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看到小四的一刻,都呆愣住了。仿佛时间停止运转了一般,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谁?
肤如凝脂,唇如樱桃,乌黑的青丝刘海更衬的一双眼睛明亮而妩媚……虽然一身丫鬟的简单装扮,但这倾国倾城的姿色,差点亮瞎了他们的眼。尤其是穆青黎,整个心脏都似要跳出来,连轩王都看的呆了呆,大家集体被小四的女装魔怔了。穆青黎和景天灏,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醒过神。声音是小四的没错,这丫头是什么鬼?
“小……小四?”景天灏合了半天的嘴型才吐出几个字,
“呃,对不起,奴婢走错房间了。”
肖炀反应过来后,赶紧拿湿巾捂了脸,做害羞的样子,清丽婉转的女声让攸城三少和轩王再次惊的摔破了碗碟酒杯。世上还有比这个令人更震惊,骇人的吗?这娇嫩的声音没折了。
“小四爷,来都来了,怎么还走啊?”
肖炀一只脚都踏出了门外,轩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着问道,银面下的唇角也越拉越长,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这个小四爷为了躲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女装都扮上了,这世上还真没有他不敢为的事。让意德和元宵套近乎,感觉还有那么点用。
肖炀顿住了脚步,火气噌噌的往上冒,索性破罐子破摔。拉住门外的莫离,掉转头又走了回去。将别扭的莫离硬按在酒桌上,然后爆出纯爷们的粗口,元宵和景天灏才发觉自己错觉了。
小四若是个女子,当真是艳煞一群人啊!如若不是相处了这些年,勾肩搭背的接触过,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小四就是个女子无疑。
一向风度翩翩、淡雅出尘的穆青黎目光中,那情不自禁的炙热和迷离,让旁边的他们看小四的眼神又深了几分。除了惊艳,还有天雷滚滚的震惊……
“轩王,你这样整天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不放,累不累?你丫的,是不是看上小爷我了?”
慕瑾轩邪肆的凤眸潋滟含光,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的在肖炀身上欣赏了一番。呃,胸前太平了,要是胸再挺些就完美了。高冷的轩王在心中可惜了一番,
“嘿,小四爷何出此言?不过小四爷如果真是一个女人,本王兴许会喜欢的。”
肖炀的心突然漏跳一拍,很快又平静下来。
“如今政令已下,王爷该是去钻空捡漏,保全自己仅剩的权益,何苦追着我不放?”
“父皇曾说攸城的小四爷是个很有才气的趣人,本以为只是信口戏言,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本王倒真刮目相看了。既然政令已下,小四爷的权益又剩多少?本王和小四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虽然到达的目的地不相同,可方向一样,本王怎能不找小四爷?”
含糊了这些日子,这小四爷第一次挑明了话头,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省的又要去想法设法的堵截他,可这位小四爷又开始当他成空气,噘着嘴偏头不看他了。
“小四,你今天怎么这般模样?”
元宵起身上前摸了摸肖炀的小辫子,仍没有从女装小四的震惊走出来,眼中除了疑惑和惊讶,渐渐还有了一抹惊艳沉迷。看得小四一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轩王,你带来的?”
“是啊,今日我邀意德兄去风月楼饮酒,得知你邀大哥、二哥来了北城,我就来了。你这家伙,都不通知我!”
肖炀扶额,好想掐他的脖子,他无奈的回应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愤怨“不通知你,你怎么来的?”
“哼,我总有办法的。”元宵得意昂头笑道,
小四生气的拍下元宵的手,脱下外面的丫鬟装,解了辫子,发丝一散,虽然现在着的一身男装,反而更显女儿家的娇美妩媚了。如果不是元宵摸到小四胸前的坚硬,他真怀疑小四就是个女子。
众人再次跌落下巴,直到小四粗鲁的将发丝绑成高髻,脚下一叉,在景天灏身旁落座,撩了他的酒壶,灌了几口酒,众人才又从惊艳到惊悚,回归些内心的平静。
一桌人中只有莫离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表情,和攸城的大腕们坐同一桌子上,让他有些如坐针毡,越发的不言语了。
对于小四拉一个车夫模样的武夫和他们坐一起,攸城的三少们已经免疫,对小四的眼光,他们不会再怀疑。不过轩王和廖知音还是有点错愕,但也不会说什么,对于攸城小四爷的惊世骇俗,他们在尽量适应。
“小四爷好酒量!”轩王开始找话题了,
小四放下酒壶,用袖子抹干唇边的酒渍,不悦道,“都传轩王冷酷不喜笑,我觉得你怎么就跟个笑面虎似的?点笑穴了?中毒了?吃错药了?”
慕瑾轩被小四说的一怔,来不及收回嘴角的笑意,尴尬的咳了几声。他自己也觉得来这个攸城,不知不觉多了些许笑容。
慕瑾轩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身处勾心斗角的皇宫,长大后又久浸嗜血残忍的沙场,形成自己冷酷不易笑的样子。
而来到这攸城之后,他总能在这个小四爷身上感觉到浓浓的生活气息,身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商人,感觉不到利欲的腐靡之气,竟然是朝气蓬勃的明媚,无形中总让人温暖,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的沁人心脾。
慕瑾轩原本总在猜想这个小四爷,一开始做那么多是为何目的?这么多天的躲躲藏藏,原来不过是想与他、与皇权的争斗撇清关系。可是身在至高的点上,哪能置身事外的?不胜则败,不生即死,他从不是个退缩的人,所以他必须去争。
廖知音这些日子与攸城三少元宵相交甚欢,多少侧面了解了这个小四爷的脾性,虽目无尊尚,但是个坦荡豪爽的,所以听得小四这么说他的主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气恼,反而笑笑的替他王爷解释道:
“王爷以前也是爱笑的。”
慕瑾轩听到廖知音这么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前?爱笑?那是多遥远的事情了。从他母妃为争宠,让他踏上金殿的那一刻,他就渐渐不再笑了。
“皮笑肉不笑,僵尸脸!”
