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没功夫去晓得萧墨说和我很像的那个人。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神界南卿世子。再几个月南卿就应该回神界了,据说神尊有意撮合南卿与萧潇,所以随他一同回去的还有萧墨的妹妹萧潇公主。
听说几日后的宫宴,宫中乐女大都要表演歌舞奏乐,不如趁那时将他做掉?
然而当我异想天开的时候,我已经活着站在大殿后的园子里了,随即听到司音阁三十几个乐女一阵阵嬉笑:
“某些凡人倒是学了一身的狐媚功夫,这才来几天啊,就把仙尊给勾引了。”
“是啊,还觉得自己挺稀罕呢,可不?这仙界凡人本来就少,怪不得那么引人注意啊。”
“区区凡人还真是不自量力,还想小鸡变凤凰?怕是从凡间的狐狸堆里钻出来的吧!”
“哈哈……”
要不是本姑娘肩负重任,也就不和她们那些乌合之众斤斤计较了。
于是我故意挑了个远道走走,熟悉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万一哪天被揭发身份了,也好跑路。于是我绕着,便……迷路了。
呵呵。
走着走着,看着看着,竟不知道走到哪,看到哪了。夕阳下的余晖静静泄在我发梢与眉目,眼下的一寸寸土地,却越发有一种强烈的熟悉,和物是人非的视感。猛地瞥见一座宫殿在蔓延的枝干里隐约出来,传说中的金鸾殿?好像猛地刺透了一般疼痛,我心底溢出一股熟悉又热烈的悲伤。
那小小的悲伤如着了魔一般疯狂翻涌成有力的洪流,不知为何,我竟恍惚想着了仙界和江山,想着当年萧氏灭了凤凰族千氏,登上仙尊之位……一幕一幕零零散散的场景片段。
但这奇怪的悲伤给了我一种淡淡的惶恐,我毕竟也只是一个活了十六年的小丫头而已。
师兄说一年前我重伤晕倒在凌虚门山门前,而且走火入魔,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身的法术也都废了。师兄告诉我,我叫云千。
当晚,萧墨便召我入殿。我藏了支钗子在身上,这厮若做出什么不耻之事,我就让他……
死在床上。
到时候有理有据——死于房事。
我见他时,他正饮酒,饮的正是神界的佳酿。我从未见一个男人的慵懒显得如此洒脱,他微闭的眼眸在烛光里深邃而恍若梦境。
“尊上。”我忙跪下平臂行礼。
“过来坐。”
我听他的话乖乖过去对着他坐下,他捏着酒樽的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怔,继而莞尔:“你还真敢坐。”
“尊上都说要奴婢坐下了,这里不能坐?”我反将道。传闻萧墨昏庸无道,整日沉迷美色饮酒作乐,为人不拘小节,我如此说,他也不会太计较吧。
“如何不能坐?过来,尝尝本尊的美酒。”他将一精致的酒樽送来我跟前。
我捏起那小巧玲珑的酒杯,这里边不会放了催情素吧……
“怎么?不敢喝?担心有药?”
“……”我迟疑了片刻,一饮而尽。
“这倒是不太像凡人的风格呢。”他又端起一杯,送到我跟前“如此好酒,你们凡人不应该是喜欢细细品之么?”
关你屁事。
“如此好酒,也只是些所谓的文人雅士喜欢的罢了。”我淡淡道。
“如此说来,你在人间还谈不上文人雅士?”他笑问我。
“那是自然。”
他又倒了杯酒:“喝了这杯酒,我就让你回去。”
然而我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忽儿居然感觉恍恍惚惚,头疼欲裂。
我想嘟囔一句,却又头疼欲裂说不出话来。
靠,这家伙居然真的下药了!我云千一世英明怎么说也是堂堂凌虚门弟子,难道今日就要失身于此了?
“你且安安静静睡会儿。”
“别……”此时我恍恍惚惚,更是不知何时便沉沉睡了去。
我好像感到被谁重重地扔了下去……
“不要,别过来……”
“这丫头……”萧墨轻笑“整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