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漪,段如漪。”她在眼前的景象快要消散之前,拼命喊叫。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喊,也许是存了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能叫醒原来的段如漪,这样自己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阿丑进屋的时候,刚好听到她在叫,“如漪,段如漪!”阿丑迟疑了下,放下手中的东西,很是不解地皱起眉头,她叫自己的名字干嘛?
阿丑走到床前,看着她。
她好像刚刚做了噩梦似的,脸上的神情还陷在一片恐惧中,额头上布满密集的汗珠,嘴唇是苍白的,干涸的脱皮。
阿丑叹了口气,实在有点不忍心,起身去拿了毛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汗水。
正在这时,有人轻敲门。
阿丑顿了一下,这里乃宫女住所,有谁会来?迟疑了会,便慢吞吞去开门。
“请问如漪姑娘是否住在此处?”
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太医,见到阿丑开门,礼貌地微笑。
阿丑点头,“请问您是?”
太医道,“微臣受圣上之命,前来诊治如漪姑娘的病。”
阿丑低头让路,太医径直往床前走去,他放下药箱,先是审视了一番如漪的脸色,再而将手指轻轻落在如漪的腕上,他微阖目,仔细把脉。
如此把了一会,太医收回手,却也不多说一句,只提了药箱就欲离去。
“哎,太医……”阿丑想问些什么,太医轻瞥了她一眼,也并没有多言之意。
太医离开如漪的住所后,直接来到了惊鸿殿。
“微臣李郁参见皇上。”
“起来说话。”颜唤正在批阅奏折,见他进来,缓了缓手中的动作,“怎么样了?”
李郁道,“这位姑娘的确有点问题。”
……
如漪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她被正午刺眼的太阳所蛰醒,待适应了这过于明亮的光线,才揉了揉双眼,朦胧着双眼撑起身子。
环顾四周,阿丑没在房间内,想必是当值去了。
炉子上还温着药,如漪嗅了一下,当即皱了皱鼻子,不过还是一口气喝光。
正想去洗碗,冷不丁地传来几声敲门声。
“谁?”问了一声,却是过了良久都没人回答。如漪迟疑,犹豫了会,还是过去开门。
门只开了一条缝,便被人从外头粗鲁地推进来。如漪刚刚苏醒,原就孱弱,这一推,差点被推倒在地,如漪连连后退了几步,幸好及时抓住桌角才使自己没有摔倒。
“段如漪,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先发制人。
如漪听到声音便知来人是谁,她轻微抬眼,目光淡定地看着对方,“越菱公主!我来这里关你何事,你又为何如此紧张。”
越菱冷哼,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如漪,这样盯着看了许久,像是应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如漪迎上她略带挑衅的眼神,掷地有声,“是。”顿了下,稍稍平复了起伏跌宕的心情,“你欠我一个解释,欠段家几十条人命一个解释。”
越菱唇角微勾,“我今日来是质问你为何会出现在北朝皇宫,不是为了来回答你这些无聊问题的。”
“无聊?”如漪呢喃,重复了这两个字。她觉得心中郁郁有了些火气,它们渐渐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火球,在胸腔中横七竖八的乱撞,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发泄。
“你觉得无聊?到底是怎样的丧心病狂,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杀死了如贞,又想杀死我,最后又因为你,段府几十条人命一夜之间全部没了,我娘,也在其中。如今,你却说出这种话来。不怪皇上不喜欢你,像你这种图有美貌,却心如蛇蝎的女子,皇上又怎么会喜欢。”
越菱听到后面,听如漪提及颜唤,不免神色大变,到底是触到了她的软肋,语气不由的拔高,“放肆,你区区一个宫女,竟敢如此和本公主说话,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蓝月国的公主,别说是你们段府,就算本公主要株连你段家九族,又有什么不可以。更何况,本公主并无心害死你们全家,你要怪只能怪你们南朝的太后,是她下旨杀死你们全家。”
“还有。”末了,越菱冷笑道,“你以为皇上为什么救了你,在那样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方。你以为一切都是巧合吗?我与皇上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皇上心慈,因为我犯了这样的大错,想要替我弥补一些,所以才救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