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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个大麻烦

云枫镇是红河帝国青州的一座小镇,位于青州与白虎州的交界处。

红河帝国是云仙大陆最强大的人类国家,拥有领地六亿多平方公里,人口二百五十多亿。西面与妖族领地相邻,南北两面皆是大洋,东面则是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小国。

红河是领地最广,国力最强的人类国家,但在云仙大陆并不是最强的帝国。红河的西面还有一座强大的帝国,妖之国度,妖国国民是各种形态的妖族,其中贵族更能完全显化成人,妖族个体战斗力非常强悍,通常一个妖族士兵能与三名人类士兵周旋,所以虽然妖族的数量比人类数量少一些,但妖国的兵力一直以来都要强于红河,最强时甚至攻陷了红河半壁江山。

红河领土与妖国领土相交,以云仙大陆最大的平原红妖平原为界。自红河开国以来两千多年,两国边界摩擦不断,大大小小的战事从未停歇,红妖平原没有过一天安宁。

而青州是红河七大州之一,红河刚开国时命名为青龙州,一千多年前妖神率妖族大举入侵,红河半壁江山沦陷,关键时刻,地仙李青于青州上空迎战妖神,并将妖神封印,击退无数妖族。红河帝国皇帝为了彰显李青功绩,赐地仙之名,并将青龙州更名为青州。

青州地处红河帝国最西边,红妖平原东方,是防止妖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也是与妖族交战的最前线,经常会有大量的战士从各州增援过来,加入到与妖族的战斗中。

由于青州与妖族相邻,并且经历过大劫,所以在红河七州中资源较为贫瘠,人口也相对较少,只有七座超大型城池,其余皆是一些中型城池,小型城池,每座城池辖下或大或小都统领着一定范围的城域,城域中的小村庄,小城镇由城池直接管辖。

青州一座大型城池都没有,比起其余几州动则几十上百座大型城池来说要少太多,但青州七座超大型城池的规模却比大型城池大了数倍,这也是青州的一大特点。

云枫镇位于青州最东边,毗邻白虎州,是一座很特殊的小镇,可以说是举世闻名,千年前,而立之年的李青手持一根青竹踏出小镇,自此后便有如潜龙出渊一般一飞冲天,可是在李青出镇前,镇中没有任何一人看出李青的特殊之处,李青出镇时也只是三十岁的普通人,没有练武,没有修行,但就是这样一个三十岁的普通人,短短数年之后成为最耀眼的骄阳,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李青失踪之后,所有人都对生养出李青的云枫镇大感兴趣,当时几乎红河大半的修行者涌至云枫镇,想一探地仙的究竟。但修行者们蜂拥而来,蜂拥而去,仿佛后面有人追杀一般不敢多停留片刻,这使得整个修行界对云枫镇忌讳莫深,少有人再敢踏进云枫镇。

一千多年来,凭借着李青的名头,时不时倒是有慕名而来的修行者前来吊唁。但没有任何修行者在此长久停留,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使得居住在云枫镇的人口并没有增加,反而有些人因为受不了冷清而搬离云枫镇,千年时间,云枫镇比之以前更加的衰败。

一座出过一代伟人,举世知名的小镇,没有因此而繁华,反而越加衰败,真是令所有人出奇。

红河历2186年,腊月十九。

时值寒冬,下午时刻,云枫镇上洋洋洒洒飘起了小雪,镇中一位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双手环抱,紧了紧身上破布条般裹着的衣裳,口中呼出一串的白气,一双满是破洞的鞋子没有半点防寒作用,脚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他看着缓缓飘落的雪,皱了皱眉,眼神中带了丝厌恶。

楚珏不喜欢雪,下雪意味着冬天来了,冬天对于他这种乞丐来说是最难熬的季节,寒冷与饥饿会时常折磨着他。更重要的是,每当看到雪,他都会想起那年的寒冬,想起僵硬的母亲。

可是冬天不会因为他的厌恶而消失,还是遵循自然的归律如期而至。雪花落在楚珏身上然后溶解消失,他耳边仿佛又传来母亲颤抖的歌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今天的食物还没有要到,难道又要饿肚子了吗?再在镇上转转吧,看看有没有好心人给点食物。”楚珏摸着瘪瘪的肚子,感受着早已麻木的脚,觉得世界对他如此不公。

一直到入夜,他才要到足够的食物,此时雪已经落了数个时辰,目之所及都已经覆上薄薄一层白色。他提着食物,麻木的脚踩着雪一步步往镇外的家中走去。

白雪在寒风的助力下肆意呼啸,楚珏身上的布条根本无法抵御寒风,此时他只觉得自己赤身裸体站在风中,被寒风来来回回的凌辱,浑身鸡皮疙瘩一阵泛起,他边走边颤抖,步伐也越走越快,只想着快点回到家中,点燃一把柴火驱走寒冷。

