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盏美酒,娇人在怀,歌舞弄影,。
名为“雾都”的花船上,客人正悠闲自得的饮酒作乐,忽闻的一阵下饺子似的落水声。主位下首一位清俊男子推开身旁的清妓惊起,飞快的拔了剑欲出去瞧个一二,主位的银面男子依然神色不动,悠哉的抱着自家的小妾雅美人。
“王爷?”廖知音见轩王未有任何动作神情,忽觉得自己有些不够稳重,忍不住又停下来,神色凝重的蹙眉询问,
一身华紫的锦袍妖艳媚丽的女子,柔若无骨的揽着慕瑾轩精瘦的腰身,满眼的****,如梦如幻,如今她这么抱着这个男人,可她总觉得做梦一般,生怕一醒来,他就不见了。她有些不满廖知音的毛躁,连她一个女子都沉得住气,他却犹如惊弓之鸟,咋咋呼呼的,不明白轩王为何会如此重用信任他。
“意德,坐下吧,喝酒!别扰了兴致,你看你鲁莽的将美人吓的都脸色发白了,王爷可会不悦的。”
清甜的嗓音,娇媚的嗔怪,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轩王未做回答,搂着温香软玉的手只拍拍她的肩,眼色稍冷的瞥了一眼她,然后松了抱她的手,继续饮完杯中的酒。他的兄弟是任何人都不能置喙的,就算他的女人也不能。一眼冷色便将磬雅打入了冰窖,她有些懊悔,慌忙道歉:
“王爷,我多言了,别生气。”葱白如玉的手指在他身上打着圈,轻如羽毛,撩拨着慕瑾轩死潭一般的****,纵使她十八般技艺,只要他不想,全是无用。
“夫人,所言甚是,是我唐突了。”
廖知音话中并无多少恭敬之意,以礼揖身后,回了座位。如若不是王爷的强大将她保护的太好,她能这么坦然镇定?只要想到当年因自己疏忽,王爷差点命丧黄泉,他就心中无甚愧疚和后怕。所以现在只要关系到王爷的安危,他便会全身警惕,草木皆兵。
“意德,不必过于担心,想来有人替本王解决了。”
“王爷可有想到是何人?”
“自己动动脑筋,猜猜吧!”
酒过数寻,一切归于平静。慕瑾轩抬了抬清冷的黑眸望向花船外,思量着那人闹这么大动静,不会就此作罢。该来了,倒也省的去找他。想到今日的刺客出师未捷,一个个被莫名其妙打成落水狗,敢玩弄刺客杀手的人,这个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世间怎么有如此之人?名利之欲胜于任何人,而他的恣意妄为却凌驾于所有的欲望之上,不惧事,不畏权,做人做事毫无章法可言。在这个君主为天的王朝里,小小年纪却又能混的风生水起,他有些疑惑,有些好奇。前些年,父皇大力发展农商,发动战争,扩张疆土,可能给了他些许机会和契机,如今战事已歇,这个出头之鸟又会如何应对呢?他很期待。
慕瑾轩想着不禁失笑,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弧度,这种发自内心的笑,让他完美俊冷的下半张脸魅惑而神秘至极。席间的舞娘和陪酒清妓们晃花了眼,馨雅即高兴也担心,抱着他腰身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
虽然私下里轩王卸下面具,他的脸被寸长的刀伤破了倾世的容颜,可在她心里,王爷的魅力和气魄也是举世无双的,世间女人倾慕于他的数不胜数。所以她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担心,这人会别的女人抢走,然后无情的离她而去,此刻他露出这么魅极的笑容,怎叫人不沦陷?
细雨绵绵,仙岛湖更似仙湖,雨雾飞舞,如轻纱飘带,迤逦悠远。在一少年的带领下,几个仙人般的男子踏着船顶,衣袂翻飞,轻盈的落到了轩王面前。
带头少年的眼眸灵动狡黠,闪着星芒,嘴角噙笑,粉红饱满的唇比女子还娇嫩几分,皓齿凝肤,如此美人很快让人将注意力从轩王身上转移。连轩王本人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就是这几眼让身旁的雅夫人有了醋意,
“来者是何人?怎的这般不懂规矩?来人……”
“咦,三哥,你什么时候给仙岛湖找了个这样的美人?太带劲了,有好货都不知道先便宜下四弟,不够意思!”他一向不喜欢和女人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斗心勾角,没利可言,他不爱干,干脆速战速决。
肖炀轻浮的摇着折扇,一边朝雅夫人走去,一边翻翻眼皮责怪元宵。吓得雅夫人赶紧往轩王怀里缩了缩。不料慕瑾轩神色无常,不怒反笑,让她的心坠入谷底,看来到底还是不在乎的,她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一直以来都是。
“小四爷,好精力,刚出牢狱就出来寻欢作乐。”
“食色,性也。男人嘛,不风流枉少年。”
肖炀毫不客气的挨着雅夫人在上首位坐下,眼珠子盯着她一动不动,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轩王让伺女上了几壶酒,安排随肖炀来的三位坐下,仿佛对他失礼的举动见怪不怪了。也不急于问他来意,斟满酒自饮一杯后,才道:
“今日攸城四少不请自来,可是为了本王而来?”
