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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次出发

鬼魂佣兵团在牛角村停留了三天,之所以花费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那些蛮族女人的安置颇有些麻烦,必须为她们划定生活区域,以及她们放牧的区域,这些都需要和村里人商议。而且她们的安全也是个问题,这一带可是经常有强盗出没的。

“我们必须从其他村子召来人手,不管是移居也好,雇佣也好,牛角村现在需要更多的人。”这是牛角村长提出的见解,鬼魂佣兵团从村里带走了超过三十名年轻人,这让他们的人手严重不足。甲壳带着二十名新兵留在牛角村进行训练,在短时间内可以保证这里的安全,但长远来看,的确必须从其他地方吸引移民来到牛角村。吸引移民这一点上牛角村有个优势是非常明显的,鬼魂商会已经承诺为他们解决不公平的税收,就凭这一点,其他那些为了税吏而心惊胆战的村子就无法抵挡诱惑。何况牛角村加入了这么多蛮族女人以及她们的羊群之后,已经是这一带最大和最富裕的村子了……

纷纷扰扰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操心,佣兵们在牛角村建好了他们的新家,并且在温柔乡里沉迷了三天,又到了应该出发的时候了。他们作为强大的战士受到蛮族女人们的崇拜,除了他们本人得到无尽的柔情,武器和马匹都受到蛮族女人们精心的照料,出发时蛮族女人们也理所当然地欢送这些强大的战士去掠夺更多财富。他们离开的时候几乎全村人都来送行,在这些村民眼里,他们这一去就是英雄们再次踏上了冒险的旅途……其实也没错,站在这牛角村里村民的角度想想看,解救杰妮的行动失败后,村里的几名小伙子因为愧疚而放逐了自己,加入一个名字极其古怪的小佣兵团,仅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但带回了普通村民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的财富,更神奇的是他们居然带回了一个跟杰妮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这样的事情足够一个村子里的人们谈论一辈子了,甚至可以当作传奇故事流传开来……

其实他们只不过是一个佣兵团罢了,于东言很清楚这个事情。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个佣兵团全员配备了马匹,在巴帝国这可是罕见的。佣兵们个个都十分兴奋,包括那些资深佣兵,英雄般的待遇确实让他们信心爆棚,士气高涨。

目的地仍然是双福城。白虎祭典之后,双福城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从远方不断运来的奴隶慢慢地填补了这座城市的劳力缺口,人们差不多已经遗忘了之前的事,就像那场意外的疯狂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还没清理干净的城市废墟提醒着来访者这里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于东言注意到城中巡逻的士兵增加了很多,这些士兵表情严肃,整个城市有一种戒备森严的意味。

照例,鬼魂佣兵团众人进入酒吧里去消磨时间,于东言和秃鹫则去市政厅寻找机会。因为正在牛角村受训的新佣兵需要马匹的原因,于东言已经决定鬼魂商会接下来的行商路线,先到向北两百里之外出产粮食的河滩郡,再继续向西到出产马匹的羊马郡,在那里购买马匹之后返回。这条路线单程超过五百里,他预计来回一趟至少需要二十天。各郡的主要出产和需求,他之前在酒吧中制地图时已经了解,能赚钱的路线和货物在商人之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通常来说,商人只要能安全把货物运到,总能赚到一些钱的,但总有些倒霉蛋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把货物运到目的地。

市政厅里一如既往地喧闹,人来人往,商人们仔细地观察各种信息,或者自己发布一些信息,以此来寻找机会。这样开放的商业氛围,从中也可以看出巴帝国商业的发达与活跃。与上次来到这里时相比,求购奴隶的订单已经大幅减少,不过仍然比其他的订单要多,看来树皮商会上次运回的奴隶应该是大赚了一笔。

于东言选中了兽皮作为鬼魂商会这一趟运往河滩郡的货物,相比双福郡出产的木材、沥青和铁器来说,兽皮并非双福郡的特产,但它的价格更高,数量更少,正适合鬼魂商会这样的小型商队。

联系车马行、交接货物等等花了半天时间,又去购买了一些箭矢和皮甲,等到他们返回酒吧时已经是下午了。秃鹫一直东张西望,没有碰到树皮商会的人,老强盗看来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和义勇那家伙再玩一次刀子,看看他有没有进步一点的。”

