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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牛劲

当楚河从经画里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靠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手中的青牛经画,楚歌一点记忆都没有,似乎经画是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的。看了看凌乱的地面,楚歌脑海里模样地出现了一头狼的影子,之后就是一段空白,好像那一段记忆被抹去了。楚歌想了想,就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在脑后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可以将人记忆抹去的事情。在他心里,记忆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想要抹去记忆,除非将脑袋砍去。

将青牛经画揣进破破烂烂得如同乞丐装的衣服里,楚歌张开双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他就听到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肚皮,楚歌爬上巨石,看看自己所在的方位。

往东看,是层层叠叠的山脉,北面是一座大山,西面是逐渐变低的山脉,至于南面则是一片树林。洛兰山脉的走向是由东朝西,而元江镇则在它的南面。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楚歌就跳下巨石,跑进森林里。

不多时,楚歌提着两只长毛兔走出树林。长毛兔是洛兰山脉外围常见的野兽,有三尺长,浑身毛发极为旺盛,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一,所以才有了长毛兔之称。拾一堆干柴生起火后,楚歌找到一条小溪边,将长毛兔去皮掏出内脏洗净架在火堆上烤。

很快,香脆欲滴,金灿灿的兔肉就烤好了。撕下一只兔腿,楚歌也不嫌烫嘴,直接撕咬起来,在他狼吞虎咽之下,半只兔子就没了。伸手擦去嘴上的油渍,楚歌拿出青牛经画来,画上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青牛。当楚歌把注意力集中到青牛身上时,青牛就活了过来。

只见百丈高的青牛威风凛凛地站在地上,它前蹄一踏,以它为中心的方圆千丈就凹陷下去了。它后蹄一蹬,整个身子就落到坑外的小山前。看着眼前比它高许多的小山,青牛鼻子噗嗤射出一串气,然后头一低,一双黑褐色的带有青色纹路的牛角就往小山撞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小山四分五裂。青牛将小山撞裂后,就站着不动了。

这个场景,楚歌已经看过几次了,但每次看到,都会感到莫名的震撼。在青牛站着不动后,它的身体就渐渐变得透明,然后一些青色的点就显现出来,这些点被灰色的线连着。看着这些点和线,楚歌意识到,这是一幅行功图。在七岁之前,楚歌还是家族少爷,在一处偶然的机会下,楚歌在家族的藏经阁见过类似的行功图,但那些行功图和青牛行功图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首先,青牛行功图的点和线是楚家行功图的三倍多,其次青牛行功图上的点线连起来是一只牛的形状,而楚家行功图上的则是人形。虽然没有见过动物形状的行功图,但青牛行功图那三倍多的运行路线一定比楚家行功图要强的多。可惜再好的行功图楚歌也无法修炼,因为他先天经脉堵塞,而且还经脉错乱。也因此,家族剥夺了他少爷的身份,贬为毫无地位可言的奴仆。

将杂乱的念头抛在脑后,楚歌集中注意力开始记青牛行功图,在之前,他的脑海里就已经有三分之一了。一个点一个点,一条线一条线,很快,楚歌又记下了三分之一。这时,楚歌感到头一疼,一下就从经画里退了出来。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楚歌收起经画,背靠在一棵树上。因为长时间的睁着眼,他的眼睛红红的,就像被血水染过的一样。

虽然不能继续观看经画,但楚歌仍然在脑海里勾画青牛。很快,一只无角的青牛就出现在楚歌的脑海里,就在他准备勾画牛角时,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临在他身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接着便是一口逆血喷出。然后,楚歌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在楚歌昏过去后,一道青光从青牛经画里射出,将楚歌笼罩在内。

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唰唰的声响。蔚蓝的天空下,是大片的山脉,密密麻麻的树木错乱的排列着。各种野兽迈着或轻或重的步子在猎食,弱小的失败者被当做食物吞进腹中。在一处山坳里,三个白衣少年持剑站在一群火虎的尸体中,剑尖还滴着血。火虎是洛兰山脉里颇为厉害的野兽,武者要是遇上了,只有达到后天四重才有可能逃得生机。但从三个少年干干净净的纤尘不染的衣服看去,他们似乎并没有费多少力量就将这群火虎屠杀了。三个少年微微一笑,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同时跃到旁边的树上,消失在树林深处。

当楚歌醒过来时,一束璀璨的阳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入他的眼中,他手一伸,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他就感到一阵饥饿,这种饥饿似乎是饿死鬼投胎后一直没有吃到东西的那种饿,楚歌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吃下一整只葵猪。

挣扎着站起来,楚歌发现自己的手很瘦,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甚至可以看见皮下的骨头的颜色。随后,楚歌又摸了摸身体的其他部位,情况也是差不多的。看着自己的手,楚歌茫然了,这种情况,不要说看见,就连听也没听过,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好在饥饿的肚子提醒了楚歌,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发多久的呆。

走到之前烤长毛兔的地方,抓起剩下的那半只兔子就开啃。很快,半只兔子就完了,但楚歌感觉自己更饿了。这时,楚歌看见旁边的另一只活着的长毛兔,瞬间,楚歌就眼红了。他抓起那只长毛兔,扯住一只脚,然后用力一撕,那只长毛兔就分为两半了。之后,楚歌将兔皮剥去,生吃了兔子。

