾,顾尾不顾头。
其实九先生说的法也是一个不错的,不过可能就破了气度,一个均衡之法,让你保头保尾,但也没出头的地方了。
“收尸的,看到没,这至少也有万吧,你说你多久能赚到。”
当客人走了,九先生脸色一变,颠这文件袋对老爷子说道,这反差的吓得我差点摔下椅子。
“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改别人的命,要不得。”
九先生胡子一翘。
“收尸的,你这都是封建迷信,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的很好的,而且我会那么傻吗,这命是改了,但命数没变呀。”
老爷子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也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了,九先生也不曾听过,久了反而厌烦,伤了兄弟和气。
虽然改的是他人的命数,但也是你这个因由呀。
“行行,我说不过你,快整,你还有几个客人呀,弄完了,我俩喝几杯。”
后面九先生也加快了速度,他也知道老爷子这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耽搁了那就罪过了。
关了门,炒了碟小菜,两个老爷子就聊起来去了,他们聊得事儿,我也没兴趣听,毕竟那时人还小,闲不住。不过好在九先生也好读书,而且有很多连环画,这可比老爷子的那些古书看着有意思些。
‘咚咚’
院门响了,声音很急促。
九先生的徒弟去开的门,一个满身破浪,身材骨瘦的人冲了进来,‘咚’的一声跪倒了九先生命前。
“大伯,救命呀。”
听到这一声,九先生惊了。
“喜儿,你这是怎么了。”
“大伯,前些年发大水,老祖宗的墓地被冲了,后来家也破了,父亲临死前,叫我来找你,说你有法救我们家。”
听完话,大家其实也都明了,九先生有些发颤,紧紧的握这太师椅的扶手,喜儿叫他一声大伯,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喜儿,你愿意养我后半生吗。”
“你是我大伯,我自当孝敬你。”
喜儿没有迟疑便答应了,老爷子他们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唯有我感觉有些意外,一个正常人被突如其来一问,不是应该迟疑一会吗。
九先生瞎了,这是天罚,喜儿的事业也开始渐涨了,开始喜儿对九先生还是不错的,不过慢慢就多了些意见,可能是什么人吹了耳边风,他也觉得自己的事业是自己打拼来的。
下一次见到九先生是一个意外,老爷子应一位朋友的邀请,酒过三巡,去找厕所,寻之未果,便在院边解决。
隔壁院子靠墙这边有个类似狗圈的棚子,可能是听到动静,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头走了出来,衣服应该很久没洗了,那酸臭味,老爷子隔了二三米都未见,老头手上拿着一个碗,碗口十分干净,内圈确实一块一块的霉块,可能很久没洗了,应该从来没洗过吧。
老爷子眼睛都红了,这还是自己那神通广大的兄弟吗。
后来老爷子带九先生去了我们家,住了一年多便走了,一个人走的,没人知道,只留了一份书信:收尸的,不用找我,我寻我的道去了。
后来喜儿破产了,生死未知。“
故事讲完了,一道车灯照了过来。
”哥,这个故事是告诉我们要懂得感恩吗。“
”啊,不知道,这个故事我编的。“
默默地冷风,杜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感觉这么冷。
”两位小哥去哪里,要我带你们一程不。“
司机是个山羊胡子老先生,从打扮杜佑就知道这一个是位跳大神的,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作为法事回来,身上职业服装还没脱。
“不····”本来杜佑是不想麻烦人的,话刚出口,杜佐拽了他一把,顺着杜佐的示意看了一眼,杜佑立即改口了。
“不会麻烦你吧,我到七里口。”
“还好,虽然偏了点,不过不远,上来吧,这钟头应该是等不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