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距钟麟中毒转醒,已有两日。睡觉吃饭看奏章摔跤,这两日看上去风平浪静,与往日无异,可往往平静背后,隐藏着的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皇上,赵统领让卑下等通知皇上,就在明日皇上召见他时,武仁王项天佑和丞相孙高辉会联合他动手逼宫。”
蔡全一边与钟麟暗暗较劲,一边附耳低语,另三人则在旁边跃动着,以声响做掩护,使他人二人的交谈不至传入他人耳中。
“好,明日待朕一召见赵德,便通知耿继忠和常胜领军包围在京武仁王府和孙府,等看到宫中方向有升箭指令,便冲入查抄!”
钟麟也是不落下风,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他与他们摔跤渐已胜多拜少,现在便趁蔡全不注意,脚下一勾、手上一拉,把人撂倒。又伸手将人拉起,拉起时附耳轻语。
“是,皇上。”
蔡全受命,微点头以眼神示意,摔跤的最主要目的业已完成。他们四人就坐等明日奸党一举清楚,届时论功行赏,他们也能借机一抒胸中抱负!
经过这些时日摔跤,接触过后,他们已然清楚,皇上实为圣主并非昏君,此役后大楚当中兴有望,而他们又是怎样幸运得遇如此明君!
……………………
深夜里,钟麟尚不能眠,这一整天他都是雀跃、抑制不住的兴奋!明天是最终时刻,明日,就待明日!
然时间不可辜负浪费,身侧只皎皎月色相伴,既然难眠,不若练功。何况夜间不比白日喧闹,是真气汇聚、圆满,练真龙劲的最佳时候,遂盘膝坐于榻上,钟麟二重境已达顶峰,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他任真气在体内运行流转,大小周天循环往复,由丹田入由丹田出,有如滔滔江水永不得息,反是越发澎湃。
若是现在有人就近观察钟麟,便会发现他周身仿有隐隐气罩将他与外界隔绝,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米的一切事物都好像处在热浪之中,“滚滚蒸腾”一般。
……
“呀~,成!”
一声嘶哑低吼,钟麟双眼陡睁,目色一凛似有光芒万丈,后又收聚回眼复归平常,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有了说不出的改变,若说以前还是藏于外,现在便是隐于内,变的更加内敛了,而这,亦是帝王之需。
“呼~”长呼一口气,钟麟双手做收功势平放于两腿上,真气也尽皆隐回体内,起身背手而立,透窗遥望天上弯月,眉间微凸,好不气宇轩昂。
“钟麟~。”
千米外,天神宫,国师阁,姬凝菲迎风悄立,忽手轻捂上胸口,心“咚咚”跳得加剧了几分。
…………
“赵德,朕召你来,皇弟和孙相怎么也来了~?”
第三日,钟麟之前给过赵德的“最后期限”,早膳刚过,他便命人传来了他,随行自然有项天佑和孙高辉,他早知道,但表现得却是大为疑惑。
“臣弟与孙相有事启奏,正好和赵统领同路,便一齐进宫了。”
项天佑双手成掌横放、四指相对,挺身回道,绣五爪龙的衣袖长的险与舄相碰,帽冠也是,高高竖立着。眼眸微抬,稍瞥看了下钟麟,又跟着将目光移向案几、龙垫……传国玉玺,眸中充斥着狂热和蠢蠢欲动,在钟麟“见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肆无忌惮。
“哦~?”钟麟语气表现询问,却立即又将其抛在一旁,只独对赵德,一举一动不怒自威,自成帝王之势,“朕给你三天期限,要你捉拿人犯,你,办的如何。”
“回皇上,微臣未能捉拿。主谋御厨早在当日便已畏罪自杀,其家人亦是不知所踪。”
赵德单膝跪下抱拳回道,对于给定的三日期限似乎丝毫不惧,底气从何而来?在项孙眼里,他是即将大富大贵的从龙之臣自不用畏惧将死旧皇;在钟麟眼里,呵,戏要演就要演全套,演的逼真才好,得让他们当场原形毕露,找不到丁点理由脱罪!否则,他何致于百般布局繁琐?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斩草除根!
“未能捉拿?呵,”钟麟一听,声音冷了,眼中寒意森森直逼赵德,还真让后者有了皇帝真在问罪于他的错觉,一瞬间虚汗自腋窝直下,须臾才醒过神来,定了定心,继续配合演戏。
“朕,不是说,三日后,你要是无法捉到人犯,就自己提头来见吗?”
