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异,因此独自寻求心愿。
这是在哪一本书上看到的呢?
如果可以,谁都不愿如此吧!
“与众寡合的,独自寻求心愿,并恼恨一切真智慧。”
每当看到这句话,陈斌总是惶恐,因为自己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知道,却不曾改变,明明知道,却无法改变,起初是想改变的,后来,才真正懂得,还是独自一人,比较好。
多了,便产生束缚,少了,不过更加宁静。
至于真智慧,他并不讨厌,但,所谓真智慧,到底掌握在谁手里,到底,又在哪里才能寻到。
陈斌从未找到过。
“好看吗?”新的声音,相较于其它声音,充满着真实的活力。
青春四溢,让窗门紧闭的房间内沉闷的空气也为之流动。
她的名字叫作欣语,林欣语,从名字上就可以感知到澎湃的活力。
人如其名,可以述说出令人欣悦的语言。
在此之前,她曾自杀,化作蛇之异的母体。
为追求她的心愿,见到陈斌。
理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光是知道她以死来寻求,便感到沉重。
“一般。”简短地答道,合上了圣经。
“讲什么的啊!”完全不在意他人的冷漠,兴致高昂。
“世间的罪孽。”
“和以前一样,是玄幻的吗?”
“算是历史类的吧。”
“噢,讲什么历史的啊!”
……
喋喋不休,有着无数问题,被好奇填充心灵。
一如之前的璀璨,金的发丝飘扬,精致的脸上时刻带着温暖的笑容,也改变了很多,从那件事之后。
“这么快就如胶似漆了啊,真是令人羡慕不已。”白大摇大摆地步入房间。
今天的颜色是符合纯白的色彩,全无一丝杂色。
“谢谢。”在白踏入的那一刻,感谢之意随着语言表达。
那一天,白亲手将真正的蛇之异送入了轮回。
使被蛇所束缚的女子—林欣语,解脱了,将其从蛇祸中拯救出来。
“你看起来很讨厌吾啊!”白回了一句,堵住了下面的语言。
林欣语脸上的笑容却不曾黯淡,笑容可以融化人心应该就是如此。
“成为了蛇也无谓,抛弃了自身,仅靠他人支撑的悲愿纵使这一次勉强实现,也迟早会破灭。”毫不留情,对于白来说,此等愿望与沙尘无异。
没有一丝光亮,仅靠反射太阳的光耀。
“愿望哪有不付出代价便可实现,纵使是悲愿,只要是此时此刻我真实强烈的情感,就足够了。”
反驳,论述自己的观点,不会妥协。
“呀—呀。”
火之鸦的呼唤打破了气氛,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这叫声越来越清脆。
尽管还是难以忍受。
“道谢的话不应该只是两个简短的字吧!”在火鸦声中,谈话继续着。
“其实我觉得表达谢意的话只要怀着诚挚之心,语言倒是次要的。”林欣语微笑地说道。
比起身为魔女,理应存有世间睿智的白来说,她的话语更显大气。
“哼。”好像是无言以对了。
这幅温馨的图画展现在这个时间,真是美妙啊!
“陈斌,怎么了,看起来像老人一样在缅怀。”
她,注意到了陈斌的神态,老人,这词确实符合他啊。
“你不回去吗?”陈斌说道。
“还可以回去吗?”似乎很惊讶,只不过应该是装出来的样子,女孩子萌一点比较可爱吧!
“嗯,毕竟还未死去,只算跨入了一半吧,让白或张志国帮忙的话还是可以回去的。”
所谓回去,就是脱离异的世界,异的身份,回归正常的世界。
两者有着明确的界定,一般来说,很少有跨越这条线的。当然,站在这条线上的也很少。
“噢,是吗。”认真考虑了一下,指尖拨弄了下发丝,不时将它们旋转,缠绕。
“嗯,果然还是想回去啊!”说出了理所当然的话语。
陈斌觉得有点离别之意,但稍纵即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除非生而为异,一般的人还是更倾向于普通的世界。
也有意外,比如身为异的自己
“不过,一起回去吧!”林欣语欢快地说道,尽管没有道出想要和谁一起回去,炽热如火的眼神却已令陈斌明白。
“我回不去。”毫不犹豫的回应。
“是吗?”这一刻,微笑有着可见的凝滞,转而继续盛放。”
“也是啊,果然还是陈斌啊!”
那流露出来的欣喜怎么看,都像是从心而发,真实而无垢。
“嗯,那我也就继续留在这吧!”
说出的话语就像水,是有生命力的,具有一定的效力。
“你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吗?”陈斌说道。
“不明白啊,到现在也仿佛置身于云梦中,明明死了什么的,应该终结了吧,到头来却依旧活着。”
“从未想过,活着真是好啊!尽管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啊,有一点清楚就可以了,你在这里啊。”
她的身姿如在生前的画面中一样璀璨。
是天生为享众生赞美,活在荣耀与阳光下的女子。
“我自杀了,这件事对于现在还活着的事实来说,真是不可思议也不足以完全描述的恐惧啊!”
“是否会再次死去,什么时候死去,其实死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了,谓的是明明寻到了珍惜之物却还要再次死去。”
“不公平啊!现在完全不想死啊!”
