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两旁零零散散的房屋里亮着一点点灯光,远远望去,就像夏天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特别的漂亮。
黄娟焦急的往前走着,步伐看上去,有些沉重,仔细一看,她的鞋上面沾满了厚厚的泥土厚厚的泥土,才使得迈不开步伐,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的芬菊,想叫她等等,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敢。
前面的芬菊一心只想着快点到集市找到黄权,她已经担心了一个下午,而现在天都黑了,这心里更是着急上火,根本忘记了跟在后面的黄娟,她加快速度往前面走。
这路上偶有行人经过,看见芬菊和黄娟,都有些疑惑不解的在心里嘀咕着:“这是一家人吗?又像,又不像的。”路人看了又看,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最后还是一位老人家忍不住叫住了芬菊。
老人家远远的走来,要不是因为她手里的手电一闪一闪,还真不知道,前面有人走过来,她的步伐有点蹒跚,从身形看,比较瘦弱,老人慢慢的走近芬菊,由于光线比较暗,看不清老人的摸样,只能看见她花白的头服务,和脸上深深的皱纹,她在和芬菊擦肩走过的时候,看见芬菊身后还有个小孩,一个人慢慢的走着,老人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大声的喊道:“喂,喂,后面的小孩子是你家的吗?”
芬菊听到声音,马上回头,看着老人,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投向黄娟,才发现黄娟和自己经有些距离,她顿时感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对老人说道:“呵呵,我...我这赶时间,一时间没有留意到。”
老人听芬菊这么一说,更加气氛,用责骂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能这样,那孩子不是你生的吧。”
芬菊连忙摆手说道:“怎么会不是呢,老人家你住哪里,你快走吧,你看这也很晚了”芬菊转移了话题,她不想在继续逗留,于是说完之后就往黄娟身边走去。
老人似乎明白芬菊话里的意思,见芬菊已经过去小孩的身边,自己也迈开了步伐,边走边嘀咕着:“这当妈,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真是没见过。”老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芬菊走到黄娟面前,生气的对黄娟说道:“你不会叫我等你一下吗?你又不是哑巴,说句话难吗?”
芬菊着急赶路,她伸出手打算牵着黄娟一起走,感觉黄娟的步伐好像很吃力,这才发现才发现她鞋上的泥土,于是芬菊让黄娟站在原地等下,自己从路旁的树下,找到了一小段枯树枝过来,帮黄娟鞋上的泥土清理干净。
鞋上没有泥土,黄娟瞬间觉得轻松多了,步伐也快了不少,很快,就和芬菊走到了集市上。
到了集市,路就好走多了,路上都是小刚石铺成的,没有那么多泥土,而且水坑也很少。两旁的房屋,一座挨着一座,一些早餐店和小百货店都已经关门了。路边那些小商贩也离开了集市,此时的集市里特别的安静,没有行人的吵杂,也没有商贩们的吆喝,有的只是一片寂静。
芬菊让黄娟走前面,她打着手电走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开始寻找黄权,芬菊先往黄权经常去的那家餐馆里去找,远远就看见,餐馆的门口坐一个人影,芬菊加快步伐走上去,发现那人影就是餐馆的老板娘,此时这老板娘正坐在门前剔牙,大概是刚刚吃完了晚饭。
芬菊连忙笑着迎上去,看着她问道:“老板娘,我家黄权,在这里喝酒没有。”女人连忙站起看了看说话的芬菊,然后回答说道:“没有啊,你家那位好久没有来我们店里喝酒,最近他们都换到前面新开的那就饭馆去了。”女人说完抬起手指着前面的方向,芬菊顺着女人指的方向探头往前面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和黄娟走了。
只听见老板娘在后面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呦,他家抱养的这个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啊,唉,怎么看上去这么瘦呀,”女人的嘀咕,芬菊并没有听到。
芬菊此时脚步更快了,,黄娟根本追不上,她此时肚饿又疲惫,一边跑一边踹着气。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住了脚步,芬菊不停在前面回头催促黄娟:“你快点,快点。”结果黄娟心里一急,刚刚抬起脚,就重重的摔了下去,幸好集市上的路比较平整,没有多少泥巴和水坑,不然黄娟的衣服可就要遭殃了,芬菊听到后面黄娟摔跤的声音,着急的回头对黄娟说道:“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前面看看,马上回来。”
