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房间,显得奢华,亮堂。
几天后,还是几小时后,陈斌不知道。
镰告诉了他,已经三天后了。
自小丑的神明降临后。
应该称呼祂为洛基,神话的名讳,神明的名讳。
变之神,邪之神,孕育出蛇,狼,死亡的神明。
称不上绝对的恶,也配不上怜悯的善。
白灌输的知识,白给予的力量。
这几日,神的界扩张了。
不过没有人死去,这是大幸。
知晓了神之名讳后,陈斌也相信,因,在神话与传说中,有实的记载中。
洛基,是变之神,喜欢着游戏,在人与人,神与神之间,进行着永恒的游戏。
时而伤人与伤神,甚至,引发了诸神的黄昏。
回想着这些,像本身就是属于自己的记忆般深刻。
关于神的知识,洛基的神话。
这里很安详,离神的界相隔很远。
无忧亦无虑,还没有结束啊!
空中,闪烁着深红的惑星。
强大的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降临后,属于他们的星便会显现。
不详的惑星,唯有异才能得见。
此刻,虽为白日,天际之上,那颗惑星却无比耀眼,未有一丝黯淡。
神的界外,安详如初,目之极处,半圆的涟漪正在扩张。
每一刻,都有空间被吞噬。
化作神的领域,成为神的净土。
真是美丽的力量,再过些时候,整座城市也许都会化作洛基的神国。
人啊,尚且不知晓,无忧亦无虑。
言语也不可尽信,三天前,昏迷过去前曾听到做些准备工作,到现在,战前准备还未完成。
白借由她的“世界”告诉了陈斌降临之神的名讳,他知道了。
那么,其他人,应该也知道了。
知晓却不行动,想要等待完全推演出真名后,捕获神明?
上次的火鸦也一样,这次的神降想要重演。
耳边,传来了咆哮声,撕裂声,因震动而引起的震撼。
神战,拉开帷幕了。
“想去看看吗?”镰说道。
“嗯,看看我与他之间的差距。”陈斌很少看到他战斗,任务一般也是单独进行的。
化作本来面目的他,与自己的差距,光感受这震撼,便可以一窥。
光与影形成门,通往战争之地。
琉璃色的门扉,旅者通过这扇门户通往各地。
进去之后的一瞬间,打开面前的另一扇门,再站立于门后,已是相隔颇为遥远的战场。
一座塔,名曰巴别,塔身直入云霄,不可见其顶。
其上,有台阶,一级一级,蔓延向上。
低的台阶上,有人在互相争斗。
失去了理智,仅凭心中之欲。
相互抓伤,相互扭打。因人与人之间,都有恨,互相交织,不过有的大,有的小。
平日不显,因有理智压抑,而今束缚解除。
洛基的神力化作蝇,潜伏于人体,激发了那恨,激发了那怨。
统合起来,就是纷争。
一路的纷争,自下拾级而上。
洛基就站在那里,纷争的中央。祂并不急于上去,祂享受着这场名为纷争的游戏。
期待最后,谁会赢得胜利。
“轰!”
令大地摇撼的力量再次迸发,像是要将塔连根拔起。
在底部,一只巨大的猿,挥舞着有力的双臂,轰打着塔。
一块块凝固的砖破裂,脱落,碎裂。
驱除神灾,有两种方法,一是杀死降临的神明,这很难做到。
二是摧毁降临之神的凭依。
神,为什么会降临,神,为什么会诞生。这一切的源头,将那源头摧毁。
这是神降临的凭依,毁去了,也就失去了,失去了力量的源泉,只会愈加虚幻,继而消亡。
洛基注意到了这个方向,注意到了暴猿在破坏,摧毁着凭依之物。
转过的头,滚动的眼,以疾行加持,瞬息而至。
权杖化作蛇,击向狂暴的猿。疾行的冲击加上蛇前行的惯性。
无与伦比的攻击,将猿轰入塔壁之内。
一瞬而至,这应该是魔女的知识中所记载的洛基的神鞋,可日行千里的神器。
猿没有因此而沉寂,汹涌的身姿,以万钧莫敌之姿彰显。
面对神而不惧,狂暴的眼中闪烁的,只有愤怒,以及将之击倒的信念。
红色的长袍因着疾行摆动,透着血一般的鲜艳色彩,如在流动一般。
苍白的脸衬着这鲜红,浮现出一抹正常的血色。
小丑妆容的脸,在笑着。灵巧地躲避猿的攻击,偶尔被触到,也以权杖防御。
青色的神石释放出盾,抵御着攻击。
狂风骤雨,亦不能突破。
这么强大,无一丝疲态与伤痕。
不合常理,就算是降临之神,也不应如此轻松。
根据知识,洛基虽属于高位,甚至可以迈入至高位的几率也非常大。
但祂并不是擅长于攻伐与战争的神明,技巧,谋略,故弄玄虚,才是祂的领域,是有着“诡者”之称的神明。
在神与神之间进行着游戏,连神都成为祂游戏中的一员。
因此而得意,因此而放纵,因此而更加肆虐。
自傲自大,自私自知。
游走于之间,祂并不急于胜利,祂所求的,**********。
有什么,帮助了洛基,不是神石,不是位格,是另外的东西。
可以躲避攻击的,拥有强大力量的。
与洛基有关联的。
能弥补自身的,绝不背叛自己的,由己而生的。
光线下有着阴影,因为近黄昏,还是这个界本来就是黄昏。
界的内容是由主人赋予的,想要什么都可以做到。
想要成为什么都可以做到,想要化作什么都可以做到。
曾见过,神秘的伊甸,鸦所飞舞的空间,更早之前,还有…
在这个界中,还有着什么存在,洛基踏临现世,即使自身不足,也有望筑成巴别塔的力量。
能一瞬而至,能攀临塔顶,到达天之极的力量。
在暴猿与神明的战争中,亦能驰骋的战兽。
不显,是因为速度,与洛基一同降临的,拥有强大力量的。
不显,隐藏在哪里?
