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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房子(1)

早上姑妈六点多就起床了,侄子和侄女们很早就上学去了。7点多她也很自然的醒来,在阳台上看炊烟袅袅升起,听那传遍山里的洪亮的鸡啼声,远山近野,云雾迷蒙,仿佛仙境一般美妙。不久,朱莳澍也醒了,睡衣也没换就走到她身边。

“临时身份证最快也要一星期才能拿,等办好了,我让姑妈寄去给我,今天我想去外婆家,明天就回深圳,”外婆她老人家也是五六年没见了。不知道她老人家最近还好?

“这里环境真的很不错,多呆一天也好,”他直视前方,不知道她在给他挖陷阱,等着他往下跳。为了报昨晚之仇,这个计划她差点没把心思挖空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不谓之是个两全其美的好点子。戴琲琪忍不住在心里狂笑他累到趴下的样子,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得内伤。

“在去之前我还要去看看我家的老房子”她说,右手指着东南面的山脚下一片小村庄。

“好,吃完早饭我们就去,现在肚子饿了。我先下楼梳洗。”

姑妈在洋房旁边简陋的厨房里正在用木材烧饭,姑父在左边的一间房子里喂鸡和鸭,直到九点半他们才吃早饭,他早已饿的两眼发昏四肢无力,吃饭的时候一语不发低头吃饭,她不忍不住问他:

“你有必要饿成这样子吗?”

“男人是这样的了,多吃点,”姑妈又加了一堆菜给他,“这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客家酿豆腐,味道不错吧?”姑妈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但他也听明白了。

“谢谢姑妈,”戴琲琪低垂的睫毛往上扬:他嘴抹蜂蜜了啊?那么甜!

她还不知道爸爸住的老房子在哪里,只是那里叫什么岗,姑父吃过早饭说他也要过去,就带他们过去看看,姑妈也爱砌城墙,还跟他们说,这里的人不吃中饭的,要到下午五点才有晚饭吃,如果饿了,就到小店里买些零食填填肚子。朱莳澍惊叹:多么奇怪的吃饭规律!但是想到小店里没什么好吃的可以填肚子就苦闷起来。

他们坐在姑父的摩托车上经过一个S型的路段和一座小桥,过桥十多米就是戴琲琪家的老房子了。

村里难得看到像她和他这样的年轻人,所以一来就特别的引人注意。

周围的人又开始向她围过来,问姑父他们是谁。姑父告诉周围的人有什么就直接问他们好了,接着就进了旁边一家平房里找人开始打牌。在这里的老人都把打牌的搓麻将当成消磨时光的工具了,哪天要是不打可能就像上了毒瘾一样会发作,难过得不得了。

有一个抱着小孩的大婶走过来问戴琲琪,“你是志华的小女儿吧?”

“我是你梨姑的妈妈,你去了韶关就再没见过你了。”她身后有个女人傻傻的坐在的上,用手指不停地在地上画圈圈。

“他是大傻的老婆,是个哑巴。”她又指着怀里的孩子说“这是他的儿子!”看上去很正常,小手正放在嘴里不停的吮吸着,样子还挺可爱。戴琲琪朝他圆圆呼呼的笑脸捏了一下,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咧开嘴咯咯笑起来

“哦”只能这么回答她,看戴琲琪拿着相机,想说些什么。没等她开口就把朱莳澍叫过来“麻烦相机给我用一下,我给她拍几张照。”

“她是谁?”

“你很想知道啊?”这个关系真不好解释,既然他要听,就说好了“她啊?是我爸爸的弟弟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的妈妈。因为都是姓戴,同一个祖宗,所以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我都称姑姑或叔叔”。

“还真复杂,不过我明白了。”朱莳澍说“照相而已,我帮你好了。”

“他帮你张照相吧!”戴琲琪拉着她站到一起。朱莳澍很快就按下快门。

“这是你男朋友啊?”梨姑的妈妈走近看了眼朱莳澍,问他“小伙子,你多高啊?有一米七了吧?”小孩伸出白胖胖的小手,扯过相机的绳子,把玩起来。

她听了直笑,他至少一米八多了,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半头。怎么看也不像一米七的身材啊。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问“她说什么?”

“她说”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解释说,“小伙子,你有一米七了吧?”

“什么?”他的身高就只有一米七吗?笑话!“开什么玩笑?我一米八有多了。她眼光还真落后。”她看了眼他,有必要和老太婆较真吗。在上海初见他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峻而成熟的气息,现在一点没感觉到。不过,谁在陌生人前不是一副伪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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