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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年

眼下已经到了过小年,也就是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要把家里的脏衣服,平时穿的鞋子,袜子,统统都要收拾出来清洗,晾晒,厨房里的灶台,碗筷也统统要清洗一遍。

小平房里,一家人刚刚吃完早饭,就开始行动起来了,黄权要求嘉怡和小军负责扫地,和所有擦桌椅板凳,其他的由他们二个大人负责清理打扫。

芬菊先把碗筷收拾去洗了,然后又和黄权一起把家里收拾出来的脏衣服这些拿去小溪边洗干净。

洗完之后,两个人又回到屋里打扫,一家人各自分工,很快就把房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今天的阳光还算充足,正好可以把这些晾晒在外面的衣服鞋子晒干。

到了中午,芬菊简单的准备了点午饭,大家吃完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忙碌起来的时间就是过得很快,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下,天边的阳光变成了一抹橘色洒在田野里,田野里的水波在橘色阳光的照耀下闪动出五彩斑斓的光,看上去美丽极了。

到了傍晚,这村子里的各家各户都要在门前放一挂鞭炮,然后把早上请来的灶爷恭恭敬敬的贴在锅灶上方的显著位置,灶爷像前,摆上,水果,和糖果,在灶爷的两边,还要贴上小对联,寄托着人们对生活的美好愿望。这个小年就算过完了。

忙完所有的事情,芬菊和黄权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各处的房屋里,闪烁着点点灯光。

厨房里不时飘来一阵阵菜香味,小军和嘉怡在正在小平里呆坐着聊天说话,这香味飘来,直接把俩个孩子给带进了厨房。

芬菊和黄权已经做好了晚饭,今晚的饭菜还是比较丰盛,有红烧鱼,鱼头豆腐,香芋顿排骨,还有一道小菜。

嘉怡看着这些菜,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看着芬菊把这些菜端出厨房,直到芬菊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开心的吃晚饭了,芬菊拿着筷子正先给二个孩子夹菜,这时黄权似乎有点不耐烦,嘴里说着:“夹来夹去做什么,他们不会自己夹吗?”芬菊生气的看了黄权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小军并没有被爸爸的话影响,大口大口的吃得不亦乐乎,但是嘉怡就有些害怕的样子,小脸通红,不敢伸手夹菜,就着妈妈刚刚夹的菜吃完了碗里的饭,安静的放下碗筷。

芬菊看嘉怡已经放下了碗筷,自己也快速的把碗里的饭吃完,然后带着嘉怡去了厨房,打算先给嘉怡洗漱完,一会儿就嘉怡就不用再等着洗脸了,可以早点睡觉。

嘉怡跟在芬菊后面走了出去,心里顿时觉得一块儿大石落了地。

到了厨房,芬菊打了点热水给嘉怡洗了脸,洗了脚,然后又牵着嘉怡回到了房间。

此时黄权和小军也吃完了,芬菊连忙帮嘉怡脱来外衣外裤,然后把床上的被子铺好,先让嘉怡睡下了。

接着芬菊就转身去收拾饭桌,和黄权一起把桌子上的碗捧到厨房。

嘉怡躺下后,很快就睡着来,今天她也是运动得比较多,所以比较疲累。

小年后的几天,芬菊和黄权就在家里开始准备过大年的一些零嘴小吃了,像是瓜子,炒花生,还要去集市买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糖果,宰猪宰羊。然后用柏树的树枝烘腊肉,香肠,各种腊味都要在大年30前赶做好。

所以芬菊和黄权都比较忙碌,但是嘉怡和小东就挺轻松的,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所以小军就带着嘉怡去四合院里找小伙伴玩耍。

院子的各家住户也一样,都非常的忙碌,大家天天往集市里去,所以这几天集市上那也是热闹非凡,街道上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尤其各种服装店里,生意火爆,被赶场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各家商店里也全部被装扮成了红色,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直到傍晚,街道上才开始散场。

再过二天就是年三十了。

芬菊和黄权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今天他们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去集市买新衣服。

