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下来不久,天钥就出现了,拉着我去了本市最有名气、同时也是我的地盘的天堂鸟酒店,说是要庆祝我四年后的“重生”。在路上他不停讲话,提起我“抛下一众朋友兼下属和公司”跑去国外独自happy时,那满眼的幽怨,配上他可爱白嫩的正太脸,我简直要笑出声。
和朋友们重逢,我很开心,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容,我很想放肆地大哭一场。
但,我是不可能哭的。七岁那年家里的一场大火,烧毁了我的全部。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又被烟熏坏了,抢救之后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名词我听不懂,大抵就是以后哭不出泪水来了。
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苏夏、明叶、镜心、赫连、青柠……独独没有夜舜。
果真是,“有你安玖在的地方,夜舜那小子说什么也不会来”呵。
“天钥哥!”包厢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潮流的小青年,本来因为我的回归而很静谧的气氛更加安静--是个熟人都知道我不苟言笑,当初至少我脸上还挂个温柔的微笑,现在当真是面瘫了。
那小青年好死不死地不知道要安静,对着天钥嚷道:“天钥哥,玖姐什么时候回来啊?夜舜那个死小子现在在楼下买醉,玖姐管不管啊?他喝得厉害,嘴里还不停喊着玖姐的名字!”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那个小青年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讪讪一笑就开溜了。天钥一脸尴尬,毕竟除了在座的众位,我的其他下属都没见过我本人,加上明叶脑子脱线的很,他们都以为我还没回来……流言啊,还是得止于智者。
偏偏赫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朝我抛个媚眼,意思明摆着要我去看看。
继续面无表情,我淡定地回:“我和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方泠不是还没死心吗?让她去。我向来不喜欢棒打鸳鸯什么的。”
心脏微微抽痛,好像在提醒我,我在说谎哦!唇畔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很快又消失不见。
“玖,你这样,总是活得那么清醒,不曾为自己活过一次,真的,不累吗?”惯常很少发言的镜心突然开了口,“你问问你的心吧。安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夜舜,总要有个了结。继续纠缠不清,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你不苟言笑,甚至可以说成了面瘫,是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虽然这样问是我逾越了,但是,mysir,以前你至少有笑脸,即使很浅淡不达眼底--请宽恕我殿下,我不是故意的--那么冷静可以说是冷酷的你--sorry,我不是说您像金属一样冰冷--为什么在他面前你的冰山脸会出现裂纹或者你会脸红?为了他你和方泠决裂还把方家毁掉,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不相信我们高贵的Priestess会欺骗自己的心--今天是我不对,等我说完您再惩罚我--别人以为你去普罗旺斯去巴黎去荷兰,是为了散心,可我们知道你是去独……”
“不要说了!”我捂住耳朵尖叫,那声音嘶哑得可怕。我疯了一样奔出去,却忘了我的身体根本不允许!才刚到电梯口我的心脏病就犯了,视线模糊中我只见到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