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阁楼上,一个清瘦的女孩望着窗外的落日发呆。她多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依然如故,哪怕能让她走出小楼,带回一缕温暖的阳光也行。可是父母不让她去,说她照顾不了自己,与别的女孩不同。她就在小楼上编织了很多很多的梦。最甜美最让她激动的梦就是驾着拐杖,背着一个好大好大的行囊,骄傲自豪地走遍天涯海角,永远不再想起这窒息的小阁楼。自从高考落榜后,她就把自己一直关在小楼上,像只灰老鼠,自卑得连一点点响动也承受不起。
太阳下山了,女孩的眼睛开始黯淡。夜,多么漫长。女孩把手伸向窗外,想把夜的尽头拉住,陪伴她煎熬内心的忧伤。
楼下,《二泉映月》委婉深沉的曲调,是唯一能给女孩带来点生气的。
那是一位租住的卖艺老人,无儿无女,独身一人长年漂泊在外。自学简谱、指法、弓法,拉起二胡如醉如痴。从未在正式的舞台上演出。老人说:“随便坐地就拉,舞台总是虚的。”
女孩想,老人内心很苦,要不怎么会把《赛马》那么激昂的曲调拉得跟马失蹄似的悲切切。拉了大半辈子,连艺术大师的门朝哪边也没摸着过。
每天,女孩把心系在老人那把老朽的二胡上。在跳动的音符里能吸到新鲜多氧的空气。老人总是反反复复地拉《江河水》。那如泣如诉的哀婉的曲调,好像在表白着他的内心世界,也吸引着女孩,为它欢喜为它忧。老人很少说话,二胡就是他全部的生命。女孩说:“爷爷,你的嘴是一道生锈的门,跟我说说话吧。”老人说“钥匙在二胡拿着。”
女孩提起笔,把老人的音符写成一首首小诗。阁楼上,满地都是配乐的诗稿。女孩要把二胡与老人的故事寄到世上。这是女孩目前最有信心做的一件事。
女孩盼啊,望啊,几月过去,终日失望了。她气馁地想,丑小鸭不会有成功,不会有未来,阳光不会专给她厚爱。
天,依然是蓝的;街道依然是忙碌的;女孩依然又长久地蜷缩在阁楼上;老人依然每天早出晚归。大街小巷都爱听他拉的《二泉映月》。人们说,他就是瞎子阿炳的化身,不同的是,老人眼里能装下一条深远的小路。
感悟箴言那如泣如诉的衰婉的曲调,好像在表白着他的内心世界,也吸引着女孩,为它欢喜为它忧。老人很少说话,二胡就是他全部的生命。老人眼里能装下一条深远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