黄娟从地上爬起来,回答道:“嗯。”然后往路旁的屋檐下走去,这家屋檐下放着一个散架的木架子,大概是放什么东西的,因为太旧,屋里的主人就没有拿进房间里,黄娟把木架摆平,然后轻轻的坐了上去,因为怕摔跤,所以黄娟坐下去的动作也比较缓慢,等坐稳之后,黄娟往刚刚芬菊走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已经看不见芬菊的背影,顿时觉得心里非常害怕,附近的店门都关了,没有灯光,路灯也在前面的岔路口才有,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黄娟呆坐在这里,不敢再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总感觉背后就有东西朝自己靠近,于是她憋着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身旁的声音,但却只听见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她非常的饥饿。
芬菊此时已经走到老板娘说的饭店门前,这店门已经关了一半,看来老板也是要准备歇关门了,门前放着几个炉子,地上还有一些煤球灰土。芬菊走上前推开那虚掩着的门,屋里里面摆着十来张桌子,桌子旁边整齐的摆着板凳,墙壁上贴着一些特色菜的图片,正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的钟表,上面显示时间是7:45,钟表下面还有一扇小的耳门,芬菊没有看见有人,于是往里面喊道:“老板,老板,有人在吗?”
这时从耳门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也是这里的老板,慈眉善目的,慢慢的走到芬菊面前,他嘴里叼着烟,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个眼圈,笑着看着芬菊说道:“现在这么晚了,我们都打算关门了,你要吃东西,可能现在街上的饭店都吃不到了。”老板说完摊开了双手,表示很无奈。
芬菊尴尬的说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人的。”
老板一听是来找人的,于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芬菊,说道:“你是不是来找那个姓黄的?”老板用肯定的语气和芬菊说道。
芬菊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是。”
老板立刻转身在前面指引着方向,带着芬菊往这扇耳门进去,边走边说道:“他们三个人在这里从中午吃到现在,都喝醉了,那二个人一直在催着要回家了,这个姓黄的,一直不走,还发脾气说,谁走了,谁就不是兄弟,弄得大家都很尴尬,你也看见时间这么晚了,我们也要洗漱准备睡觉了。”老板把自己憋了好久的话一口气说完了。
芬菊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实在是对不起,我该早点来找他的。”芬菊歉意的说道。
过了这扇门,里面有割狭窄的楼道,只能一个一个的往上走,芬菊在楼道里就听见黄权带着醉意的说着话:“来嘛,再喝一杯儿。”接着另外二个人急忙说道:“不喝了,走了回去了。”
老板带着芬菊走了上去,这楼梯口出去就看见上面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两边有几个小房间,门都开着,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摆放整齐的桌子板凳,这上面应该是吃饭的包厢。
老板走到里面最后的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就开了,芬菊直接冲进去,对着黄权一阵怒吼,其他的人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黄权生气的站起来,觉得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就顺势打了芬菊一巴掌,这时候,另外二个陪黄权的喝酒的人赶忙退出了房间,离开了饭店,老板站在门外连忙劝解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芬菊被黄权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差点摔倒在地上,在摇摇晃晃之际,拉住了黄权的手,结果黄权因为醉酒被芬菊这样一拉,二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桌上的酒菜也全部翻到在地上。
老板怒火冲天的喊道:“我服了你们了,赚你一点钱,我这都要赔本了。”老板说完进去扶起了黄权,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芬菊跟在后面走着,不停的跟老板道歉,那场面真是别提有多尴尬。
老板一直没有说话,使劲力气把黄权弄出了饭店的大门。然后站直了身体对芬菊说道:“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