肖炀取了一个酒杯,头也不抬,细声的嘀咕道,在座的都是练家子,都耳聪目明着,他就是要说给他听见。
穆青黎作为攸城大公子,穆大世家的继承人,多少要看着皇亲贵戚的脸色,忙举起酒杯敬上。其余人都饮尽,只有肖炀不喝了,握着酒杯把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二哥,你这次会在攸城住多久?”
肖炀不去理多余的想法,瞥见身旁的二哥,清俊绝世的美眸中有着淡淡的郁气,忍不住问道,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二哥,仿佛这次回来,他的二哥已经变了,变得有些忧郁,有些深沉,眼中有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景天灏眸光闪了闪,微曲的睫羽垂下遮下一瞬的阴暗,然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淡色的红唇泛出清幽的光泽,笑意不达眼底,
“小四,这般舍不得二哥吗?要不,小四随二哥云游四海,纵情江湖?”
“二哥,你甭打趣我,你是否有喜欢的人了?如此忧郁的眼神,看的我心伤。如有,何不娶了来?”
肖炀实在想不出,那般清逸出尘的二哥,如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他觉得心很痛,他喜欢以前的二哥,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却能感觉到周围的宁静和恬淡。把酒歌唱,桃花树下,弹琴奏笛……那样的快意人生好不潇洒。
“算是吧,再过半年,二哥就该娶妻了。”
景天灏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他没有察觉到小四眼中的一抹失望和眷恋,不然他也许能够早些发现的。
穆青黎捕捉到小四眼中不一样的情愫,心微微沉落,不言不语的自斟自饮了两杯。元宵却喜上眉梢,给二哥敬上一杯,
“二哥,恭喜!什么时候带嫂子来攸城玩玩,我……呃,小四做东。”
被坑了这么多次,坑小四一回算什么?不过元宵还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解释道:“小四最会玩,钱又多,他做东最好!”说完,元宵一口饮下酒朝景天灏亮了亮杯底,笑得真诚。
“有机会再说吧!不过到时候一定要小四大出一次血!嘿嘿……”
小四心中有些落寞,但脸上丝毫不显,仍笑道:“行,到时候二嫂不嫌弃就好。”
酒过数寻,夜宵饱足,小四故意将轩王当作透明人,穆大公子一向温润,不得不小意的陪着。一阵无趣后,小四不知是不是喝急了,有些醉意。因的轩王在,大家总是放不开。于是沉寂了一会,小四趁醉,让小二搬来了琴和手鼓。
小四拍拍鼓,景天灏会意,坐于琴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渐渐起落翻飞,单单飞出几个鸣长的音节,直到小四做完热身,揉了揉手指,敲出欢快激昂的节奏,他才附和。
小四的鼓声不似战鼓的惊天动地、排山倒海,却能敲动心扉铿锵有力,强弱交替,如歌如述,轻快明朗、豪情不羁,慵懒随意的模样,染了红霞的脸……每一处都美的让人窒息。
“咚…咚嘣哒,咚…咚嘣哒,咚…咚嘣哒,嘣哒……”
琴音寥寥而起,渐强渐豪迈,和上鼓声,两人指尖荧荧,行云流水般扬飞凤舞,使人眼花缭乱,如醉如痴。小四与景天灏相视一笑,灿烂璀璨,明媚如仙,一层无形的光芒在他们周围晕开再晕开,迷幻的彩色笼罩着,自成一隅,
世间,
所有一切仿佛在他们的周围失去了颜色……
啦。。。。
我看见落日的风景
和你的影子把寂寞唱成一首歌
我火一样沸腾的血如最红的花
盛开着什么都不怕
OH——说尽了只剩一杯酒
OH——若醉了不过一滴泪
OH——看你不由衷的样子
OH——任时间风干眼泪却磨不掉孤独
我不怕红尘可笑笑不尽无聊
谁能够穿过岁月不老眼泪于谁去凭吊
谁又能知道若与你痴做一场梦也好
反正最后是忘掉谁忆今朝笑
何苦追问着情犹难了不如把一杯高歌
我放声地歌谁能听到谁又能够与我附和
OH——说尽了只剩一杯酒
OH——若醉了不过一滴泪
OH——看你不由衷的样子
OH——任时间风干眼泪却磨不掉孤独
我不怕红尘可笑笑不尽无聊
谁能够穿过岁月不老眼泪于谁去凭吊
谁又能知道若与你痴做一场梦也好
反正最后是忘掉谁忆今朝笑
何苦追问着情犹难了不如把一杯高歌
我放声地歌谁能听到谁又能够与我附和。
——《相忘于江湖》曲:许嵩唱:陈楚生
豪情的歌声渐歇,穆青黎和元宵仍唱着歌词欲罢不能,众人仍在沉醉,连轩王都忘记了来时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他们是谁,只想与他们快意一场,恣情放纵一次。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令他有些无措,看小四和攸城五少的眼神也清明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