一家人吃了早饭后,芬菊和黄权就带着嘉怡和小军去集市了,一路上,小军开心得蹦蹦跳跳,嘉怡也被周围的喜气感染,心情也比较放松,脸上也开心的笑着。

很快一家人就走到来集市里,芬菊和黄权先带着小军去买了一套衣服,然后俩个人也为自己添了件新衣。

集市上的人来人往,各种小摊遍布街边,前面的百货商店门口,芬菊带着嘉怡和小军从里面走了出来,黄权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跟在后面,看样子已经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在经过一家儿童服装店门口,芬菊又牵着嘉怡走了进去。

这前前后后已经逛了几家童装店,也没有找到合适嘉怡穿的衣服,嘉怡一直比较清瘦,芬菊给嘉怡试穿了几件棉衣都很宽大。

走进店铺后,嘉怡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衣服,非常兴奋的盯着一件桃红色的外套发呆。

此时芬菊却给嘉怡挑了一件大红色碎花外套,让嘉怡试穿之后还挺合身,芬菊还算满意的转头朝黄权问道:“你看怎么样,”黄权点点头示意还不错,店老板连忙就将衣服包装好,然后微笑的递了过来,芬菊笑脸盈盈的接过衣服后,一家人就径直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这几天芬菊和黄权已经把过大年的东西准备好了,家里的腊肉香肠也都做好了,零嘴,小吃,糖果也买了好几袋,眼下就等着迎接新年了。

回家的路上行人也很多,大家都一副喜气洋洋的状态,认识的不认识都会打个招呼,说上句吉祥话什么的。

从集市到家里也不算远,十五分钟的样子就可以走到家。

一家人到家之后,小军和嘉怡又去四合院玩去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所以芬菊和黄权到之后稍做休息,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嘉怡和小军到来四合院之后,看见院子里那几个大点的小伙伴正在玩跳远,于是小军赶紧走过去,加入队伍,嘉怡不会玩,加上自己年龄小,只能和小东他们一起站在一旁看着。

直到芬菊到四合院里叫嘉怡和小军回去吃晚饭,大家才慢慢的解散了。

隔天早上天还没有放亮,黄权和芬菊就早早的起床了,然后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二个孩子,就各自去准备其他的了。

因为今天是年三十。

大年三十的早上,村里也有习俗,那就是各家各户起床的第一件事,要在门口放一挂鞭炮,然后再张罗早饭,村里还有一个历来的风俗,就是年三十早上要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

芬菊此时已经在厨房准备汤圆了,黄权正把事先准备好的小鞭炮,黄草纸,贡品放在竹篮子里,然后带小军去坟地请祖先回家过年。就是在历代祖先坟前,摆上供品,烧纸,燃放鞭炮,然后弯腰鞠躬,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念完之后又把供品收回来,接着又去另一座坟地。

这也是这个地区的民俗,家家户户是都要出去请祖先的,所以大年三十的早上,外面的山坡上,烧纸放鞭炮的人络绎不绝。

嘉怡被芬菊叫去了厨房,此时她正学着芬菊之前教她的方式往灶里添柴禾,灶台里面的火越烧越旺,芬菊站在灶台边手里搓着汤圆一个个往锅里丢,锅里的水咕噜噜的鼓着泡泡,热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黄权带着小军做完这一系列之后,便沿着刚刚的路径直回家了。

俩个人进屋之后,就看见桌子上摆好了四碗汤圆。

黄权把带出去的供品拿进了厨房,然后叫小军一起去洗了下手,就叫上芬菊和嘉怡,一吃去吃汤圆。

早饭过后,芬菊就开始去准备年夜饭了,像炖鸡,顿腊味,这些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基本从早上开始,灶台里的火就没有灭过,一直旺旺的烧着,黄权带着小军和嘉怡在房间里贴上新买的年画,像是财神爷啊,观音菩萨一类的画报,贴完之后,就到了中午,午饭随意的吃了点,因为大年三十这天对午饭没有什么讲究。