躲在哪里,想要看见,也能看见的,要获得这种力量。
面容,发丝,衣服,鞋子,光下的界内,还有什么,与洛基连为一体的。
随着光而黯淡,随着黄昏而显现的身姿。
隐藏在阴影中,不仔细看,就无法看见的身姿。
“镰先生,能送我到战场上吗?”想要与之争斗,迫不及待,欲将之吞噬,这样,离愿望,应该能更为接近一点,只是一点,就算只是一点点,也足以成为理由。
“真是尊敬的称呼,要是你每次都能放下那理智,恭敬于我,那么,代价也许能少很多啊!”
镰带着让黄昏也能一亮的笑容,划出一道门。
与之前不同,红色的门。
通往战争之地的门户,理应充斥血的颜色。
“这一次,就不要路费了,让我看看经由我手,所创造出来的异吧!”
陈斌跨入门内,这句话还是听到了。
“还是一样的仁慈啊,镰先生,这话本身就很别扭啊!”
“我不是早已经付过路费了吗?”
能近距离观察陈斌,这一切,对于镰愿望的实现都是极为重要的。
可以加以改进,在失败中走向成功,在不足中寻出更进一步,逐步完善。
“也对,那么,不要轻易死去啊!”镰望着在黄昏的界中,再次开启的绯红之门,脸上依旧十分阳光。
再一次来到这里,与站在界外不同,与上一次不同,昏暗的空间,不明的光线。
更加的难以生存,这里,已经化作了邪地。
界中的建筑,街道,尽管没有扭曲,与平时无异,没有被破坏。
却静止了,失去了气息,没有流动的气息。
这分异样感,抽干了感觉。
前方就是塔,一直想知道塔的触感是怎样的。
前面没有凝实的时候,想触摸也触摸不到。
四周的人啊,都有着怨恨的对象,因而互相争斗。
没有人在意陈斌,伸出手,抚摸着墙壁,很坚实,很硬朗。
奇妙的器,还在一直延伸着。
向上望去,暴猿久攻不下,呼吸显得沉重,身上的毛发有些脱落了,渗着血。
洛基的长袍也有些不整,脸孔依旧是死一般的苍白。
两边都没什么太大的损伤,真是厉害啊,柯城,这点血,对于化作野兽的他,非但没有痛苦,反而会令他更加的狂暴吧!
争斗的声音十分响亮,争斗的场面十分震撼,争斗的时间遥无止尽。
一个胡乱地攻击,一个有序地防守。
双方只是在不停地斗争罢了,这样下去,再过几天,这场战斗也不会终结。
“喂,柯城,听得到吗?”不知道完全化作猿的柯城还听得到吗?
通红的双眼,仿佛已沉溺于战斗之中。
听不到吗?有点难办啊!就这样冲上去的话,一瞬间就会被忘我的两者淘汰吧!
总之,先多叫几声吧!
“喂,柯城,听得到吗?”
“柯城,听得到吗?”
不行啊,叫着叫着,连自己都萎靡了啊!
最后叫一句吧!
“柯城,在这样打下去,“第一大”就要完了啊!”
与刚才那几句的音量是相同的,并不会出现因为叫了几句力竭所以音量低了的情况。
暴猿突然停下了,头望向陈斌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
巴别塔就建在“第一大”里,已经侵蚀了整座学校。
很自然地,蛇的权杖直接敲打在猿的胸口。
威武的柯城直接进入了墙壁中。
陈斌知道了一件事,原来听得到啊,只是要注重言语的内容。
那样就好办了。猿还没有出来,陈斌直接喊了出来:“攻击影子。”
应该还听得到,也听得懂吧!就算只有一下子的清醒,刚刚那句话应该也印刻在,长满毛的脑子里。然后,作为潜意识,下一刻,等他出来后,会攻击洛基的影子。
出来场面依旧很宏大,破开墙壁,无惧滚落的巨石,直冲了出来,眼睛很红,貌似比之前,感觉更加愤怒了。
攻向洛基,有火焰的利刃从权杖上喷薄。
洛基自身也借着千里的神鞋迅速地退后。
猿应该会与那火刃相撞,然后两者的攻击抹消掉,继而开始持续的战斗。
不过,被打破了。暴猿确实与火刃相撞,在火焰之中,毛发燃烧,继续冲了过来。
而且,加速了,一拳挥出,一气呵成,没有击向身体,或者头部。
击向了下方的洛基的影子之上。
地面没有被破坏,巨大的拳整个没入了深沉的影里。
紧接着,影子沸腾了。
浆流涌出,搅浑的浆流中迈出了隐藏其中的身影。
与洛基一同降临的,既是分离的,也是一体的,相联结的血脉。
有着神血流淌着的神驹,于影中浮现。
那是不屈的矫健身躯,拥八足,疾驰于天地的神驹,亦是洛基之子。
记忆中,祂的名字叫—斯雷普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