“三哥,你从什么地方淘来的美人?********,妖媚风情,啧啧……这等姿色做花魁也不差啊!怎么不声不响扔这里来?先让我将她在风月楼扬扬名气嘛,糟蹋了!”
顾左右而言他,这一语关了多少个,肖炀他不管,反正气死一个算一个。
“小四爷,你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再这么说话,我……我……”
“你,你,你什么你?轩王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妓子多什么嘴?”
馨雅气的眼睛通红,哪见过这等翻脸的人,刚刚还对她兴趣满满,下一刻就将她嫌低贱。她是王爷从京城的怡香院赎买来的,对于自己的身份,她自己也耿耿于怀,今日让人这么羞辱,王爷也不为她出头,好歹如今也是他的妾,打她的脸难道不是打王爷的脸吗?此时让她恨不能找个洞装进去。
“我……我是……是轩王的夫人,可是任的你个小人随意侮辱的?”说完,雅夫人眼泪簌簌落下,我见犹怜,头埋进轩王怀里,娇小玲珑的身子颤颤发抖,“王爷,要替妾身做主啊!”
慕瑾轩抚手安慰,在她耳旁轻言几句后,美眸含着泪珠子,极为不情愿的起身进了花船的后厢。进去之前,馨雅的眼神如刀子似的在肖炀身上来回几下,只是肖炀一个出其不意的媚眼,让她顿时如刀子插在了地板上,没伤着别人,倒震的自己麻了。
“小四爷,你小小年纪,总流连于花丛中,游戏人间,小心未老先衰,伤身又伤财!”语种含义,在座的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警告之意,
“不劳王爷挂心。身是我的,财是我的,能被人伤,能被人抢,是自己不够本事,我不会怨天尤人,有本事的人来夺便是,人生在世总是躲不过的。王爷您说,是吗?”
“小四爷不在乎?本王倒是不懂小四爷在乎什么了。”
“随意就好!”
穆青黎和景天灏仔细的听着他们每一句,不时插上一两句客套,也不发表意见,是友好是敌对,都在小四手中拽着,因为他们无论怎么做,小四都有本事控制方向,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掌舵人。
只有元宵脑筋简单,廖知音时不时的套他几句话,听得小四直摇头。什么穆大哥掌管财政,二哥负责外交流通,他自己负责运输治安,吴放负责开拓……吹牛似的差不多全交了个底,当然了,这些只要轩王有意去查,明白的很。
“三哥,今天弹弓比试你可输了啊,明天让莫离到肖府报道。”
肖炀拿扇子朝元宵扬了扬,不容拒绝的语气听得元宵一个头两个大,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向他老子交代。可肖炀不担心,有了这个选秀名额,他不怕元老爷不认账。
“小四,你能……能换个条件不?”
肖炀眼一横,生气道:“想出尔反尔啊?”
穆青黎和景天灏两人相视一眼,苦笑。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随随便便又将元宵给坑了。慕瑾轩刚才还在奇怪,他们用何种弹弓能在片刻中伤人不伤命的将刺客打个落花流水,一听弹弓便来了兴致。
“是何弹弓如此厉害?”
肖炀眉毛一挑,傲娇的回视轩王,“想知道?”
慕瑾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与风靡攸城的小四爷坐一起,只见他细腻如瓷的皮肤,水嫩嫩的看不出一点瑕疵,俏皮的表情,如同冬日的一道冲破阴霾的阳光能化雪融冰。他怔愣了好一会儿,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慕瑾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他的怪异独特之处。说他眸底清澈纯净嘛,他又比狐狸还狡猾奸诈,说他风华绝代嘛,他又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他是美的,他是一个绝色无双的地痞流氓,这好像是比较贴切的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