吃了午饭之后,又接着开始贴门画,贴春联。把简陋的小平房装点的五颜六色,看上去,非常喜庆。

眼看已经是傍晚了,家里的对联已经贴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厨房门前没有贴了。

嘉怡双手里端着浆糊,小军手里拿着对联,黄权抗起大的木凳,三个人一起走到厨房门口,然后把东西放下,黄权就踩着板凳站上去了,贴上了最后一副对联和横批。

终于结束了忙碌的一天。

就要迎接最隆重的除夕了,晚上大家开心的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不过饭前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在家里的供桌上摆上供品,供上香,家里的男人还要在供桌前虔诚的点烟黄草纸,跪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一家平安,接着在门外燃放鞭炮,完了之后,才能坐在一起享用丰盛的年夜饭。

黄权把鞭炮燃放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进屋招呼大家坐过来吃饭,嘉怡早就饿了,尤其是看见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香味扑鼻,年夜饭有讲究,菜的数量必须是双数,有冷有热,有荤有素,各自成双,嘉怡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角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黄权,见黄权拿了筷子,嘉怡才小心翼翼的从桌子上拿起了筷子准备夹菜。芬菊给黄权和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年夜饭。

晚饭后,黄权带着嘉怡和小军来到黄国家,特意过来看望奶奶的,家里几个孩子,奶奶最喜欢嘉怡,虽然奶奶耳朵不灵光,但是仍旧喜欢和嘉怡说话,时常拿一些糖果避开小军和小东偷偷的给嘉怡,偶尔丽芳做了什么好吃的,奶奶也会用个小瓷碗装一点拿到嘉怡家里给她和小军一起吃。

嘉怡跟着黄权来到了四合院,刚刚进屋嘉怡就用清脆的声音叫唤着奶奶,接着和小军一起拥抱在奶奶身旁,奶奶开心的笑着抚摸着二个孩子的头。黄权走过去拉着奶奶的手了,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又转身递给了黄国一支烟,二个人坐了下来,商量着年初一给祖先拜年的事仪。妹过一会儿黄航一家人也在这个时候到了,他们向奶奶问候了之后也坐了下来,这时小东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纸牌,拿到桌子上玩弄着,引得哥哥姐姐都围了过去,不时传来笑声,奶奶坐在孙子孙女的旁边观望,幸福的看着他们,偶尔也和他们一起笑笑。

黄权他们商议完之后,就领着孩子回去了,因为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所以回家之后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大年初一

天天蒙蒙亮,黄权照例叫醒了嘉怡和小军,便去里屋拉了一挂鞭炮,转身走出了,屋外传来了噼噼啪啪的爆竹声。

早餐是芬菊亲自包的汤圆,初一的汤圆和年三十的不一样,年三十就是简单的用糯米粉搓成圆形就可以下锅了,初一早上的汤圆,比较大个儿,里面有红糖陷,还会在陷里面放几枚硬币,寓意财源滚滚,团团圆圆。

芬菊煮好了汤圆,就叫黄权把汤圆端了出去,一人一碗,碗里都有四个大大的汤圆。

吃完了汤圆之后,一家人先是去黄国家给奶奶拜年,黄航一家也一起去了四合院,奶奶准备好了压岁钱,几个孩子排着队,依顺序,一个一个的跟奶奶拜年磕头,发完红包之后,黄权和黄航就领着孩子们各自回去了,因为还要回家去拿给祖先拜年的黄草纸和供品,黄家三兄弟便约好在四合院外面的岔路口集合。

这时屋外的田野里,山坡上,已经全是祭祖的人群,浩浩荡荡的,像一条龙,游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今天这祭祖的方式和年三十的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黄家这三家人集合之后,也开始从近到远的顺序开始祭祖了,一路上每到一座坟地,芬菊就会告诉嘉怡这是哪一位祖先,要怎么称呼,嘉怡认真的记住妈妈的话,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弯腰鞠躬。