三天后,一条河流边,一群高脚句牛正在喝水。突然,一道黑影从水里窜出,径直将一头高脚句牛杀死,牛群瞬间混乱,趁此机会,黑影又杀死了两头高脚句牛。黑影杀牛极为野蛮,抱住牛脖子一扭,牛就完蛋了。仔细看去,那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楚歌,只是现在的他身上黑黑的,脸上也黑黑的,不知涂了什么东西。

生火,去皮,去脏,上架,楚歌熟练地将一头牛烤了起来。很快,肉香味就飘满了河面。不多时,两头高脚句牛就进了楚歌的肚子,奇怪的是他的肚子不见丝毫的膨胀,似乎他的肚子里有一个世界似得。饱餐一顿后,楚歌开始盘膝打坐,引导腹部的热流冲击着经脉。三天前,在吃下三只长毛兔后,楚歌发现一股热流从腹部诞生,这股热流一部分融入肉身,一部分进入经脉。进入经脉的热流,将里面的杂质软化了。当看到这个情况时,楚歌呆愣了许久,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自从七岁时被认定无法修行后,已经有十年了,十年来,楚歌受了无数的屈辱和欺凌,现在,他看到希望了。

待到热流消耗完,楚歌就从地上蹦起来,然后一拳挥出,空气就发出嘭的一声。看着自己的拳头,楚歌眼里还是有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存在。就在刚才,他打通了第一条经脉,产生了气感。只要坚持下去,楚歌相信,自己一定会产生内劲,踏入后天。

看着地上仅剩的一头高脚句牛,楚歌心中颇为无奈。三天前,他吃了八只长毛兔,而三天后,要四只高脚句牛才能满足他。虽然食量一天比一天惊人,但他的力量也一天比一天惊人。三天前,他只能举起一百斤的重物,而现在,他已经可以举起一千斤的重物了,这样的力量,可以说是天生神力了,不过和后天一重,还是有差距,要知道,后天一重的武者就有三千斤的力量了。

虽然还比不上后天一重的武者,但楚歌丝毫不气馁,反而充满斗志,要在纯力量上超过后天一重的武者。想了想,楚歌扛起地上的高脚句牛,往山脉深处走去,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两个月后,在洛兰山脉外围靠近中部的一处草地上里,楚歌趴着草丛里,三尺高的野草将他整个人遮盖得紧紧的。在他的手上,有着一根铁砂树树枝做成的标枪。在离楚歌不远的地方,有一头三丈高的皮甲猪。皮甲猪抬着它硕大的头,丑陋的鼻子四处嗅着,就在刚才,它感应到一股陌生的气息进入自己的菜地,但下一瞬,那股气息就消失不见了。晃了晃它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皮甲猪继续拱着地面,这里有它喜欢吃的麻薯。

埋伏,这是两个月来楚歌学到的最有用的技巧。

不多时,皮甲猪拱到了楚歌藏身的附近,离楚歌也只有两丈远。见此,楚歌眼睛一亮,双腿一蹬,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听到响声,皮甲猪抬起头来查看,就在那一刹那,楚歌手里的标枪已经刺入皮甲猪的脖子里,再一拉,标枪就跟着楚歌落到地面。殷红的血从皮甲猪的脖子上喷射出来,喷到楚歌身上,瞬间就将楚歌染成一个大红人。

皮甲猪嚎叫一声,前蹄一踏,地面一震,一对獠牙已经刺向楚歌。楚歌身子一跃,人就落到皮甲猪背上,然后一枪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皮甲猪眼中,再从眼中刺入脑髓。嘭的一声,皮甲猪轰然倒地。抖了抖握着标枪的手,楚歌拖着皮甲猪就往树林里走去。

一会儿后,楚歌拖着皮甲猪来到一个山洞旁。山洞高五丈左右,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在山洞侧面,有一川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水潭。将标枪插在皮甲猪身上后,楚歌就跳下水潭。当他再次上来时,身上已经干干净净了。水潭边的山洞原来属于一只黑熊,自从那只黑熊进了楚歌的肚子后,这个山洞就成了楚歌的落脚点。与两个月前相比,楚歌直接变了一个样。两个月前的楚歌,又矮又瘦,两个月后,楚歌身高八尺,浑身肌肉垒起,充满爆发力。两个月的杀戮,让楚歌身上多了一份属于山林的野性。

从山洞里拿出一块磨得极为锋利的石头后,楚歌开始了今天晚餐大业。

当皮甲猪只剩小半时,楚歌停了下来。盘膝,闭目,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在楚歌体内,已经有七条经脉被打通,第八条也打通了大半。很快,楚歌就引导热流向第八条经脉发起冲击,这项工作,楚歌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半柱香过后,楚歌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只听轰的一声,第八条经脉豁然洞开。

第八条经脉洞开后,便与前面七条经脉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圆。与此同时,在经脉的内壁,青色的气流开始衍生。当这些青色的气流运行一个周天后,一声牛哞从楚歌体内响起。

青色气流就是独属于楚歌的青牛内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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