钟麟挑眉,口吻中透着无尽意味。“铖”,清越一声,天子剑出鞘,这是在召人之前,钟麟特别从太章阁中拿出,毕竟等到打起来时,手上得有合适武器才行。
许是修习功法缘故,一月前握着这柄剑和现在再握这柄剑,钟麟感觉全然不同,更加冷冽、人剑亦更为相通,就连剑身反射的日光都更加有棱角,如同一道剑锋。
“皇上,呵,项天择,”赵德行礼仍是行礼,跪着仍是跪着,语气却是不阴不阳,更兼嘲讽,“你还能坐的了多久皇帝~?大楚,很快就会改朝换代!微臣的新任主公,是武仁王项天佑!”赵德大喊,话末,更无异吼了出来。
“武仁王项天佑,武仁王项天佑……”回音飘荡在整个坤成殿里经久不散。
“怎么,想造反?朕一叫人进来,立时就能把你们正法!”
钟麟悄声问道,执剑斜向身后,三步走下三阶阶梯,目光不善,猛然射向项、孙、赵三人。
“造反?正法?呵”项天佑冷笑了声,也不躬身站着,挺起腰杆、直起胸膛、大张双臂,开口后言语也不见往日恭敬,阴厉道,夹了无尽恨意,
“你想把谁正法?我的好皇兄!你还以为外面还是你的人?早TM全是我的人了!这皇位早该是我的!论起帝王之才,我比你高了不知多少,父皇在世时也有意立我为太子,你不过是沾了个嫡长子的名头罢了!让你在皇位上坐了这么久,现在便将属于朕的东西还回来吧!”
“哟,‘朕’都用上了。”钟麟听后大笑,笑后又冷道,“朕的好‘弟弟’,朕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你知道吗?现在才造反,实在是让人急切。朕还想,你再不造反,朕就先动手了!”
“啪啪啪”他话落,又接连拍了三次手,紧跟着,殿门大开,“踏踏踏”涌入一群穿铠执戈的御林军精锐,把坤成殿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武仁王,你束手就擒吧。”赵德在人进来后,移步到钟麟这方,冷漠看向项天佑,朗声道。
“你果然背叛了朕!”项天佑看这驾势焉能不懂,但却分毫不显慌张,只是看向赵德的眼神阴狠毒辣得像能吃了他一样。
“不过,还真以为朕全然只靠你?那朕岂不真成了傻子!”他忽而又笑道,但那笑已然是人癫狂到极致不似人的笑。“咚咚咚”他脚猛踏地三下,又大喊一声“杀!”,便只听得坤成殿外响动立起,
“啊”临死前的惨叫,“锵”金属与金属激烈的碰撞,“杀!”两方人的呐喊。
“朕的皇兄,就看今朝,你我到底谁胜谁负吧!”
满是人的坤成殿里似乎其他人都已消散不在,只剩钟麟和项天佑。钟麟一直手执天子剑,项天佑则是缓缓抽下腰带,使力一震,腰带化为一柄软剑。
“呀~”
项天佑挺剑直冲过来,杂鱼自与杂鱼相战,殿内这么多人,他只需杀项天择一人,大局定矣!
“赵德,去宫外放箭。”钟麟吩咐道,不为项天佑所动。
“皇上,臣得护驾!”此情此景,赵德自是不依。
“朕不会有事,去放箭。”钟麟再度道,话声不容置疑。
“是,皇上。”赵德不安看上一眼,无奈依命。
“钟麟!等我。”千米外,天神宫,国师阁,姬凝菲眺目远望,“咚咚”心又开始跳得快了,她随即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
手一挑,项天佑剑光四射、剑锋有如从四面八方而来,钟麟则反身一剑隔过,“铖”顺着软剑剑身擦去,项天佑于是立即又换一招,剑离,虚晃一刺,钟麟避过,亦是挺剑一劈,不落下风……他二人缠斗才数十回合,互有胜负挂彩。
那柄软剑被项天佑运用得确已有一定火候,然钟麟真龙劲至三重,与天子剑已有一定共鸣,用的更加顺手。他虽没学过什么剑法,应付他这“弟弟”也还算游刃有余,他的招数他能看破八九层,便能躲避或迎击八九层,这样看来,也未必非要学什么剑招,有时“无招胜有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些看来在哪都是真理。
……
“嗖”
坤成殿里双方人马大乱斗,血流以湮尽成河,赵德奉命一只羽箭直冲天际,早已率兵于洛安城南城北分别包围等候的耿继忠、常胜见箭,手立即挥下一个弧度,执甲兵士跟着冲进……