离家越来越近,房子的轮廓已经印入楚珏眼中,他再一次加快了步伐,离院子只有二三十步时,他看到院门口仿佛有什么东西,鼓鼓的,上面覆盖了一层雪,不太看得清楚。

楚珏走近一看,是一个小姑娘,七八岁左右,静静的伏在院子门口,头发已经被雪染白,脸色发紫,口中也不见白气冒出。

他看着小姑娘皱了皱眉,自语道:“可怜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跑我家门口来了,看这样子,估计是没命了,真麻烦,还得把尸体弄走。”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伤感,从小的经历让他见惯了人情世故,这几年的乞丐生涯也更是让他见惯生死,每年都有乞丐因为疾病,饥饿,寒冷而丧命,有的甚至直接死在他面前,像今天就没看到镇上东街的二狗出来乞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楚珏蹲下扯住小姑娘的衣服往外拖,准备让尸体远离自己的屋子,拖了几步,手中突然传来一声小声的咳嗽声,吓了他一跳,慌慌张张往四方张望,空无一人。再低头一看,原本没动静的小姑娘此时胸口微微起伏。

“这,没死?”

楚珏松开小姑娘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地上的小女孩,目光闪烁,脸上的表情也阴晴不定。

“救不救她?本来我一个人生活就很困难,十天有七八天都在饿肚子,再多一个她,要不了两天我们都得饿死。”

“可是娘亲从小跟我说要与人和善,心存仁义,这小姑娘这么小,这么可怜,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

他脑海中神魔交战,半响,一咬牙朝小女孩道:“小姑娘,祝你好运,我实在是没能力救活你,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吧。”

言罢,跨过小姑娘的身体进了院子,然后走进四处通风的房子中,重重的关上了门,房子一阵颤抖。

屋外,除了下落的白雪和呼啸的寒风组成的狂想曲,再听不到任何杂音。

“吱啦”

房门被拉开,楚珏咬牙切齿的从屋内冲了出来,快速跑到小姑娘的身旁,扯着小姑娘的衣服就往院里拖。

“真的有毛病,别人死关你什么事,多管什么闲事,就你同情心泛滥。早晚有一天饿死。”一边拖着小姑娘,一边咒骂自己,可手上的动作没见半分停止。

费劲把小姑娘拖到房间里后,楚珏找来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然后烧了点热水,将今天刚要来的食物就着热水给小姑娘灌了下去。看着小姑娘渐渐回暖的身体,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愁眉苦脸起来。

“这可怎么办,我要来的食物一人都不够吃,怎么能养活两个人,难道真要饿死了。”

“实在不行,等她好了要她也出去乞讨,别人看她这么小,又是小姑娘,没准能多给一些呢。”

楚珏往火坑里又加了些柴火,使得这通风的房子也充满了暖意。自从那年雪夜,母亲将全部的生机赐给他后,他就一直刻意在家中储存大量的柴火,平时也不断带一些干柴回家,就怕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所以现在楚珏家里柴火充足,倒不用担心晚上挨冷的问题。只是食物的问题深深的困扰着他。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起身拍拍屁股,从床上拿出唯一的烂被子盖到小姑娘身上,然后将小姑娘吃剩下的一点食物塞进肚子里,在火堆旁随意找了个空地就睡下了。

半夜,楚珏感觉有些冷,起身看到火堆快熄灭了,赶紧又添了些木柴进去。刚准备躺下继续睡,小姑娘那边传来一阵哼哼声,楚珏站起来一看,小姑娘满头是汗,在被子中难受的翻来覆去。

他连忙跑了过去,摸了摸小姑娘额头,有些烫手。

“怎么这么烫,不会要死了吧。”

没有半点照顾人经验的楚珏顿时束手无措,急得团团转,突然,他依稀记起以前母亲照顾他的样子。有样学样,立马将小姑娘的被子解开,烧了点热水,找了块烂布随意搓了两下,然后将小姑娘额头上,身上的汗水擦干净,接着喂了一些热水给她喝,找了块凉布条盖在小姑娘头上,最后重新给她盖上被子。

做完一切,他已经累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小姑娘,心想:能做的我都做了,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

第二天清晨,风雪渐停,外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一脚下去能没到脚寰。楚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小姑娘面前,伸手在小姑娘鼻子下探了探,感觉到小姑娘还有气息后,又在额头上摸了下,烧退了。他松了口气,命是保住了。

不过看样子小姑娘一时半会醒不了,楚珏捡起烧剩的木柴准备给她留几个字,但想了想,又丢下木柴。

“她不一定识字,留了字她也未必看得懂。”

“而且说不定她醒来看见没人自己跑了呢,那样更好,就不用担心他的食物了。”

带着满腹的小心思,他踏出家门,朝镇上走去,他又得为一天的食物而奔波了,今天的任务更重,家里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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