货物到位之后,鬼魂商会即刻出发,他们的队伍中多出了十辆骡车的兽皮,以及车马行的十名车夫。之前鬼魂佣兵团得到的那些骡车都已经卖掉,于东言认为小小的鬼魂商会不应该拥有如此多的骡车,大型的商会有自己的车队,他们这样才成立不久的小型商会就只能与车马行合作了,不过价钱还算合理。

从双福郡到河滩郡,一路都是平原,但这并非一条畅通无阻的商路。除了像蝗虫一样在荒野上出没的强盗以外,恶劣的天气和糟糕的道路也阻碍着商旅们。不过,仅仅克服这些阻碍就能赚到钱还是很合算的,因此这条商路也堪称繁忙。在出发时有其他小商会想要邀请鬼魂商会一起上路,但是鬼魂商会已经实现了“全畜力化”,行进速度远远超过其余商会,所以最终他们还是单独上路了。

“为什么他们的马匹那么少?”后武奇怪地问,“现在连我都知道速度是多么重要了!能够更快地把货物运到目的地就能赚到更多的钱,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啊!”

“是这样啊,队长说得不错。”新佣兵们纷纷附和后武的说法,“而且如果真的碰到强盗的话,骑马和没骑马完全是两回事情啊。为什么他们不买些马呢?”

“当然是马匹太贵了!”资深佣兵们开始发牢骚,“啊,你们这些幸运的菜鸟……知道当初我们为了买一匹马拼命干了多少年吗?想想吧,你们每季度才拿五枚银币的薪水,而买一匹最普通的驮马或者挽马就得花费至少一百五十枚银币,更别说军马了!”

“还有马匹吃的饲料,养一匹马也得花不少钱呢!”

“那些吝啬的老爷们,他们宁愿死掉二十个佣兵也不愿意损失一匹马!难道还能指望他们买马?”

“我在佣兵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像头儿这样愿意花大价钱给你们每个人买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们这样的菜鸟,一般能拿到薪水就算不错了。曾经有一个黑心肠的家伙,每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都雇上五六十个菜鸟佣兵,然后让他们去送死,就算有活下来的,也会在后来死得莫名其妙……从来没有人从他手里拿到过钱。当然,他最后被一群发现受骗的佣兵杀掉了。”

他们就这样闲聊着前行,十辆骡车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咯吱咯吱地驶过,因为于东言舍得花钱的原因,这些骡车拉的货物比他们的同行要轻许多,因此他们的速度相当快。这条路比起旁边的荒野仅仅是多了车辙少了野草,所以佣兵们宁愿策马在道路之外的荒野上前进,偶尔马蹄会惊动一些兔子或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它们惊慌地从草丛中窜出来,又消失在另一片草丛中。阴沉的天空下,道路向着大地远方无止境地延伸出去,荒野上的树林东一片西一片,长得郁郁葱葱。

临近傍晚时,佣兵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一头被吊在树上的死狮子。

那头狮子已经只剩下一些残骸,阵阵恶臭随风飘散。它的脖子处系着一圈绳索,硕大的头颅下有一半的身体不见了,肋骨凌乱地刺破狮皮支楞着,如同翅膀般张开,腐烂的皮肉都被风干了,是一具皮包骨头的空囊。佣兵们争着围观这东西,嘲笑地叫它“奥兰克猛兽”,并且向它扔石头,惊起一片黑云般的苍蝇。

以前巴帝国土地上是没有狮子的,它们是生活在海对面奥兰克土地上的猛兽。后来巴人惊叹于狮子的凶猛强壮,把它带到了新巴岛,又带到了本土,它们就渐渐繁衍,现在巴帝国的边远地区经常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了。

“上个月,双福城的军队曾经清剿了这条商路,看样子他们还是有点用处的。”有资深佣兵这样说。

他们继续前行,陆陆续续又发现更多的狮子和其他猛兽残骸,它们都被吊在路边的树上,个个龇牙咧嘴,看上去有些可怖。他们转过一个大弯,忽然间,长长的两排吊尸出现在道路两旁。除了各种猛兽之外,他们还在其中看到了人类的尸体,上面挂着牌子写着“强盗”。这些都是双福城军队清剿的成果,他们希望用这种方法来震慑和威胁其他危害到商路畅通的人和猛兽。

佣兵们不再嘻笑了,他们满怀不安和惊愕,护送骡车快速通过了这一段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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