泪水顺着脸颊滴淌,很难想象一个总是微笑的人哭是怎样的。
与她人无异。
都是一脸悲伤的神情,有着无法抗拒的理由。
自从长大后,就很少哭了,也很少亲眼目睹他人流泪。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林欣语哭的样子,很可爱,很美,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窒息。
“我很漂亮吧!”苦涩的哭声中,传来哽咽的话语。
“嗯。”犹如魔怔,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哭声一下子停止,转为应该是生气的表情。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强势的语言,强势的语气,脑海中浮出水面的一些印象。
“没想过。”
得知死讯的那一刻起,迫切地寻找,浮出水面的印象零碎不堪,只知道是很重要的人。
在寻找中,迷失了记忆,化为异的话,本身的存在也会模糊。
直到最后相合时,才祛除迷雾。
尽管原本存在的也只是淡淡的印象,记忆这东西,不一定要深才能印刻,只要触动便有足够的理由停驻。
“真是不可理喻,也就是这样才会喜欢上吧。”
“不留恋吗,对那个世界,一下子跨入,就真的回不去了。”陈斌所能做的只有善言提醒。
“你呢,为什么不留恋呢?很想知道啊。”
…
“看来是见到了啊!”张志国笑眯眯地说着。
茶水升起一缕缕袅袅的轻烟,使得这份笑容更为慈祥。
“看来是有什么想问的啊!”
阳光洒入,明媚温暖。
与这光比起来,话语却显得冰冷。
“为什么,蛇之异可以跨越界?”没有被那笑容所迷惑,平静地提出疑问。
“当现世与影世相重合,寻到那个时间,那个点,跨越是轻而易举的吧!”详细地给出了解答。
“不觉得太多了吗?”
是的,这才是陈斌所关心的,太多了,界的重合虽然常见,但那个点却不易找到。
至于不通过那点来到现世,则必须遵循着某种规则。
蛇之异,乌洛波洛斯,仙,贪蛇,火鸦,夏萝,还有深山中,那化龙之蛇。
至今未曾见到,蛇还未死,龙在苍空盘旋。
那才是将悲愿实现的关键。
一切都有着必要的联系,蛇之异,一切的源头呀,终为最初见到的,那环绕世界之蛇。
“贪蛇的“贪”吸引着它们来到此地而已,而且,除了真正的越界者,其它的,终要遵循规则。”
“贪蛇还是不要太在意比较好,乌洛波洛斯不过是他一个时代的化身,在伊甸中被轻易斩杀,说不定是刻意而为罢了。”
言语的真实含义总是隐藏于深处,张志国不愿说出原因,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是叫陈斌忘掉吗,亦或掩埋在深处,直到揭晓那一刻。
“好了,别想这么多,毕竟,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交织在一起的异,聚集在这个城市或者这个城市周围的城市,就像被什么吸引而来。
仙所谓之缘,贪蛇蜕皮为之准备,夏萝随着陈斌来到了这个城市,白也在此地停留。
这个城市仿佛漩涡聚集着异常,酝酿着风暴。
也罢,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并没有特别想要的,并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有点在意,因为这次自己有点被波及到了。
游离于世事之外,平静地生活。
仅是这样平凡的愿望,应该不会突然崩坏吧。
向着外面前进。
这里没有任何人。
柯城不知被派去了哪里,那位冰冷的张志国孙女也没有在这。
陈斌也没有需要做的事,
总体来说无事可干,至于写文章之类的放在晚上才会开始。
“诶,乌洛波洛斯太长了,叫小乌怎么样?”充满喜悦混合着澎湃活力的声音。
“随便吧,名字迟早都会被埋葬。”低沉的音有着诡异的感觉。
“貌似一切没你说得那么好啊!”随意的语气隐藏着不满的情绪。
“如若知晓那位魔女的本质,尔等就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阴影中的声音平淡中叙述缘由。
“那还真是了不得,毕竟连你都败了啊!”林欣语微笑着说道,轻松地谈笑,诱惑的瞳孔中,抹过一缕冰冷的金光。
“败了吗?还未成就,如何知晓。”悠悠的话语似在感叹。
一道模糊蜿蜒的影子于她身后沉浮闪逝。
“你败了还是赢了我是无所谓的,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就好。”
“不说了,他出来了,我所爱的人。”
带上生而俱有的微笑,迎向他,想要让他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陈斌,你出来了啊!”
刚走出大楼,就听到了令人精神振奋的声音。
所看见的,是带着白色遮阳帽,身着米黄色的夏日长裙的女子。
曾被蛇祸所害的女子—林欣语,伸张着左手,摇摆着,发丝也随之摇摆着。
暗红色的墨镜横跨在脸上,令人看不清楚真实的面容。
透露的肌肤闪烁着金色阳光,金发垂落,末端有着淡淡的卷绕,是当于荣光下生存的美丽女子。
不管何时看,她的微笑都是如此真实,分外美好。
“怎么在这里?”
“想你了,就来了。”
轻轻的,静静的,浓浓的,深深的。
不得不感叹语言很神奇,能仅用简短的字组合,在特定的环境中,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嗯,我不喜欢你。”
错误,一次就够了。
不能再犯,也不容许再犯。
“不喜欢还为了我的名字如此渴求,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吧!”
“就算不喜欢,我也会让你喜欢上的,这一次,不会再放弃了。”
微笑的话语,代表了她的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