祭祖结束后,已经是上午10点多,大家也都回到了院子里,嘉怡跟小军一起来到四合院叫上了小东和其他小孩子们聚在一起跳绳,踢毽子。

黄权和芬菊者在家里准备午饭。

午饭就比较随意,就是把年三十晚上的剩菜剩汤热一下,再煮点饭就可以了。

吃完饭之后,大人们又聚在一起打牌聊天,。院子里的孩子们也一起玩乐。

这种场面也只有春节期间大家不用下地,才可以看见,大家聚在一起玩玩牌,聊聊天什么的,平常可看不见这样的情景。

不过从初二开始,各家各户就开始提着礼物去各种亲戚家拜年了。

黄权家也不例外,初二早上,吃过早饭后黄权和芬菊就带着嘉怡和小军,一起来到小镇的集市上,买了很多礼品,十几包白砂糖,和冰糖,还有几瓶包装好的白酒,几十斤水果,装了满满一背篓,然后一家人就去了车站,准备去外婆家。

嘉怡第一次坐汽车,上车之后,黄权带着小军坐在一排,芬菊带着嘉怡坐在后面一排。

半路上嘉怡晕车,不停的呕吐,芬菊将车窗户打开,拍了拍嘉怡的背,然后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快速的剥开,然后掰开两半,一半递给了小军,另一半给了嘉怡。

芬菊的娘家姓唐,是村子里的大户人家,早年父亲唐孟加入了解放军,战争结束以后,一家人便居住在了这里,唐孟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儿子现在已经都成家了,都有了孩子,大儿子住在院子外面的公路的旁边,叫唐靖,目前也有二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二儿子叫唐华,现在住在市区里,是个司机,每天早出晚归,小儿子叫唐聚,因为一些原因还在服役,不在家里。

外公身材高大,花白的胡子,浅浅的皱纹,一双严厉的眼睛,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并没有一点弯腰驼背的样子,气质非凡,他一直不太喜欢黄权,经常冷眼相向,非常的看不起他。

所以黄权也不喜欢跟唐孟这边的亲戚过多的接触,他心里压力很大。

唐孟和老伴跟他们的小儿子住在一起。

进了屋里,小军大声的喊着外公,外婆,舅妈,还有表姐表哥。

芬菊牵着嘉怡的手走进了屋里,指着屋里的人,一个个的告诉嘉怡,该怎么称呼,嘉怡点点头,有点木讷的样子,满脸的紧张,唐孟看着嘉怡微笑的说道:“你外婆和舅妈在厨房里忙着中午饭,你去看看。”芬菊又带着嘉怡到了厨房。嘉怡看见了外婆,外婆体形偏胖,短头发,耳旁的头发用夹子固定在鬓角两边,一双慈祥的眼睛,额头上有些皱纹。她们正在准备午饭。

此时厨房里弥漫着鸡汤的香味,灶里燃起的枯树枝噼里啪啦的作响,芬菊带着嘉怡对着自己的母亲和嫂子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然后低头指着她们告诉嘉怡:“这是外婆和舅妈。”嘉怡在芬菊说完后,连忙说道:“外婆,舅妈,新年快乐。”说完抬头看了看芬菊。

芬菊走到了嫂子面前,转身又对黄娟说道:“你出去和小军他们一起玩,”然后自己留在厨房帮忙。

午饭的时候,二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唐孟的几个儿子和媳妇,还有孙子孙女也都来了,大家和芬菊跟黄权打了声招呼,然后微笑着围坐在桌子旁,就准备吃午饭了

午饭后,黄权和芬菊就坐车回去了,留小军和嘉怡在外婆家继续玩,因为芬菊是正月初七的生日,所以打算生日那天由自己的父母亲把嘉怡和小军送回家,到时过去那边住到过完元宵,顺便也给芬菊过生日。

唐孟的几个孙子孙女似乎非常喜欢嘉怡,他们几个孩子出去玩都带着嘉怡,跑遍了附近的各个好玩的地方,漫山遍野的乱窜。

嘉怡和他们一起很放松,玩着非常开心,脸上保持着微笑,不像在家面对黄权那样紧张,不用因为害怕而躲在墙角不敢出来。

再后来,每年的春节这几天,嘉怡都期盼着能来外婆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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